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幾天過去了,所有人家都已經(jīng)完成了播種。剩下的農(nóng)活就該靠人力了。牛兒們吃飽喝足就可以休息了。又過上了,早上開門放出去,白天追逐母牛,為此和其他家公牛大大出角。打不過,累了就悠閑散步吃草,天黑了自己回家的生活模式。農(nóng)人們的事情依舊很多,多到讓人麻木。
我很喜歡雪萊的一句詩:“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對的,冬天中孕育著春天,冬雪中蘊藏著生命。春天一到,冬雪中蘊藏著的生命生根發(fā)芽了。春天的腳步前進的自信而迅速,滿山遍野充斥著生命的氣息。
在這個風(fēng)和日麗,陽光明媚。就連大地都散發(fā)著荷爾蒙氣息的春天,埋藏在地下的種子短短七八天就會破土而出。所以在這幾天空閑時間里,種田人要爭分奪秒做好一切工作。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一日三餐食物的一生歷程。是經(jīng)過怎樣的一番波折,最終才能成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對于農(nóng)民來說,人多力量大。這無疑就是至理箴言。一個家庭人多,就意味著做什么事情都比人家快,尤其在這個時候。
我被一片嘈雜聲吵醒了,本來想繼續(xù)與周公私會。然而一陣尿意襲來,所有的睡意淡然無存,只得迷迷糊糊地跑去尿尿。我推開門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朦朧中微亮的天邊,只有一顆明亮的啟明星,獨自閃耀著在黑暗中徘徊不定。我凝眉望去,天邊的一片混沌中依稀能看到大山的輪廓。天將啟明之時,天地之間一片靜默。我獨自站在高臺上,聽到的只有噠噠的撞擊地面的尿聲。尿完了正準備回屋,院子里的那棵樹熱鬧了起來。盤踞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瞬間四周也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各種旋律。睡在雞籠里的公雞,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似的,跳出雞籠伸長脖子,呃呃,呃呃??打起鳴來了。
早上的門總是敞開的,務(wù)農(nóng)的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去了。爸爸媽媽,舅舅和小姨以及姐姐。他們都肩膀上扛著,外公自制的農(nóng)具??吹秸驹陂T外的我,爸爸摸了摸我的頭,叫我回去再睡一會。媽媽則交代我聽外婆的話,順便幫外婆做家務(wù)。說完他們就急匆匆走向了田里。
我只得搖搖頭,繼續(xù)回去睡覺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早已高高的掛在了天邊。外婆已經(jīng)把豬,牛,羊以及馬都放出家門任它們自己去尋找吃的去了。正在忙活著給還在田里勞作的家人們做飯,外公在家門口搗鼓著農(nóng)具,因為畢竟是木頭做的,干活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破損需要及時維修。
我外婆是個很善良的人,對我祖爺爺特別孝順,那時候的她還年輕。盤旋用圍巾扎起來的頭發(fā)還是烏黑濃密,皮膚還很光滑,只是眼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歲月的痕跡,一口整潔的牙齒還在嘴里,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讓人感到親近。
每年到了冬天或春節(jié),她都會去看望村里的老人。前一天晚上都會拿出之前囤積的酥油和蜂蜜,再精心將兩者混合均勻在小火上熬成汁。對于她這樣不辭辛勞的舉動,我舅舅曾建議她,直接給一點錢。多年過去了,如今我外婆已經(jīng)成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她的回答依舊回蕩在我耳邊。
“兒啊。對于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人來說,錢已不再是重要的東西。錢的作用還不如一碗自來水和陪伴他們說說話。人老了,身體里脂肪含量越來越少。天涼了容易冷,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補充點脂肪抵御寒冷。人老了,心也變得脆弱了,精神上需要關(guān)懷。況且我給了他們錢,他們能吃錢嗎?最后還不是落到了后輩們的手里?!彼軣o奈的,嘆了口氣,指了指祖爺爺睡覺的地方??赐鏍敔?shù)娜?,給的錢大多數(shù)是舅舅花的。從此我再也沒有聽見過舅舅勸他媽媽的聲音!
門口的狗,很是興奮的叫嚷著,來回跑動拖在地上的鐵鏈發(fā)出了嘩啦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