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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度

第九節(jié)

長安度 大夢想家菲比 4163 2020-04-30 22:00:00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p>  朝會上,群臣俯首問安。最近一直聲稱自己抱病的梁國公也終于上了朝,面色紅潤一點也看不出來哪里抱病。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被实凵磉叺拇筇O(jiān)一如往常,就連前幾日似乎在朝堂上嚇得花容失色的高太后今日也容光煥發(fā),尊貴依舊。

  “大理寺卿,劉墉一案審理得如何?”一向嫌少過問朝事的皇帝問。

  那邊大理寺卿汪知敏似乎早有準備:“啟稟陛下,臣大理寺卿汪知敏提審前戶部尚書劉墉之后,經(jīng)過臣和大理寺卿上下竭盡所能清查此案,發(fā)現(xiàn)一切皆是劉墉一人所為,并未涉及他人。”

  “此處有前戶部尚書劉墉山匪作亂之事,搶劫官糧之事,私自采金一事,屠村一事所供之言,請陛下過目。”汪知敏從朝服的袖口里呈出一份口供。

  皇帝從大太監(jiān)吳公公手中接過那劉墉的口供,口供里聲稱沒有不實之處。大大小小清清楚楚寫著劉墉所犯所有罪名。從如何得知,如何從中斡旋,如何行事,再如何轉賣訴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毫無破綻。

  但是供述上所說,無論何種罪名,無論大小皆是劉墉一人所為,最后還有血印畫押。

  一切順理成章,清楚非常,似乎怎么樣都與梁國公牽扯不上任何關系。

  “此事,寡人還有幾項事不甚明白,”皇帝說:“著人,立即去大理寺將劉墉提審到御前,寡人要好好問問他。”

  此話一出,座上的高太后,在朝下站著的梁國公高遠和大理寺卿汪知敏等人都甚是驚訝?;实垡幌驅Υ说仁虑椴宦劜粏枺趺磿蝗幌胍釋弰④?。

  尤其是梁國公和大理寺卿汪知敏,臉色煞白轉青,再轉煞白,幾種顏色甚是有趣。

  幾個侍衛(wèi)在接到皇帝旨意以后已經(jīng)出發(fā)去大理寺欲將劉墉提審到御前。

  “陛下,既然證據(jù)確鑿不日便要行刑,陛下此時傳召一個將死之人作甚?”高太后坐在座上,臉上已經(jīng)見慌張之色。

  “陛下,”傾陽長公主開口:“劉墉如此十惡不赦之人,陛下自然要當面聲斥,也好讓在場諸位大臣看看?!?p>  “看看這等誆騙君上,草芥人命,視朝廷法度為無物的人,是個什么樣的下場。”說這話的時候,傾陽長公主的眼睛緊緊盯著高太后,直盯到后者頭皮發(fā)麻。

  朝下的汪知敏和梁國公兩人已經(jīng)冷汗淋漓,一邊著急一邊又祈禱天牢里面那個假劉墉已經(jīng)在天牢里自裁,千萬不要提到御前才好。

  皇帝用眼角悄悄瞥了一眼自家皇長姐。傾陽長公主今日一早進宮,便神色懇切地請皇帝今日朝會上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將劉墉提到御前一審。

  皇帝也十分納悶,這起案子不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藛?。若是一提劉墉,指不定還會惹高太后不悅,無端讓高太后厭惡,而且也討不了好,何必如此多此一舉?

  可看傾陽長公主如今的神色,似乎這背后有好戲值得一看。

  整個大殿的群臣都在等的,前戶部尚書此案重犯劉墉在兩個侍衛(wèi)的攙攜下拖著重重的鐐銬,和著鐐銬上發(fā)著釘釘?shù)捻懧?,頭也不抬地走進了大殿。

  灰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雜亂得將整張臉遮住。遠遠看去,這人的確是劉墉沒錯。

  高太后看著眼前的死囚,梁國公辦事果然有一套,竟然如此相像:“陛下如今也看過了,也沒什么好審的,不如……”

  “把頭抬起來,”一直少言的傾陽長公主把玩著指甲,似乎對殿下之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劉大人幾日不見,倒是不喊冤了。可見到陛下也不請安,有點失身份吧?!?p>  “抬頭,也讓百官看看,你喪家犬的模樣何其可憐?!?p>  殿下之人全身顫抖,灰白的頭發(fā)依舊遮蓋臉頰,但隨著傾陽長公主話音落下,那一張臉倒是抬了起來讓人看得清楚。那人,一臉塵土,一眼看去,卻怎么也不是前幾日在御前被告的劉墉!

  “陛下饒命!”堂下之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眾人的議論紛紛,怕是已經(jīng)拆穿了他這個假冒之罪。這種時候再繼續(xù)裝模作樣下去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可能惹來一身腥。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假冒朝廷重犯!”吳公公站在御前,看得最是清楚。此人哪里是前戶部尚書劉墉,分明只是體態(tài)相近之人啊。

  “陛下,草民冤枉??!是汪大人將草民轉到天牢里去,口口聲聲說若是草民代替劉大人去死,便會妥善安置草民的父母妻兒!”殿下之人掙扎著說:“陛下,草民反悔了!草民的兒子還小,不想這樣快就去死!求陛下為草民做主!求陛下為草民做主!”

  “大膽汪知敏!你可知罪?”皇帝龍顏大怒,看著遠遠站在欽犯身后的汪知敏應聲跪下:“偷天換日這樣的事,你竟敢知法犯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劉墉現(xiàn)在何處?”

  大理寺卿汪知敏跪在殿下,連連顫抖,一句話都不敢說。如今怕是,梁國公和太后都救不了他了。

  或許,供出劉墉此時在哪能夠換自己一命?他心想。

  正要開口之際,禮部尚書蔣乘輔卻站了出來:“陛下,微臣知道劉墉在何處?!笔稚夏弥槐緹貌怀蓸幼拥模此坪盟剖潜咀樱骸白蛞古d州城城東玉華門一處小廟突發(fā)大火,所幸打更的人及時發(fā)現(xiàn),火勢并未蔓延到住戶?!?p>  “但最后收拾殘骸之時,臣卻發(fā)現(xiàn)房梁之下壓著一具尸體,尸身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看不清是何人??墒w的手上,緊緊攥著此物。”

  吳總管從禮部尚書蔣大人手上接過證物,遞到皇帝手上。本子果然已經(jīng)燒得不成樣子,里頭的內容也已經(jīng)化為烏有。

  “臣在發(fā)現(xiàn)尸身之處附近,搜到了一枚梁國公府的令牌?!?p>  梁國公看著蔣乘輔手上刻著高氏族徽的令牌。難道……不對,他做事何其小心,那令牌怎么會掉在那里。

  “臣斗膽猜測,劉大人定是抓住了國公大人的什么把柄,許就是現(xiàn)下陛下手中這個燒得不成樣子的本子,才會被國公大人滅口吧?國公大人何不給老臣講講,這本子里面有個什么樣的內容?”

  “荒唐!”梁國公一聲驚呼:“蔣大人未免也太過臆斷,就憑一本燒得看不清是什么的本子,一枚令牌,便咬定此事與本國公有關,未免太過可笑。”

  “本國公還想問一問蔣尚書大人,大晚上的為何會去那么一座小廟?莫不是尚書大人將劉墉替換出來,殺人滅口后栽贓本國公吧?”

  “國公大人未免反咬得太快了,”蔣乘輔說:“國公大人怕是忘了,我蔣府就坐落在玉華門附近吧。火光驟起,國公大人當別人都是瞎子嗎?”

  “蔣大人未免太過夸張,我是說……”

  “夠了夠了,”高太后扶額,一來一去地吵得頭疼:“如今已經(jīng)死無對證,蔣尚書你所言不過是臆斷,片面之言,并無根據(jù),便在朝堂上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陛下,竟然眼下并無確鑿證據(jù)證明梁國公與此事有關,僅憑一枚令牌也不能說明什么,”高太后說:“不如此事便先告一段落,就當劉墉已然伏法,陛下以為如何?”

  那梁國公行事也太不經(jīng)意些,這么明顯的證據(jù)也能遺落現(xiàn)場。所幸劉墉已然身亡,手上唯一一個可以指正梁國公的證據(jù)如今也不能稱之為證據(jù)了,死無對證,對高太后對梁國公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

  皇帝今日突然看了這么一出又一出的好戲,最后雖然還是無法問罪高氏,但眼前諸事實在一團亂麻。轉頭看著全程不發(fā)一語的自家皇姐:“皇長姐以為呢?”

  “既然死無對證,那也只能如此??蛇@大理寺卿汪知敏,陛下以為當如何處置?”傾陽長公主輕聲說著。她本就沒有打算一舉拉下高氏,這個結局,她已經(jīng)很滿意。

  “皇長姐提醒的是,”皇帝才反應過來,是了,眼看這里還有一個大理寺卿還未處置呢。

  “大理寺卿汪知敏,知法犯法,蓄意瀆職,視朝廷法度于無物,今削去其職,入獄嚴查?!被实圩笥宜剂?,之后吩咐吳公公擬旨。殿上也就高太后和高遠臉色鐵青,雖說最后沒有牽連,損失倒也不小。

  “陛下圣明。”

  朝會散后,仁壽殿。

  “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高太后坐在鳳座上,已經(jīng)遣退原本守在身邊的所有宮女太監(jiān),只留下張嬤嬤一人。

  堂下,是剛剛在朝堂上逃過一劫的梁國公,一臉挫敗。

  “不過數(shù)日,這朝堂上便天翻地覆了?你倒是沒瞧見那些個人的臉色,一個一個都在腹誹我們高家已經(jīng)到了大廈將傾之日。你都是怎么做事的?”高太后大怒。那些個大臣現(xiàn)在不知怎么在暗地里嘲笑她,嘲笑整個高家。

  一直如日中天的高家在如此短短時日里面,損失慘重。自己的胞弟梁國公這幾日又不知怎么的,錯漏百出。

  那邊廂殿下的梁國公似乎察覺哪里不對:“這幕后之人手段真是厲害,一出手,便折了咱們戶部,大理寺兩個臂膀。這劉墉死得蹊蹺,現(xiàn)下陛下雖然沒有怪罪,可誰都覺得此事定與咱們梁國公府逃不了干系,個個唯恐避之不及?!?p>  “你是說,劉墉不是你處理的?”高太后一臉驚訝:“那是誰?除了你之外,還有何人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此事關乎身家性命,只有我一人知曉?!绷簢f:“倒是太后娘娘,宮里人多口雜,太后娘娘一時多言被旁的有心之人聽了去,也不是全無可能的?!?p>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竟敢懷疑哀家?你可別忘了,這些年若不是哀家在背后殫精竭慮步步周旋,能有你如今的國公之位榮華富貴?”太后惱怒,這些年若不是自己在宮中一直掌控著皇帝,如何能有如今高家的榮寵?如今自己胞弟倒第一個懷疑到自己頭上,叫人如何不氣?

  “是老臣失言,老臣一時心急,望太后見諒。”梁國公想起在朝堂上那個同樣伴在皇帝身邊的女子:“太后,那傾陽長公主,當真沒有問題嗎?”

  “一個小丫頭罷了,能成什么氣候?”高太后扶額,這些天一個接一個的事兒實在頭疼:“她才剛從護國寺回來,一沒人脈二沒威望的,你少為你的失敗找借口。”

  “哀家告訴你,你若是不把梁國公府從這些糟糕事兒里面摘出來,后面吃什么虧都別來煩哀家?!?p>  “太后娘娘,那戶部和大理寺如今的空缺……”梁國公問。如今戶部尚書劉墉已死,大理寺卿汪知敏革職查辦,這兩處一直是梁國公府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空缺了出來,必須盡早尋妥當可信的人補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是自己人。

  怎料那邊高太后卻說:“這你就不用管了,肅國公再過些日子便要回興州城,他治水有功,又位在公爵,此時正值朝廷上要用人,哀家自會向皇帝引薦?!?p>  這些朝臣安排的事兒,太后一向是交給梁國公來辦。不過出了個劉墉的案子,折了戶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自己在太后心里的信任竟然急速下降。

  是以梁國公有些意料之外,卻也不敢忤逆太后,之應允了一聲。

  見鳳座上的太后經(jīng)今日之事后似乎頗有些疲倦,請安了后便退出了仁壽殿。

  這樣下去,事情可不妙,

  另一邊,仁壽殿內,張嬤嬤輕輕搓揉著高太后的太陽穴,問:“太后娘娘為何不讓國公大人找兩個信得過的大人填補這些個空缺,除去這次戶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之事,其實國公大人對太后依然是忠心耿耿的。”

  “是嗎?”高太后閉著眼:“他次次找的人,還不是只為他所用。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他哪一次行事會先來稟明哀家?連著他手下的那些尚書侍郎,只知有梁國公,怎知哀家?”

  “此次哀家大力引薦肅國公去秦江治水,自然有拉攏肅國公之意。另外,肅國公功在社稷,若是肯為哀家所用,還怕斗不過那些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自己的身子還真的老了,突然又覺得有些疲倦:“你且看吧,哀家一個肅國公,一樣能讓大臣俯首稱臣?!?

大夢想家菲比

作者十三月要在這里感謝一直支持鼓勵十三月的親們~   還有每一個用心給評論的十三月都會一個一個回復~   因為十三月最近收到簽約通知覺得最想感謝的就是親們~   每一個喜歡《長安度》的,依然要繼續(xù)關注繼續(xù)收藏喲~   另,一直有讀者好奇男主和女主到底什么時候相遇……   十三月在這里只可以說……   已經(jīng)快了哦,親們在繼續(xù)關注,就能見到我們男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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