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我都心領神會,狗的舉動表明了田里勞作的人們回來了。他們還沒有進家門,伴隨著窗戶里的陽光,傳來了小姨向他爸爸抱怨農(nóng)具不好用的聲音。小姨是我外公的小女兒,有時候她們二老對于她無可奈何。只要不太過分就只能由著她,再加上小姨已經(jīng)許配給了,另外一個村里的人家。過幾個月她就要離開我們這個大家庭了,所以我們大家都由著她。
幾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洗完手回到了家里。他們回來了,外婆只得將手里的活暫時放一邊,給他們先打一壺茶解解疲勞。沒過一會放在炭火上的陶土燒制的茶壺里水燒的翻滾,外婆用她強有力的右手,在像磚塊一樣的茶塊上掰開一小塊扔進了茶壺里。爸爸是個勤勞又顧家的人,他一刻都閑不住,他的勤勞是我們村里出了名的。因此村里很多男人都愿意和他一起合作干活。其他人還在休息的時候,他就接過了丈母娘還沒有做完的燒飯工作。
雖然那個時候很窮,但是只要是家里人一切安康,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爸爸打開了冒著熱氣的鍋蓋,一股霧氣升騰后露出了里面的東西:水煮的土豆橫七豎八的密密麻麻的躺著,有些表層都已經(jīng)開裂了。爸爸急忙拿出一個滾燙的土豆,將其對半折斷了。很是滿意的開口了:
“熟了,可以撿出來?!庇谑蔷桶淹炼狗謨蓚€盤子,撿了出來。將盤子分別遞給了圍坐兩圈的人各一個。又站起來把哥哥搗碎的辣椒粉,用酸奶汁攪拌均勻,弄了兩碗。外婆的茶也已經(jīng)給每人斟滿了一碗,于是大家開心的吃起午飯了。
飯剛吃完,要繼續(xù)干完剩下的農(nóng)活。他們戴著斗笠,頂著太陽,吹著清風走了。外公在給小娘修改農(nóng)具,修改好了就說讓我送過去。
院子里的蘋果樹上,冒出來了很多即將綻放的花骨朵,那含苞待放的樣子時刻勾引著,牛兒們伸長脖子去吃。樹杈上悄然多了幾只正在搭窩的喜鵲,開春以來每天天還沒大亮,就和公雞搶著打破寧靜的清晨。
埋頭吃飯的狗,忽然停下動作,豎起耳朵聽了會。就憤怒的嘔嘔的狂吠了起來,隨狗聲院門外傳來了格桑拉卓阿姨尖細的聲音。
“蘇朗,家里有人在嗎?家里有人嗎?”院子里的我聽著,狗聲與人聲,一高一低一唱一和,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外公瞟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很莫名其妙。放下手里的小斧頭,急忙應答者。
“家里有人,家里有人。我這就叫人給你開門去。”吩咐我去開門了。
我打開門就見她肩上扛著幾個木質農(nóng)具,手里提著一瓶白酒。笑呵呵的問我:
“阿布,你外公是不是在家里?有沒有吃飯啊?你媽媽呢......”這要是平常我在其它地方遇見她,即使我主動上前向她問好。她總是仰著頭,瞇縫著眼睛輕蔑的瞟你一眼,轉頭就邁著自以為步子很大的小碎步走掉。所以實話實說,我很不喜歡她,只是迫于她是長輩,只能忍氣吞聲。
她剛進門,看到我外公在弄農(nóng)具。連狂吠的狗都不管了,丟下我獨自跑向了我外公。很是激動的邊跑邊問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