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睿將藥遞給凝萃,“去將這藥煎了?!?p> “小姐,您可是病了?可藥請大夫來看看?”胡嬤嬤擔(dān)憂的問。
溪睿不在意的道,“這兩日有些上火,讓府醫(yī)開了些清熱的藥?!?p> “可這藥……”胡嬤嬤似是想勸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溪??闯鏊莫q豫,安撫道,“我問過大夫了,這藥很溫和,不會傷到身子的?!?p> “那就好……”
溪睿進了廳堂,幾個丫鬟迅速將飯菜擺上了桌,接著齊齊站在一旁。
“做的不錯!”掃了一眼桌上色香俱全的菜式,溪睿毫不吝嗇的夸道,“比凝萃做的好?!?p> “奴婢以前在漪瀾院時,偶爾會在廚房替夫人燒火,便偷學(xué)了些夫人的手藝,小姐你若是喜歡,明日奴婢再給你做些別的菜式?!闭f話的是幾人中比較活潑的時雪,這幾人當(dāng)中唯一雙親尚在的一個。
溪睿捏起筷子,“哪個是你做的?”
“這道肉釀蘆筍,還有這道醬牛肉,都是奴婢做的?!?p> “你們呢?”溪??聪蛄硗鈳兹?。
幾人挨個答了,時露做了蘿卜老鴨湯,時風(fēng)做了煎羊排,時雨做了螃蟹清羹和酒醋蹄酥片。
溪睿一一嘗了,各有各的風(fēng)味,有她喜歡的,也有她不喜歡的,雖不算多么出眾,卻也算得上美味。
“都做的很好,日后我一人用膳時,不必做這么多?!彼×藗€空碗,每樣菜都夾了一些,對她們道,“剩下的你們拿去吃吧,我這里也不用你們服侍,一個人自在些?!?p> 幾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溪睿挑眉,“怎么,想坐下來和我一起吃?”
“奴婢不敢!”
溪睿放下筷子,看著面露惶恐的幾人,“又將我說的話忘了?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以至于我說的話一點用都沒有?”
“小姐息怒!”
看著她們想跪又不敢跪,不知所措的模樣。溪睿無奈的嘆了口氣,緩了語氣,道,“不管你們以前在別的地方怎么樣,在我這里,不需要那些嚴(yán)苛無用的規(guī)矩。只要你們能把該做的事做好,不做對不起我的事,不隱瞞欺騙我,其他的,我都不在意。我希望在我過的好的時候,我身邊的人也能得到善意的對待。我現(xiàn)在說這些,你們可能無法理解,但日子長了,你們會慢慢明白的?!?p> 胡嬤嬤猶豫著道,“小姐,奴婢知道您都是為奴婢們好,可這畢竟是在國公府,若是讓外人瞧見……”
“我不說,你們不說,誰會知道?”溪睿打斷她,“還是你覺得我的做法不合規(guī)矩,要去我娘跟前告我一狀?”
“奴婢不敢!”
溪睿嗤笑一聲,對另外四個丫鬟道,“你們將這些飯菜端出去,和凝萃一塊吃了,胡嬤嬤既然不想吃,就讓她在這兒站著吧!”
“是!”
待幾人手腳迅速的將桌上的飯菜端走,溪睿才端起碗筷,慢慢吃著面前的東西,胡嬤嬤則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其實溪睿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胡嬤嬤畢竟年紀(jì)大了,之前半輩子形成的思想,很難通過普通的方法去改變。她又不希望身邊的人一直用封建老舊的思想去思考問題,這可能會對她不利。那便只能給她下點猛藥,以免日后拖她的后腿。
……
再回到書房,季瀾戉還安靜的躺在榻上,看上去應(yīng)該是還沒有醒過。
藥已經(jīng)煎好了,可他這個樣子,怎么喝?
昏黃的燈光下,季瀾戉的五官不那么清晰,緊閉的雙眼也讓他的面容更加溫和。雙唇緊緊閉著,唇瓣有些干,卻依然掩飾不住它的……性感……
想到這里,溪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使勁晃了晃腦袋,趕走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在心里鄙視自己,這個時候居然會想到性感這個詞。
按照現(xiàn)代的標(biāo)準(zhǔn),她如今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少女,居然會沉迷于一個男人的美色!
可是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她又該怎么解決???!
“季瀾戉?”
溪睿輕輕喊了一聲,榻上的人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季瀾戉?”
“……”
“季瀾戉!”
“……”
書房里安靜到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季瀾戉,他的呼吸聲也輕到幾不可聞。
溪睿煩躁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湊到季瀾戉面前,用兩根手指輕輕掰開他的雙唇,可他的牙關(guān)緊緊閉著,根本喂不進任何東西。
她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某些電視劇里看到過的畫面,再次看向榻上的人,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光滑的皮膚,微青的胡茬,以及……柔軟的雙唇。
其實,她好像也沒有很吃虧……
溪睿心一橫,眼睛一閉,端起桌上的藥碗,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湯藥。
她一點一點湊近季瀾戉,每靠近一寸,她的心跳便加快一下。眼看著就要挨到他的臉,書房外突然傳來凝萃的聲音,“小姐,二公子來了!”
“噗……”溪睿滿口的藥一下噴了出來,如天女撒花般,一滴不剩的落在了季瀾戉臉上。
溪睿手忙腳亂的想要替他擦拭,可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門口了。
她來不及收拾,匆匆在季瀾戉臉上扔了塊帕子,便起身轉(zhuǎn)過屏風(fēng),迎上剛好走進來的溪景錚。
“你在做什么?怎么一大股藥味兒?”
溪??戳艘谎弁饷娴奶焐?,不答反問,“這么晚了,你來找我做什么?”
“太后得知房嬤嬤暈倒的事了,在宮里大發(fā)雷霆,揚言不會對這事善罷甘休。”
“她怎么知道的?”
溪景錚譏諷的笑了笑,“國公府從來不缺吃里扒外的人。”
溪睿了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溪景錚怒其不爭的看向自己的親妹妹。
溪睿點頭,“聽懂了啊,太后知道了我氣暈房嬤嬤的事,很生氣,要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