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疑惑,你還在堅守著什么?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你還在試圖封閉自己的感官,每當黎明時分她那明媚笑臉好似在天邊晨曦的光輝中浮現(xiàn),卻又在城市蘇醒之鐘聲里幻滅。
每當這一刻,強烈的痛苦如毒蛇蜿蜒般兇狠啃食著你的五臟六腑,那是多年來你第一次體會到痛徹心扉的真正含義而暗暗發(fā)誓:那家伙的心臟,必將由你親手停止跳動。
為何現(xiàn)在,心卻漂浮不定呢。
你還在堅守著什么?
難道要手持烈焰圣劍站在孤城門前,獨自對陣千軍萬馬,只為保護身后那城中名為理智的無道君王嗎?
亦或心懷悲愴走上空無一人的祭壇,自己分飾信徒和祭品,祈禱上天降下恩澤,卻不知甘霖還是火雨?
她的名字,她的衣角,她的一顰一笑,她發(fā)梢的味道…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偵探先生,你還在堅守著什么?
小樓三層的房間里,那詭異的花香越來越濃重了。
“桀桀桀桀…”
鬼語者一邊玩弄著自己手中的刀刃,同時終于漫不經(jīng)心的來到了胡莉耶面前。
“怎么?警探小姐,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
胡莉耶惡狠狠的看著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從失足倒在墻角后身體的失控現(xiàn)象便每一秒都在加重,而到現(xiàn)在雖然自己的槍中還有一發(fā)子彈,但胡莉耶卻已經(jīng)連指尖都感覺不到了。
“桀桀!不要放棄,用意志站起來啊!開槍??!就算是斷手斷腳也不要放棄?。?!”
他一邊說著,同時很謹慎的觀察著胡莉耶的反應,但在確定胡莉耶已是強弩之末后鬼語者卻眼神中略帶遺憾和失望的搖了搖頭。
“唉,終究只有這種程度嗎…”
說著,鬼語者將廚刀在手中轉了幾圈。
“很抱歉警探小姐,但我的時間很緊,如果對你而言這就是極限的話…”
他反握著刀子,上前一步抬手便朝胡莉耶刺了過去!
“那就讓我們快點結束這場游戲吧!”
“啪?。?!”
在刀尖即將落在胡莉耶白嫩如雪的皮膚前那一刻,二人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巨大而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一個黑影突破了窗戶,身邊還伴隨著無數(shù)玻璃碎渣朝鬼語者極速沖了過來!
“God have mercy~啊啊啊啊?。。?!”
這一巨大變故使得鬼語者在一瞬間也亂了手腳,他停下手中刀下落的節(jié)奏,眼神中滿載驚喜看向那從窗戶飛進屋中的人影。
沒錯,在經(jīng)過了數(shù)分鐘的高空折磨后盧卡終于沖進了小樓!
雖然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迎接撞擊的準備,但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直面玻璃還是讓盧卡有些生痛,他強忍疼痛和高速帶來的眩暈環(huán)視著屋中的情況,而看到胡莉耶命懸一線的那刻盧卡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身體還帶著劃破夜幕的高速慣性,盧卡直接飛身朝鬼語者踢了過去!
一記毫不拖泥帶水的雙足飛踢直直命中了鬼語者的側腹,只見鬼語者口中悶哼了一聲便頭一歪飛了出去!
而隨著落地時的巨響,盧卡也幾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躺在了地上!
“呃…果然人還是不要輕易考慮飛在天上啊…”
盧卡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生痛的腦袋,同時扶著地板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而鬼語者也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他一邊顫抖著拾起落在地上的廚刀,同時張口對盧卡說道。
“盧卡先生?多么令人驚喜!我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您!”
盧卡皺了皺眉,同時伸手將卡在腰間的手杖取了下來。
剛才那一踢蘊含著高速度帶來的巨大沖擊力,再加上自己瞄準的位置也十分完美,換做正常人根本支撐不住,而這鬼語者此刻說話的口氣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
盧卡嘆了口氣,畢竟在遭遇這樣的對手時過度思考也沒有意義,只能親身去確定對方的真章了。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只內含著翡翠色液體的迷你針劑猶豫著,看得出盧卡的表情有些心疼,但他瞄了眼倒在墻角處奄奄一息的胡莉耶,那眼神猶如大人看著犯錯砸壞了別人家玻璃的小孩,可氣可笑卻又無奈自己要破費了一般。
最終,盧卡用手杖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地板,將那針劑扔在了胡莉耶手邊,還口氣凝重的說道。
“那里邊幾乎是強效的萬能解毒劑,但我的私人醫(yī)生也只配給我了這一針,你可省著點用?!?p> 他說完,轉身看著鬼語者深深一點頭,口氣帶著戲弄的成分。
“哼,你上次的不辭而別實在讓我有些在意?!?p> 盧卡一邊佯裝毫不在意的說著,同時飛步上前牟足力氣將自己的手杖猶如利劍般朝鬼語者刺了過去!
“鐺!”
雖然攻擊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但鬼語者還是做出了正確的反應,他將手中的廚刀橫在面前頂住了盧卡的手杖尾端。
“桀桀,好身手…”
他說著同時用余光瞄了手杖和刀刃摩擦的位置,下一秒?yún)s笑不出來了。
只是一下簡單的碰撞,那剔骨尖刀的刃面上竟然出現(xiàn)了幾道明顯的裂痕!這時鬼語者才發(fā)現(xiàn)盧卡手杖的尖端并非是金屬制成,而是還帶著一只透明的錐形尖頭。
“這是?”
看到鬼語者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門道,盧卡冷峻的笑了笑。
“沒錯,Diamond~”
盧卡說完迅速的后撤了一小步,同時瞬間舉起手杖向下?lián)]擊,鬼語者再次抬起了廚刀抵抗,但這次他手上的刀刃卻隨著一聲脆響被打成了碎片!
見狀盧卡再次高速刺出了手杖,而鬼語者則放低身姿勉強躲開了攻擊,那鉆石槍頭直接插進了墻里,盧卡一揮手將手杖拔出,只見墻面上頓時多了個手杖粗細的窟窿。
而在那窟窿的邊緣處,沒有任何裂痕。
盧卡站在原地,伸手掏出了口袋中的香煙。
“嘁,初次約會就逃走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p> “原來如此…”
那慘白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似乎看穿了某些玄機。
“看準了鉆石高硬度的特點而制作了這根華麗槍頭,之前攻擊我的動作應該是擊劍術中的突刺,用爐火純青的高速突刺彌補了鉆石脆度上的不足,但連接兩次攻擊之間的連接動作極為流暢,比起一般的擊劍預備方式靈活很多,應該是…”
盧卡默默的叼起了香煙,贊賞般的點了點頭。
“哼,威士忌之舞。”
鬼語者則輕輕拍了幾下雙手,似乎收獲了莫大的驚喜。
“果然是愛爾蘭棍術…”
從十八世紀開始,愛爾蘭人在解決爭端糾紛特別是派別間的火并場合,時常會以棍棒格斗處理問題,這種格斗于集會或節(jié)慶時在兩方敵對幫派或團體之間進行,也被后世稱為愛爾蘭棍術。
而由于這種技擊時常在非法釀酒廠與當?shù)貛团山簧姹Wo費問題時被使用,故也被戲稱為“威士忌之舞”。
鬼語者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了四把廚刀夾在指縫之間,冷冷的笑著。
“盧卡先生,我今天真的很開心,看來您為了對付我提前做了不少功課?!?p> 盧卡點燃香煙,同時揮舞了幾下手杖,刮去了之前留在杖身上的灰塵。
“雖然換了地點,但我怎么能讓你感到無聊呢?”
“桀桀桀!”
鬼語者突然狂笑了三聲,同時一甩手,四把利刃立刻化作刀影朝著盧卡飛來!
“那我親愛的偵探!您打算怎么對付這個?還要用那種神奇的小球嗎?”
盧卡看著那逐漸逼近的廚刀,叼著香煙搖了搖頭似乎并不在意,而同時他將手杖正對著廚刀飛來的方向舉起,并且按下了握手上的黑色寶石機關。
一眨眼的功夫,那手杖的表面如傘骨般迅速拉開成三片,每一片黑色的葉片中還暗嵌著一張細劍似的刃片!而緊接著不知盧卡又按動了什么機關,那三片刀刃竟如風扇般高速轉動了起來!
隨著一陣火花閃爍,鬼語者投出的飛刀被削的七零八碎,一塊塊的掉落在盧卡面前,而盧卡只是簡單的一揮手,手杖又恢復成了原本正常的模樣。
盧卡看著呆立在原地的鬼語者,隔空輕輕朝他吐了口煙。
“我本身打算管這把手杖叫漆黑螺旋或者鉆石快刀來著,不過后來我想了又想打算起個更應景的名字?!?p> 鬼語者攤了攤手,口氣輕佻的問道。
“我洗耳恭聽~”
盧卡一蹬地沖向了鬼語者,同時做出動作打算再次刺出手杖!
“Leaf Cutter!”
隨著又一次火花迸現(xiàn)鉆石與廚刀再度碰撞,盧卡手杖上的鉆石槍頭意在直取鬼語者面門,但鬼語者卻將兩把廚刀在面前交叉擋住了這次突刺。
二人彼此之間都在較勁,卻也都心有靈犀的保持著彼此的平衡。
這是第一次,在近距離的情況下盧卡看著鬼語者面具后冷冽的雙眸。
“盧卡先生,有件事情我很好奇,為何你的身體不受我的序幕之花影響?”
“哼哼,這個導致你失敗的小彩蛋我打算之后再告訴你?!?p> 突然間,鬼語者歪了歪頭,似乎在聆聽著什么,同時口中低沉沉的說道。
“桀桀桀,看來有攪局的了?!?p> 盧卡挑了挑眉,朝鬼語者歪頭的瞟了一眼,眼神中似有幾分焦急。
“拜托…別是現(xiàn)在…”
他話音剛落,房屋的四面八方紛紛傳來巨響!
只見房間靠走廊一側的墻壁在瞬間被炸出了幾個大洞,緊接著幾名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手端著槍從洞中沖了進來,而與此同時屋內的其他窗戶全部被破開,每個窗戶中都有一名特種隊員用繩索吊掛飛進了來。
當然,除了盧卡用過的窗戶。
這十二名特種隊員著實訓練有素,雖然房間里渾身血跡的警探們歪倒一片,但他們卻絲毫不受影響,在進入房間的瞬間便組成包圍圈將盧卡與鬼語者封鎖了起來。
“你們!全部舉起手來!”
在十二只黑洞洞的槍口下,盧卡與鬼語者二人一時間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沒有任何一人膽敢輕舉妄動,但很明顯即使那些全副武裝的特種隊員就持槍站在身邊,他們的注意力也仍然集中在彼此身上。
鬼語者狡猾的左右打量了一圈,他微微點了下頭好似拿定了什么注意,接著鬼語者猛地后撤了一步,盧卡則稍稍一晃站直了身姿,而這么一來全場的槍口便瞬間都集中在了鬼語者身上。
“盧卡先生,希望您不會介意我們換個寬敞些的地方繼續(xù)這場游戲?!?p> 鬼語者說著突然張開了自己的黑色手套,而盧卡清楚的看到了在他手中有一只微型遙控器,而且遙控器上也只有一個紅色按鈕。
只需要瞬間思考,關于今晚的一切似乎都說得過去了。
盧卡看著四周躺在地上眾位警員,又瞧了瞧特種隊員與依舊沒有恢復力氣的胡莉耶,以及房間天花板四個角落上詭異的機關花和鬼語者手中的遙控器。
就在鬼語者手指即將觸碰到紅色按鈕的那一刻,盧卡猶如一陣疾走之風般轉身朝胡莉耶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