第六十四章 東湖游船上
賭斗當天,半夜十二點,東湖碼頭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來看熱鬧的人,還有各路記者、自媒體小編們早就在這里等候多時了,只待今天賭斗的兩位主角登場。
樊老先生駕駛著一輛白色轎車,載著江流月、風星河、達希城、羅柏青四人來到了碼頭。
旋即,他對少年說道:“你到南岸去待命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
風星河點了點頭,下車離開了碼頭,在達希城的陪同下緩慢地走開,消失在了夜色里。
樊老先生昂起頭,微笑著沖周圍的記者們打招呼。
不多說,兵可樂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找到了江流月,問:“小風呢?”
人聲太嘈雜,她已經(jīng)用很大的聲音了,但還是幾乎被噪音蓋過去了。
“在忙呢?!苯髟麓舐暣鸬馈!耙粫涸俸湍憬忉專 ?p>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輛黑色的長轎車緩緩駛來,上面下來了六名西裝男子,還有一名旗袍女子。
燈光昏暗,但還是有人認出了這名女子的身份。
“NP市時裝展三大常駐模特之一的周如玉小姐!僅以23歲之齡,便獲得了如此成就!”
她下了車以后,臀部輕扭,款款來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拉開了車門。
穿著正裝的仙王圣手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走了下來,在周如玉的陪同下,緩緩走向人群。
一時間,閃光燈卡擦亂響。
原本圍在樊老先生身邊問著各種問題的記者,有一大半都跑到了仙王圣手的那邊。
倒是仙王圣手本人,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追捧,不斷地揮手向人群致意。同時他手下的六名保鏢分別居于兩側(cè),把圍過來的記者擋開。
他從人群當中分出一條路,來,徑直走到了樊勝海的面前。
“喲,來挺早啊?!?p> 他微笑著揮手問好,不知內(nèi)情的,還以為他與樊勝海是多年不見的好兄弟。
旁邊的江流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樊老先生沒有理會仙王圣手的話語,而是轉(zhuǎn)頭望向了湖面。
一艘雙層游輪緩緩駛來,伴隨著金屬劃動的吱呀聲,??吭诹税哆叀?p> “登船吧?!狈舷壬恼f道。他的臉上古井無波,率先踏上了伸出的舷板。
仙王圣手微笑著緊隨其后。江流月趕忙抓住兵可樂的手,搶在人群擠過來以前登上了舷梯,與樊老先生匯合。
身后的人群也魚貫而入,不多時,這一艘能夠載一百人的游輪便基本塞滿了。
仙王圣手與樊勝海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地朝著游輪的第二層爬去。這里是一個能夠容納50人的棋牌室。而在棋牌室里,早已準備好了一張干凈牌桌,和五副未拆封的撲克牌。
仙王圣手的保鏢把住了入口,只允許樊、江、兵、仙、周五人走進了船艙,其他人則被攔在外面,只能隔著玻璃和窗戶,遠遠地觀望這一場賭斗。
甫進屋,兵可樂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天花板上安裝著一個黑色的方盒子,看樣子似乎是一個避能塔的基站。她通過“定情信物”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樊老先生,后者示意她按兵不動,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
雙方剛剛在賭桌兩側(cè)站定,還未開局,仙王圣手便微笑著打了個響指。隨即一名穿著管家服裝的男人便端著一只盤子走到了樊勝海的面前。
“鄙人康青,見過前代賭王樊老先生?!?p> 管家彬彬有禮地沖樊勝海一低頭,將盤子呈上。
盤子里放著兩把一模一樣匕首。樊勝海眉頭一皺,掂起一把,拔出來,發(fā)現(xiàn)是開了鋒刃的。
管家康青把另一把刀也抽出來,笑道:“樊先生,這是介錯刀。待會兒雙方各執(zhí)一把,若是有人出千,當場斷指。”
“好鋒利的刀!”
江流月一把從樊勝海手中接過介錯刀,拋了拋,簡直是愛不釋手。
她將刀握在手里,對準旁邊的紅木桌面狠狠一削,沒怎么用力便砍下了一個三角形的小木塊。
而刀刃則光亮如鏡,絲毫沒有卷口。用手抹去刃邊的木屑以后宛如一把新刀。
樊勝海一偏頭,微笑著對她說:“喜歡么?喜歡的話,你便替我執(zhí)掌這一把介錯刀吧?!?p> “嗯嗯!”江流月甜甜地沖他一笑,說道:“我定然不辜負您的期望,若是有誰敢出千,哼哼!我當場就把他的手指剁下來!”
對面的仙王圣手略微一笑,對管家說道:“康青,你替我執(zhí)掌介錯刀?!?p> “是。”
康青雙手握著刀柄,退居他的身后,不再言語。
樊老先生打量了一下牌桌。這是一張長方形的牌桌,桌上畫著一些格子,牌桌兩側(cè)各有一些籌碼。他數(shù)了一下,仙王圣手那邊大概是60個,而他這邊則是90個。
這時候,仙王圣手淡淡的說道:“這室內(nèi),如今只有我們雙方各三人。其中一人執(zhí)掌介錯刀,另一人便來到這牌桌的中央,共同來做‘荷官’。如何?”
樊勝??戳艘谎郾蓸?,后者雙手一攤,說道:“我無所謂?!?p> 于是樊勝海輕咳一聲,說道:“可以?!?p> 他與仙王圣手分別居于長方形牌桌的兩條短邊,而周如玉和兵可樂則站在牌桌的腰部兩側(cè)。
仙王圣手微微探頭,將半個身子弓到了面前的桌上,笑嘻嘻地問道:“那么,你有想好玩什么嗎?”
那副樣子,就差沒有把手指點到對方的臉上了,可謂是囂張至極。但樊勝海始終不急不躁,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劃下道來,我接著?!?p> 就連仇恨的事情都只字不提。
“呵,想通過裝作冷酷的樣子,來躲過我的‘鑒賞家’么?哼,十年未見,你這家伙倒是長進了不少??上е徊贿^是垂死掙扎罷了?!?p> 仙王圣手心中暗自想道,看起來想要擊穿樊勝海的心理防線,單憑言語不能奏效,仍需要牌桌上邊走邊看。
不過,他可是準備了超多的猛料,每一道都是專門針對樊勝海而設計,就不信他能夠堅持到最后!
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微笑,仙王圣手將牌桌上的一副撲克輕輕一推,滑到了周、兵二人的面前。
“那便來‘沙蟹’吧。”
所謂沙蟹,便是荷官向兩人各發(fā)五張牌,兩人可以任意替換掉其中的若干張,湊成一副牌。此時雙方開始下注,一方加碼另一方必須跟注,押注停當以后開牌,牌大者獲勝。
撲克牌盒滑到了牌桌正中間,精準地停在了兩女面前。
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女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誰都沒有低下頭看牌。周如玉是盯著兵可樂的臉,而兵可樂則是盯著對方的領口。
周如玉目光如刀,仿佛要把兵可樂貫穿一般。那毫無來由的敵意,令得一旁的樊勝海忍不住皺眉。
然而兵可樂本人卻是絲毫未覺,她太依賴于定情信物讀取別人的想法了,以至于自身的察言觀色能力反而退化了。
此時此刻,她正盯著周如玉的胸口,心里想道:“不愧是時裝模特。這身材簡直是太贊了!旗袍完美的把她的身體線條勾勒出來了,腹部也是微有肌肉,柔美卻不顯得壯碩。啊,這樣的好身材,要是我也能有,該多好??!”
兩女一個怒目而視,一個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以至于紙牌滑過來的時候,她們竟沒有一個人接牌。
仙王圣手雙臂交叉在胸前一抱,懶散地看著她們,心想道:“本以為這位模特小姐只是個花瓶,卻想不到還是挺上道的,竟然知道不爭先手?!?p> 所謂不爭先手,也是千術中的重要一種。在兩人對決的情況下,倘若誰先碰了牌,那勢必要洗牌,而另一個人則負責切牌與碼牌。
若要出千,便只有最后接觸牌的人才可以進行操作,所以看似是輪流操作,實際上誰先手誰吃虧。
與此同時,他看見樊勝海正透過兩女那即將擦出火花的視線盯著自己,微微笑著。
“哼,果然,這個學生妹也不搶先手,是你交代好的嗎?看來這只老狐貍手也不干凈,想要出千。”
他只道兩名少女皆是高手,正在無形中博弈。豈料是兩個門外漢在各自溜號。
她們冷場了,窗外圍觀的人可是急啊。八月多的弗多天氣正是熱到三四十度,賭室里有空調(diào),外面可沒有。窗外急性子的人早就叫嚷起來了,催促著兵可樂和周如玉發(fā)牌。
樊勝海微微冷笑,與仙王圣手對視。
足足拖延了將盡五分鐘的時間之后,他心想:“他們應該已經(jīng)在湖岸旁邊就位了吧。奇怪,這仙王圣手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盯著我,莫非看穿了我拖延時間的詭計?”
他略有些心虛,心里數(shù)著到了十個數(shù),約摸著達希城他們已經(jīng)就位了,便輕咳一聲,說道:“如此僵持,也不是辦法。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便都不要耍花招了。為表誠意,便由我方來先手拆牌,如何?”
“呼。也罷,那便揭過此節(jié),早入正題吧。”
仙王圣手撇了撇嘴。他輕敲桌子,說道:“二位,聽到了么?都老老實實發(fā)牌吧?!?p> 兵可樂拆開撲克,一言不發(fā)地放進牌機,轉(zhuǎn)手拿出來遞給周如玉。后者拿起一小摞,放在牌堆最下面,完成切牌以后,朝桌子上一碼。
隨即二人各自朝著樊勝海、仙王圣手一張一張地丟去。
樊勝海接過牌,一看是三張7一張A一張9。
仙王圣手則抓了四個5一張J。
透過樊勝海背后墻上的畫框反光,他敏銳地看見了老人手里的牌,心里暗自冷笑。
“三張7一張A一張9么?哼哼,樊勝海。你接下來,將會把三張7換掉,因為這個數(shù)字太小了!而在強運加持下,你換回來的,必然是三張A!”
豈料樊勝海確是微微一笑,輕輕地將牌拍在了桌上,說道:“不換了。”
“啥?”仙王圣手聽得一怔?!澳悴粨Q了?”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于是順勢冷笑道:“不換了,看來你對手里的這一副牌很有信心啊?!?p> “我只是,期待一場完全公平的對局罷了?!?p> 樊勝海微笑著說道,然后將桌上的籌碼,順手推了一撮出去。
“15枚?!彼恼f道。
“跟了?!毕赏跏ナ中≈敢磺?,精準地分出十五枚籌碼。兩人同時啟牌。
“承讓?!毕赏跏ナ中Σ[瞇地說道。
樊勝海面無表情地將籌碼推給了對面。
雖然是一次看似平淡無奇的交鋒,但就在剛剛的一瞬間,雙方已然各自掌握了不少對手的情報。
樊勝海輕輕地用食指敲打了兩下桌面,他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仙王圣手能夠看得見他手里的牌。
并且他也初步地感受到了對方“強運”的威力——一出手便是四個J,這牌運確是有些太強了。
但最為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則是仙王圣手那神乎其技的手指操控力。小指一劃動便能夠精準分割籌碼,一只手便能夠任意玩轉(zhuǎn)紙牌。
換做是樊老先生這曾經(jīng)的賭王,也無法將手指運轉(zhuǎn)得如此流暢。
而與之相反的,另一邊的仙王圣手則是暗自感嘆:“樊勝海,你終究還是老了。就連牌都操控不起來了。”
但是他發(fā)現(xiàn),樊勝海似乎對賭局有著一種莫名的掌控力,仿佛自己的每一步行動和反應都在對方的預計之內(nèi),以至于輸?shù)袅?5個籌碼,對方也絲毫不慌。
他的‘鑒賞家’沒有絲毫可乘之機。
“看來這些年,你也沒有虛度,把自己的心性錘煉得如此敦實。哼,不過,剛剛這些連開胃菜也都算不上呢?!?p> 越是反抗,便越激起仙王圣手心中的興趣。他舔了一下嘴唇,愈發(fā)期待地看著樊勝海。
只有經(jīng)歷十足純粹的殊死搏斗之后,拿取屬于自己的那份戰(zhàn)利品,才是人生中最為讓人心情舒暢的娛樂??!
雙方各自對拼了一局之后,籌碼對比變成了75:75。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是現(xiàn)在結(jié)束賭局,仙王圣手也能夠立刻獲得15億,而樊老先生則失去了15億。
而這,僅僅是剛剛的一個呼吸之間發(fā)生的事情。
游船外的船艙里,人們屏住呼吸盯著這一幕。數(shù)臺攝像機隔著窗戶對準了室內(nèi),將這瞬息之間的資產(chǎn)轉(zhuǎn)移狀況轉(zhuǎn)播向全世界。
“如何,樊兄?”仙王圣手笑瞇瞇地看著樊老先生,故意說道:“還要繼續(xù)么?”
“繼續(xù)?!狈畡俸|c了點頭。但是,就在仙王圣手揮手準備讓周如玉和兵可樂繼續(xù)發(fā)牌的時候,他忽然舉起了蒼老的手,緩緩地指向了仙王圣手。
“接下來的一局,我要斷你一根手指?!?p> 他冷冷地說道。
仙王圣手面露微笑,說道:“難道樊兄認為,在下是出千作弊才贏了這一局么?No,No,No!我只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你說是吧,樊兄?”
樊勝海沒有再說話,他雙臂環(huán)抱,靠在身后的墻上,閉上了眼睛。
“發(fā)牌?!彼统恋貜凝X間吐出兩個字。
仙王圣手暗自發(fā)笑,他的袖子里藏有整整一副的撲克,憑借他高超的換牌技巧和多年的千術經(jīng)驗,即便是在高速攝像機面前,他也有能力借助手腕的遮擋完成換牌的操作。
而被他換掉的紙牌,則是由先驅(qū)者大廈按照他的要求制成的。牌面由海藻酸壓制,極為輕薄。中心則是用一層纖維素制成的薄膜包裹有少許的水。
如此制成的紙牌,只有重量、手感與普通紙牌不同,但外觀上和厚度上卻完全看不出差別。
這樣的紙牌,一旦放入洗牌機,洗牌時劇烈的震動便會將纖維素薄膜擊破,從而使水分與白藻酸鈉接觸,發(fā)生溶解。在這一過程中,高速運轉(zhuǎn)的洗牌機會把形成的透明溶液甩出牌堆,就像滾筒洗衣機的甩干功能一樣。
如此一來,加入牌堆的“千牌”則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人間蒸發(fā),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制作紙牌的關鍵,在于中間那一層單層纖維素膜的合成技術。這樣的技術,整個NP市只有先驅(qū)者大廈掌握了,并且有能力投入生產(chǎn)。同為材料學大所的國防科技研究所,也只知道大體原理,而不能仿制。每一張紙牌的價格都在5000弗多幣以上。
高昂的價格換來的則是無懈可擊的千術。特質(zhì)紙牌混入牌堆時經(jīng)由仙王圣手高超的控牌手法,確保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看出。而剔除牌堆的過程,則在洗牌機這一暗箱之中完成操作。
這是一種絕妙的千術,把人類的技巧與前沿的材料科學結(jié)合到了極致,仙王圣手自信沒有任何人可以看破他的千術。
然而他還是留了一點心眼。既然對方胸有成竹的說是要“折斷”他的一根手指,那么勢必有所倚仗。所以這一局,他決定穩(wěn)一手,不再出千。
可就在他這樣決定的時候,心底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猶豫就會敗北?!?p> “是嗎?”仙王圣手微微一怔,心想:“這是哪里傳來的聲音?”
“我就是你心底的聲音啊?!?p> “是么?”仙王圣手怔住了,在心中想道:“那我心底的聲音為什么是個女聲?”
那個聲音頓時不說話了。
與此同時,兵可樂不動聲色地用“定情信物”對江流月說:“失敗了,那家伙很狡猾,我忽悠不動他。”
少女咬了咬牙。余光暗自瞥了一眼仙王圣手,只見后者嬉笑如常,絲毫看不出有什么內(nèi)心波動。
然而,她的這些反應,卻是被仙王圣手盡收眼底,于是后者心想:“就是這個女孩兒嗎?我聽聞有一個極為特殊的能力者,她的能力叫做‘定情信物’,姑且被評為B級。哼哼,看來就是她了。難道說,她就是樊勝海的倚仗么?”
想到這里,他悄悄地用食指按動了袖口藏著的一枚開關。
剎那間,一陣水銀屏蔽力場悄然在游船上擴散開。兵可樂心中一沉,用“定情信物”對江流月說:“月妹妹,裝作略微吃驚的樣子。不要做的太過頭了,那樣看起來很愚蠢。”
江流月心下了然,于是嘴唇微張,旋即又閉合了起來,眉毛輕輕挑了一下。
雖然她并沒有了解是什么狀況,但從太陽的十二使徒中學到的那些本領還是在的,她很好地拿捏了尺度。
不過,她的這幅表現(xiàn)雖然隱晦,但落在仙王圣手眼里,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是她了。極力隱藏自己的驚訝,但還是露了破綻。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啊?!?p> 仙王圣手瞬間推斷,江流月就是“定情信物”能力者。
而在打開了藏在船上的水銀力場屏蔽設備之后,她的能力就徹底被廢掉了。
算是廢掉了樊勝海一張強勁的底牌。
然而現(xiàn)實真的如他所想嗎?
卻也未必。兵可樂的指尖上,戴著一枚極不起眼的銀色戒指。戒指的材料,是張舜和同事們制作的“錫”力場擴散器。
與屏蔽器的原理相同,這枚錫戒指也能夠通過擴散之法,把能夠放大格拉維瑞斯能力的“錫”制品立場擴散到全身,使得它能夠一定程度上地抵御水銀的金屬立場。
籍由這個戒指,她能夠在避能塔基站的屏蔽力場環(huán)境下也使用出格拉維瑞斯能力。
然而,仙王圣手并不知道這個情況。此時他已經(jīng)徹底誤判了形式,自以為禁掉了樊勝海的一張底牌,然而卻徹底地讓兵可樂這張明牌變成了暗牌。
這一輪博弈之中,樊老先生的這一方小勝一籌。
而接下來,則是第二輪牌局。沒有了千術加持的仙王圣手,靜默地看著面前的牌一張張地向自己的發(fā)來。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樊勝海,心想:“我的‘強運’是遠不如他的,這一把沒有千術換牌,他勢必會贏。如此情況下,樊勝海必然乘勝追擊,押上更多的籌碼。”
他嘆了口氣,心想:“聯(lián)邦法律規(guī)定,單次讀博上限金額不得超過25億。既然如此,他恐怕是朝著25億的方向去押的吧?此局看來,只得暫避鋒芒。”
然則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兵可樂與周如玉已然次第將牌發(fā)放完畢了,仙王圣手未來得及透過畫框的反光去窺牌,樊勝海就已經(jīng)把牌扣在了桌子上。
“壞了,沒有看到牌?!毕赏跏ナ职底韵氲剑安贿^沒關系。他手里的牌,肯定是比我要大的?!?p>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心中猛地一顫。
他的手中,是4張K,以及一張J。
“換2張?!狈畡俸Uf。
“換3張。”仙王圣手說。
回到手里的手牌是Q、10、9,且花色全部是是統(tǒng)一的黑桃。
“同花順?!”仙王圣手吃了一驚。
籍由三分之一的“強運”,首次抽牌獲得了四條,換過三張牌以后,竟變成了同花順。
并且還是K、Q、J、10、9的同花順。在所有的牌型里,僅有一種牌型比他手里的牌好,那就是A、K、Q、J、10的同花大順!
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駭與嫉妒,進而怨毒地看著樊勝海。
“可惡,三分之二的強運,竟恐怖如斯。即便是抽到了同花順,你也還是能贏過我嗎?可惡!”
他咬牙切齒地、怨毒地看著樊勝海。
看樣子,樊勝海接下來將會發(fā)動猛烈的進攻。每次25億的話,只需要3次就可以送走他。
照這樣下去,像十幾年前一樣被樊勝海奪光家產(chǎn),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難道他竟然還要重蹈覆轍嗎?
十三年前,他尚有境外資產(chǎn),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現(xiàn)如今,他卻是孤注一擲了——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倘若無法奪取強運的話,他也終將老去,難逃一死。
所以,他統(tǒng)合了自己所有的資產(chǎn),沒有再留后路,而是帶著全部家當站到了樊老先生的面前。
即便是湊齊了全部家當,也只有60億,勉強擁有和樊勝海對賭的資格而已。那已經(jīng)是他的全部了,也是他奪取“強運”的全部資本。
但是,如果照這個勢頭下去,他勢必會失去金錢、失去勢力。到那時候他只不過是一個流浪街頭的混混罷了。樊老先生想要搞死他,有一百種辦法,而他依靠著三分之一的強運,根本沒有辦法自保!
仙王圣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呼吸越來越粗重。然而就在他即將失去理智的一剎那,他幡然醒悟:“不好,我自己的心態(tài)倒是要先亂了?!?p> 他立刻清醒了過來,心中立刻有了計較。
略微深呼吸了兩下,讓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他重新恢復了理智。
“我所帶過來的60億,根本不是什么‘我的全部資產(chǎn)’。雖然除此之外我沒有一絲一毫的資金了,但它們不過是我奪取強運的‘籌碼’而已。只要扛過了這一輪猛攻,就能迎來我的黎明了!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