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結(jié)成同盟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了?!憋L星河微笑著說道?!拔也辉敢狻V挥蟹畡俸2拍軕?zhàn)勝仙王圣手,而并非是我?!?p> 樊勝海頹然坐回了藤椅上,面如死灰。
“別露出那樣悲傷的神色?!憋L星河攤了攤手,“我可沒有說過我不想幫忙?!?p> 他皺著眉頭說道?!爸徊贿^,您剛才表露出了尋短見的意思,這話我可不能當做沒有聽到。其實您完全可以活下來的。我似乎聽什么人說過,復仇不是終點,而是新生活的起點。您完成了復仇,卸掉了重擔,可以繼續(xù)經(jīng)營金玉屋,也可以在鄉(xiāng)下買一棟小別墅,享受晚年的田園寧靜生活……”
“唉,你不要再說了,我去意已決。我的確是沒有什么臉面活下去了,晚年生活對我來說只是一團亂麻,我和我的‘強運’的存在,只不過是給這個本來就多災多難的國度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罷了。如果說死亡是人們最懼怕的事情,那么我現(xiàn)在最懼怕的反而不是死亡,而是難以得到救贖?!?p>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道:“無論誰再怎么勸我,我都是不會改變心意的。一旦看到仙王圣手死亡,我或許會仰天大笑著選擇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吧——就讓這受詛咒的能力帶下地獄,讓它去禍害黃泉吧!”
風星河還想再勸,但江流月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不要再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別人了?!彼p聲地對風星河說道。“樊老先生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的人生,而我們的干涉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痛苦的暴行?!?p> 風星河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說道:“那么,如您所愿。我會竭力幫您做到的?!?p> 樊老先生低下了頭,說道:“謝謝?!睖I水竟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這些年來,知道內(nèi)情的朋友們多少次地在金玉屋里勸他不要放棄生命,他們苦口婆心地規(guī)勸,只是讓樊老先生愈發(fā)地感到孤獨。
“生命至上”的觀念在樊老先生這里行不通。如果活著是一種痛苦,那么死亡對于他而言反而是一種最好的救贖。但是人們往往基于自身的認知,把生命看做是至高無上的選擇,用自身的常識去試圖改變他的決心。這令他感到越發(fā)的孤獨。
但是今天,他終于聽到了理解自己的聲音。他看著風星河,愈發(fā)地覺得他像自己的兒子,而他身旁的江流月,則愈發(fā)地像一位溫婉賢淑的兒媳。
渾濁的淚水再度泛濫。樊勝海額頭緊貼在桌面上,泣不成聲。
風星河與江流月默不作聲,都沒有打擾這位悲戚的老人。過了半晌,他才重新抬起頭,用袖子抹干了眼角的淚水。
“謝謝你們?!彼f?!拔覔碛辛艘惠呑拥摹畯娺\’,或許最大的幸運,便是能夠在晚年的時候遇見了你們兩個年輕人?!?p> 他認真地看著風星河的眼睛,說道:“我愿意聽你安排,只希望你能夠運用自己的智慧,幫我擊敗仙王圣手?!?p> 風星河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您能夠配合,我相信一定會的。作為回報,我會為您安排親手殺死仙王圣手,為妻兒報仇的機會。我希望您在前往天國的時候,能夠走得體面一些?!?p> “謝謝!”樊老先生再度熱淚盈眶?!白鳛榛貓?,我會把我一生的財產(chǎn)都交付于你。希望你們的后半生能夠生活得幸福?!?p> ——
賭斗如約被推到了7天以后。風星河獲知,這場至關(guān)重要的決斗將被安排成一場盛大的集會,來自弗多各地的名人志士都回來參加。
這么多年過去了,樊老先生早已不是弗多聯(lián)邦的首富。如今的首富在北方連池市,僅以個人名義坐擁130億以上的資產(chǎn)。但是這一場賭斗過后,弗多聯(lián)邦將誕生出新的首富。
無論是樊勝海獲勝,還是仙王圣手獲勝,勝利的一方都將擁有150億的巨額資金。這幾乎是NP市五年的稅收,甚至足以支撐發(fā)起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了。
而就在這個多界目光都匯聚于NP市的關(guān)頭,遠在萬里之外的勃利非大陸,尼斯南圖神廟前,皇帝迎回了出使弗多的卡洛斯。
“陛下。此次我們的損失不可謂不重。靈者之刺被消滅,江流月叛變,達者之刺受傷,潛伏在NP市的諜報人員死亡慘重。”
“嗯,我知道了?!被实圯p聲說。仿佛兩員大將的折損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鷹眼之刺的折損,令我有些頭痛?!彼f,“我國沒有衛(wèi)星,從今往后想要窺探弗多的事情,便有些不方便了?!?p> “是。那家伙太過于自大了,仗著自己有‘光之使徒’的體質(zhì)便為所欲為,結(jié)果被同為‘光之六使徒’之身的江流月切了個粉碎?!?p>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我終究都還是太小看了,棲身于她身上的那具超古代人類的靈魂了啊。”
“不,只是你小看了罷了。”皇帝搖了搖頭?!鞍l(fā)展成這樣的結(jié)果,我早有預料,并且這也在我的計劃之中?!?p> “您的計劃,確實有點寬泛。”卡洛斯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看著,隨即哈哈大笑,說道:“上一次,靈者之刺抗命清繳NP市的能力者。這與我們的一貫政策和利益不符合——我們可是指望占領(lǐng)弗多以后能夠把那些人變成我們的戰(zhàn)力,投入到新的對外戰(zhàn)爭中去,您卻說那也是‘計劃的一部分’?!?p> “啊,的確是計劃的一部分。”皇帝笑了,“卡洛斯,我親愛的弟弟。別怪我有些事情連你也瞞著。實在是……”
說到這里,他忽然不說話了。因為神廟外的神河里,突然有了新的動靜。
一只淤泥身體的生物上了岸,身上的淤泥自動脫落,化作了一位凹凸有致的女人。
她上岸以后,接過身邊那些祭祀們?yōu)樗f過來的長袍,穿在身上,向著長階叩拜。
“陛下?!?p> 話音剛落,他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飄飄然地飛上了長階,落到了皇帝與卡洛斯中間。
“金言的尸身,如此之快就孕育出了新的使徒?!?p> 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新孵化的使徒,淡淡的問到:“你的能力,是什么?”
“回陛下。是‘矢量反射’?!?p> 這位女性使徒的聲音清冷而寒意凜然。
她輕輕地伸出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頭,拋向上空。
使徒之體,讓她微微用力,就拋出了近十米的高度。
石頭再度落下的時候,她伸出指尖一點,那原本下落的石頭頓時以兩倍的速度向上彈飛,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您所見,我的能力可以操控矢量。我可以把我的能力覆蓋在身體表面,這樣一切外力形式的傷害都無法作用于我了?!?p> 卡洛斯聞言,眼睛一亮,說道:“籍由金言的‘惜時如金’進一步演化而成的新能力嗎?能夠反射一切外力攻擊的話,這個能力很強力啊?!?p> “是,很強力。”她欣然承認,隨后略帶挑釁地看了一旁侍立的愚者之刺一眼,說道:“只是不知道,能夠在光之六使徒中排到第幾位?!?p> 愚者之刺眉毛挑了挑,他早就習慣了被各種新誕生的使徒挑釁,心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皇帝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便頂替叛變的風靈,成為新的‘隱者之刺’吧。光之六使徒中的空缺,終究是要想辦法補齊的?!?p> “謝陛下賜名?!彪[者之刺陰冷地一笑,再度瞟了一眼愚者之刺。
這一瞥一笑,令旁觀的卡洛斯忍不住暗自咂舌。他已經(jīng)有預感,恐怕和靈者之刺一樣,又是一位狠毒的“蛇蝎美人”。
皇帝揮了揮手,說道:“你下去吧?!?p> 隱者之刺冷笑著起身,向臺階下走去。而就在她與卡洛斯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微笑著對她說道:“兩年后的弗尼戰(zhàn)爭中,我希望你能著手去除掉一個人?!?p> “誰?”隱者之刺來了興趣,眼神放光地抬起了頭。
“前代隱者之刺?!笨逅刮⑿χf道?!八F(xiàn)在的名字叫風靈。如果有幸遇見,一定要斬草除根。”
隱者之刺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冷戰(zhàn)。
“放心,如若照面,她逃不出我手?!?p> 說罷,她便沿著長長的石階向下走去。
皇帝默不作聲地看著卡洛斯部署完任務,忍不住搖了搖頭。
“小題大做了。”他說。
“不,我有預感。”卡洛斯卻微笑著說道?!斑@個叛徒,或許會礙到我們的大事。一旦開戰(zhàn),還是盡早除去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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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了三天,風星河一直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籌備活動。
這些天里,他同樊老先生一同學習了諸多牌具的玩法,以及一些可能會用到的即興賭斗技巧。作為NP市的上一代賭王,樊老先生幾乎把畢生所學都傳給了他。
而就在第四天,兵可樂卻忽然找上門來。
“小風啊,導師希望你能夠過去所里談談話?!?p> “沒時間。”風星河揮手拒絕,“我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有什么事情要么你現(xiàn)在說,要么過幾天等我忙完了去找老師說?!?p> 于是兵可樂沒有說什么事情,直接回去復命了。
結(jié)果沒過一天,張舜竟然親自到金玉屋來找他了!
他來的時候,風星河正在房間里構(gòu)寫應對賭局的5套方案,見到張舜闖進屋里,愕然抬起頭,說道:“張老師,您怎么來了?”
“你這家伙,真是好大的架子!”張舜不滿地一屁股坐到了他那亂七八糟的床上,冷冷說道:“不過你面子倒是夠大,你不來,所長竟然直接派我這個全弗多最年輕的博士導師放下手里的實驗登門拜訪。”
他一攤手,一針見血地說道:“說吧,如果贏了,你能捐多少給我的項目?”
風星河啞然失笑。他在之前與兵遇說過,如若贏下仙王圣手,就會盡可能地為國科所捐一筆資金來彌補涅槃計劃的空缺。
但上門直接談錢,如此單刀直入的問法,恐怕只有張舜做得出來。
“我沒想好。”風星河如實說道。
“沒想好就對了。一百五十億,那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很多人一輩子也就賺不到200萬,150億差不多夠你花一萬輩子了?!?p> “是,我的確花不完?!憋L星河坦然承認。
“那么,風星河。請告訴我,你有沒有崇高的理想?”
“???崇高的理想?我當然有啊。養(yǎng)活妹妹就是我崇高的理想?!憋L星河知道肉戲來了。雖然他早就決定把錢捐給國科所了,但這時候卻故意裝得懵懂無知的樣子,想要看看張舜會怎么說。
然而張舜卻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他直接笑瞇瞇地伸出了手,說道:“這個容易。所里幫你墊了你和你妹妹的學費,全年發(fā)放食宿補助。你把這一百五十億全捐了吧。”
風星河一臉無語,心想:“好家伙,原來你是想全都要啊。”
他無奈地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給我留1億。”
“留1億干嘛?你又不花錢。接下來兩年你可是要在實驗室里‘坐牢’,一分錢的花銷都莫得。實話告訴你吧,涅槃計劃經(jīng)費空了,150億都不一定夠!”
“這!已經(jīng)空了?”風星河驚呼出聲。
弗多國防科技研究所的營收能力可不是開玩笑的。軍事專利轉(zhuǎn)民用研發(fā),一年能為所里帶來七十多億的營收。即便是抵扣掉研發(fā)的成本和成員工資,一年也能有十多億的收入。
運行了這么多年,理應富可敵國才對。竟然被涅槃計劃吸血吸空了!
“涅槃計劃幾乎是個無底洞。如果有資源的話,能把弗多全境覆蓋了最好!可惜我算過了,就算有你的150億,我們的資金也只夠把NP市和周圍的工業(yè)產(chǎn)業(yè)帶圍起來,大概占地40萬平方公里??墒侨绻麤]有你的資金支援,我們也就只能布設(shè)7萬平方公里的設(shè)施了?!?p> “40萬平方公里,能夠為弗多保留一個完整的工業(y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體系。換句話說,就算是哪一天地球真的變成了廢土,我們也能在這片區(qū)域中繼續(xù)繁衍下去?!?p> 他的話把風星河說心動了。誠然,既然涅槃計劃是要兜底的,那就兜得徹底一點!
“好!”風星河點了點頭,“那么口頭約定,如果我贏了,149億資金就轉(zhuǎn)接給國防科技研究所。”
還不等張舜說話,他就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我有一個條件?!?p> “?。俊睆埶次⑽⒁汇?,旋即笑道:“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我要求兩年中間能給我放個假,讓我出來見見我的妹妹和女友。當然,如果你們能直接把江流月納入國科所讓我們團聚更好。不過我想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p> “你知道就好?!睆埶绰柫寺柤纾瑖扑敲炊鄼C密,肯定不能讓外人進去?!安贿^假期的事情,是可以的?!?p> “那么,成交。”風星河笑著與他擊掌。
張舜站起身,說道:“我正式代表所里上下向你宣告:在接下來的賭斗里,你可以無條件地借用是所里的力量?!?p> “既然如此,老師不如借我?guī)资軣o人機玩玩,我好湊個planF?!憋L星河笑嘻嘻地沖張舜伸出了手。
“幾十架?!你怎么不讓我借你個航空母艦放到東湖里?最多借你十六架運輸機。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你以為這東西是大白菜啊……”
“可我捐的一百四十九億也不是大白菜啊……”
風星河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心里確是把人情世故這塊兒拿捏死了。
他答應的時候有多爽快,現(xiàn)在訛詐張舜便有多順手。
于是張舜拿起他桌上的計劃紙,粗略看了一眼,忍不住說道:“planA弄到planE。好家伙,你怎么不弄個planG去應對一下賭斗期間可能出現(xiàn)的UFO降臨帕多事件?連沉船的情況都算上了,屬實有點大題小做?!?p> “哪有。賭斗是在東湖的游輪上進行,誰知道仙王圣手有沒有往上面安炸彈。萬一他輸急眼了直接把船沉了,到時候無人機就是救命的東西?!?p> 風星河如是說道。
“你就不能弄一些個救生圈嗎?就算掉進水里也無妨的吧?這十六架無人機可都是我們的寶貝,每一架都值兩輛我送給你的轎車。你就算買一百個救生圈放船上,也比出動一架飛機省錢得多?!?p> 然而風星河卻是神秘地沖他一笑,說道:“有備無患。為了一百五十億,再怎么小心也不過分?!?p> 張舜也不再糾纏,而是點點頭,說道:“一架也不許給我摔?!?p> “好!”風星河滿口答應,
張舜又笑了笑,說道:“另外,我派你兵學姐過來看著你。省得你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p> “別瞎說,我可從來沒有掉過鏈子。”風星河笑嘻嘻地答道。不過,兵可樂的“定情信物”在這種場合很好用,所以他也就沒有拒絕。
臨走的時候,張舜低聲提醒道:“先驅(qū)者大廈和賀龍商會似乎都倒向了仙王圣手的一側(cè)。你要小心他們耍陰招。不過,王進安議員會替你制衡他們的。你需要小心仙王圣手借助先驅(qū)者的科技來出千?!?p> “嗯。”風星河點了點頭。于是張舜離開了。
風星河拿起桌上的計劃紙,嘆了一口氣。
但凡是有可能性的意外情況,他基本上都進行了計劃,同時布置了數(shù)個應急的后手。
這是他第一次打有準備的戰(zhàn)斗。先前無論與哪位能力者作戰(zhàn),幾乎都是依靠未來之匙見招拆招。但是這一次,事關(guān)最為重要的150億資產(chǎn),他卻不敢再那么托大了。
如今已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