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女老板有點奇怪,菜沒吃幾口,就一個勁地喝酒,紅的還不行,專挑白的。
咕咚咚就是一口悶,一口就是一大杯。
開始還有人敢跟她碰杯,可到后面當她將大杯變成對瓶吹的時候,已經(jīng)全看傻了眼,沒人敢再吱聲了。
就這酒量,十比一的喝也沒人喝得過她呀!
這么個喝法肯定傷身體,只是沒人敢勸,茍啟在邊上剛起了個頭,就被她一個死神之眼硬生生憋回肚里。
不但喝酒,還抽煙。
阿偉那家伙估計是被這陣勢給嚇到了,剛想抽根煙冷靜冷靜,就被她伸手要過去一根。
茍啟其實是知道女老板抽煙的,剛進云雁湖酒吧時就見過,只是這段時間再沒看她抽,還以為戒了。
酒配香煙,霸氣無邊!
吸一口香煙就吹一瓶白酒,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林昆跟劉亮那倆貨幾時見過這種陣仗,率先抗不住,連飯局都還沒完,就隨便找了個借口領著倆妹子提前跑路了。
見他倆跑了,阿偉也坐不住了,借著要送七七回學校的由頭先行一步,還說帳他已經(jīng)結了,讓茍啟倆人隨便吃,不夠還可以叫。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包廂里也就剩下女老板和茍啟。
看著一地的空酒瓶,茍啟嘆了一口氣。
眼見女老板還要喝,趕緊伸手奪下了她手里的酒。
這回女老板倒沒有拒絕,只是停下來后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發(fā)呆。
喝了那么多白酒,到底還是有影響的。
此時女老板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眼睛里也沒有了往日那般的犀利和靈動。
茍啟沒去打擾,就默默地坐在旁邊陪著,想讓她先醒醒酒。
包廂里剎時安靜了下來。
才發(fā)現(xiàn)這個包廂的環(huán)境不錯,角落里有雕塑、有綠植,墻面上掛著山水畫,頂上的吊燈色彩斑斕,散發(fā)出的光暈五顏六色,如夢如幻。
隔音也不錯,除了門外有人經(jīng)過時傳來一點微弱的腳步震動,再無其它雜音。
就是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煙味,夾雜著濃烈的白酒味,有點不好聞。
“我想···談一場戀愛?!?p> 女老板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嗯?”
茍啟其實聽到了,但他以為女老板是在囈語,所以追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了什么?我沒太聽清。”
女老板這次轉過頭來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說,我想談戀愛,跟你。”
聽到這話,茍啟當即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置信。
他不明白許雁丘為什么在此時沒頭沒腦地來上這么一句?
難道是喝醉,上頭了?
非常有可能。
因為兩人的關系絕對還到不了這一步,所以面對女老板的突然表白,除了玩笑之外,這只能是唯一的結論了。
而女人的醉話,能信嗎?
“嗯,我知道了?!彼c頭,像模像樣地回應。
“然后呢?”女老板眼光灼熱地盯著他。
“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接受?!逼垎⒒卮?。
然而有些話,走沒走心,一眼就能看出來,更何況是女老板。
所以面對茍啟的反應,女老板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就走。
····
女老板是開車來的,不過由于兩人都喝了酒,就叫了代駕。
從下樓出門,到上車,再到回酒吧,整個過程女老板就一直板著臉,再沒說過一句話,即便茍啟主動開口尋找話題,她也是第一時間把臉撇到一邊,不愿搭理。
之后,茍啟回三樓,女老板回四樓,分道揚鑣。
回到房間里,茍啟便第一時間往客廳沙發(fā)一躺。
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這一頓飯吃得,兄弟被嚇跑了,女老板也得罪了,還被噴了一臉尿酸味的噴霧,除了滿足了一下口腹之欲,真是沒落一點好。
虧大了!
“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無敵···”
正想著呢,忽然兜里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女老板。
“喂,有事嗎?”接通后,他主動問。
但是等了一小會兒,那頭久久沒有回應。
重新又看了一遍手機,確認仍是接通狀態(tài),于是他又問了一遍:“喂,你還在嗎?”
這回電話那頭有了回應,確實是女老板,而且語速很慢。
“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哪句?”
“就那句!”
“做你男朋友那句?”他問。
“嗯?!迸习遢p應了一聲,給了肯定的答案。
到了這會兒,茍啟其實早就已經(jīng)確定了,女老板根本沒醉,也沒說胡話,是認真的。
雖然還不明白許雁丘為什么這么急著表白,但對方已經(jīng)將前99步走完了,這最后一步若他還不敢走,那真就不是個男人了。
怕個錘子!吃軟飯就吃軟飯了,咱憑本事吃的軟飯,為什么要慫?
而且這碗軟飯咱還得端穩(wěn),要是誰敢來搶,呼不死他!
想通了之后,他第一時間豪氣干云地對著電話里回道:“算數(shù),當然算數(shù),我茍啟堂堂男子漢,一口唾沫一個釘;從今往后,你許雁丘就是我茍啟的人了,其他人誰也別想動,誰敢來揍誰!”
說完之后,他便開始等待女老板的回應。
然而預想中的欣喜聲并沒有到來,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嗯?”
帶著疑惑,他本能地從耳邊拿下手機看了一眼。
“艸!”
郁悶,對面早掛了,也不知道剛剛最后的那句話女老板聽沒聽到?
不過沒關系,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了,今天這個事必須有個了結。
也不打算撥回去了,把電話隨意地往茶幾上一扔,直接起身走向陽臺。
到了陽臺,找準位置后他當即抬腳往護攔上一踏,一個飛躍便翻上了四樓陽臺。
兩人住的地方就一個樓上,一個樓下,還打個屁的電話,索性當面問,問清楚。
四樓和三樓的布置一樣,客廳陽臺對應的也是客廳,只不過四樓這里是辦公室,而且還亮著燈。
看了一眼,客廳里沒人,他便毫不猶豫地越過客廳直接進了臥室。
然后,發(fā)現(xiàn)了許雁丘。
躺在床上,連鞋和外套都沒脫,一只手拿著手機擺放在胸前,另一只手隨意地攤開,在床沿邊上懸著半個手腕。
這是睡著了呀!
那怎么辦?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