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朵緩緩的綻開了猩紅之色,而你意識到自己誤入了他人精心設計的陷阱,那花肆意的盛放著,仿佛每一刻都比前一秒更加危險,而更令你不安的則是那花蕊中究竟隱藏著何種厄運。
你緊張的咬著嘴唇,但同時你知道: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到底該怎樣做呢?
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是奪門而出還是聚結(jié)成陣,雖然哪一種的下場都不會太好,這點任何一個曾經(jīng)歷過此種困境的人都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
畢竟陷阱,本質(zhì)上是一種空間戰(zhàn)術(shù)。
對方用幾天、幾個月甚至是幾年思考并付諸于實際的的戰(zhàn)略,但唯一的賭注是你必須親自走進那個空間才得以殺機四現(xiàn)。
而尚且不論困獸般的你是否能做出迅速而準確的反應,也許這世上對待陷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邁進去,無論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亦或是一朵小小的紅花。
畢竟,在別人的世界里戰(zhàn)斗,怎么可能占到便宜?
低吼,憫哭,聚成一團,然后在心中祈禱虔誠如信徒。
祈禱那突破陷阱圈套的尖兵速速來臨,其鋒之利猶如劃破夜幕的晨星。
“你這混蛋東西…”
胡莉耶躺在墻角,咬著牙低聲說道,她手中依舊堅持舉著自己最為信賴的左輪槍,但即使她確保萬無一失的瞄準了鬼語者的額頭或胸口,最終脫膛而出的子彈還是會打在鬼語者背后的墻壁上。
“這到底是什么…”
聽著胡莉耶無力的提問,鬼語者口氣真摯的回答道。
“我親自設計的人工花,當它盛開時…”
他說著,伸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尖銳的廚刀,緩緩朝胡莉耶走來。
“當它盛開時,周圍的任何通訊設施都會被干擾,而凡人的肉體與靈魂也將產(chǎn)生裂縫?!?p> 胡莉耶努力睜開眼睛瞪著鬼語者的面具,此刻她才看出那面具口鼻處的設計大抵是有防毒的作用,頓時心生不爽。
“切…”
即便很不甘心,但看著朝自己步步走來的鬼語者,胡莉耶心中不免閃現(xiàn)了一絲絕望,而她最后的困獸之斗便是手中的左輪槍。
她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抬起了槍口。
“還有一顆…子彈…”
幾分鐘前,自從那四朵詭異之花逐一開放以后,房間中那古怪的香氣便迅速強勁了起來,仿佛連空氣本身都更加濃稠了。
胡莉耶雖然從事警察事業(yè)時間不長,但畢竟親身參與了多次逮捕工作,所以在現(xiàn)場的應變能力比大多數(shù)警員要豐富。
此時間,胡莉耶雖然想不出這花中釋放出的詭異香氣具體有何作用,但毋庸置疑必然是某種毒氣,于是她當即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同時大喊道。
“大家小心!不要吸入那氣體!”
遺憾的是,雖然胡莉耶已經(jīng)做出了極限反應但還是遲了一步,趕等胡莉耶做出提示時其他的警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異?,F(xiàn)象!
胡莉耶心中正急著,卻發(fā)覺自己的腿腳也有些發(fā)軟,一個趔趄險些坐在地上!
“糟糕…還是吸入了一點…”
其余的警員紛紛歪歪斜斜的靠墻站著以求穩(wěn)定平衡,但鑒于他們吸入體內(nèi)的毒氣遠遠超過胡莉耶,所以此刻不論如何強打精神堅持振作卻連握住槍這種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了。
“桀桀桀桀…”
看著眼前的一幕,鬼語者陰森的笑著,縱使是有面具遮蓋卻依然難掩飾他欣賞與驕傲的神情。
“嘻…諸位警探,強忍是沒有用的,這花香的作用可不是簡單的麻醉,而是使肉體與靈魂分離,你們能明白嗎?”
鬼語者說著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廚刀,邁步朝一眾手無縛雞之力的警探走來。
“這其中可是蘊含了天差地別!”
他說著一甩手,手中的廚刀應聲插入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警探的咽喉處!
那名警探只是身體顫抖了幾下,緊接著大口的吐出鮮血,便一命嗚呼了。
胡莉耶滿臉悲痛的看著這一幕,但她依舊堅持冷靜的分析著,詭異的是那名警探死去的瞬間,他的臉上似乎沒有一絲恐懼和痛苦。
而更像是…還沒有在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中反應過來。
胡莉耶看到這一幕不由憂心重重的一皺眉,她嘗試著讓自己的手指做出動作,額頭上卻滲出了幾滴冷汗。
“原來如此,并非是簡單的肉體麻醉,而是讓大腦和肉體產(chǎn)生了隔閡,明明大腦可以清晰的做出指示,但身體卻無法準確的做出動作?!?p> 鬼語者聽著胡莉耶的分析,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
“不錯嘛警探小姐,竟然能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做出如此嚴謹?shù)姆治觯沂栈刂皩δ愕某梢?,你是一名?yōu)秀的對手。”
他一邊說著,同時不停的從身上取出廚刀,如同機械般毫不留情的將刀刺入一名又一名警探身上沒有被防彈背心所保護的區(qū)域。
“可那又怎么樣呢?你的理論并不能幫助你脫離險境!”
胡莉耶看著這一幕,快將自己的一口銀牙皓齒咬碎了,她猛的用力抬起了槍口,對著鬼語者瞬間連發(fā)五槍!
五發(fā)子彈紛紛蹭著鬼語者的面具邊緣和衣擺飛射進了他身后的墻,而鬼語者的身體顯然抖動了一下,接著口氣中略帶敬佩的說道。
“好強的意志力,在如此強烈的藥性影響下竟然還能做出這種動作?!?p> 而胡莉耶聽到這恭維之詞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畢竟自己剛才的那幾槍可是槍槍都瞄準了他的要害,而自己在警察學院畢業(yè)時最響的名號便是“左輪手槍百發(fā)百中”,此刻在如此近的距離內(nèi)卻只能勉強擦著個邊兒。
終于,在藥效和后坐力的雙重影響下,胡莉耶最終也身體一軟倒在了墻角處,看著面向逐一倒下的警員們不由得鼻子有些發(fā)酸,她抬著僅剩一發(fā)子彈的左輪手槍,看著手持廚刀口中依舊念念有詞朝著自己走來的鬼語者,又瞧了瞧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小隊成員,胡莉耶倒吸了一口冷氣,同時心中暗道。
“各位,一定要撐住啊…”
通往市中心的道路旁,張鴆叉著腰站在路邊,他神情極度擔憂,連口中的迷你雪茄都顫抖個不停,張鴆朝著自己手中的無線電通訊器大喊著。
“胡莉耶!能聽到嗎?!快回話!”
在多次嘗試后,通訊器的那邊依舊毫無音訊,張鴆站在原地用手扶著額頭,似乎正在糾結(jié)是否要作出某個艱難的決定。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終于,他似乎做出了決定。
只見張鴆猛地將雪茄煙扔在在地上用腳踩滅,接著將手中的通訊器換成了一個頻道,對著話筒說道。
“我是張鴆,現(xiàn)在授權(quán)啟用夜狩者小隊!”
通訊器對面的男人只回答一句簡單的“明白”,便結(jié)束了對話,而張鴆則站在原地又叼起了一根迷你雪茄煙。
只聽得整齊有序而節(jié)奏很快的腳步聲從張鴆所在地的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轉(zhuǎn)眼間一只足足有十二人組成的特種行動小隊來到了張鴆面前,他們來到目的地之后立刻整齊劃一地站成隊形。
這支小隊的成員所穿的服飾與正常警探不同,他們戴著黑色的頭盔,那頭盔的形狀有些像鯊魚樣式的流線型,但整體看上去則是如黑寶石般的鏡面設計,并且在每一只頭盔左眼上角的位置上還有突出設計的多功能偵察探頭,這只探頭的功能之強大足以使小隊隊員在黑暗、迷霧等多種影響視覺的環(huán)境下依然保持最佳狀態(tài)完成任務。
而他們身上穿的則是頗具現(xiàn)代風格的漆黑盔甲,而這些磨砂表面的盔甲實則是張鴆花了大價錢訂購而來的,每一件都是根據(jù)不同隊員的體型私人訂制而成,除了關節(jié)處以外的其他部位都有嚴密的保護設計,而這種盔甲的特殊合金外殼堅硬程度堪稱絕對防御,就算是大口徑霞彈槍的近距離射擊也只能在上面留下幾個淺淺的劃痕,而正常武器的傷害根本就不足為懼,但這種材料的另一個特征則是極為輕盈,對于受過長期鍛煉的夜狩者小隊成員們來說,這盔甲的重量比一件防彈衣也沉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們腳上穿著的戰(zhàn)術(shù)靴也暗藏玄機,這雙靴子看似平淡無奇,但實則可以大幅度的增加隊員們極速沖刺奔跑與跳躍的能力,并且鞋底的無數(shù)微型倒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甚至可以令隊員站立在墻壁上作戰(zhàn)!
他們每人身上都背著一把多功能自動步槍,而這“多功能”三個字可不是說說而已。
這把槍不光在任何嚴酷惡劣的環(huán)境中都能穩(wěn)定射擊,并且還有多種瞄準方式可以隨時調(diào)換,又有三種不同的口徑,只需簡單的一個按鈕,就可以決定槍發(fā)射出的是正??趶竭B發(fā)子彈抑或是超大口徑的爆破彈藥,每一把槍中甚至還安裝了一只破防用的迷你榴彈。
當然,整支小隊中還有一名隊員使用其他的槍支。
簡單來說,這才是一支真正武裝到牙齒的隊伍,同時也是張鴆親自訓練并珍藏壓箱底的一張王牌,可以說張鴆的今天與這支小隊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張鴆看著他們,用打火機點燃了雪茄煙,接著頗為安心的點了點頭。
他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指著潘岳家小樓的方向,接著對小隊成員訓話道。
“聽好了,現(xiàn)在有一整只小隊的警探被困在了A點之中,帶隊的是胡莉耶高級警探,我們大概有七分鐘的時間將他們拯救出來!”
看著小隊成員并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張鴆默默吸了一口雪茄,繼續(xù)說道。
“其次,那棟樓中還有一名極度危險的犯罪嫌疑人,也就是本次行動的目標,而我們對其情況全部未知,所以你們進入A點后一定要小心,并且全部開啟防毒面具!”
張鴆說到這里,隊伍中一名年輕的男孩看似有些疑惑的舉了舉手。
“張隊,如果我們對A點中所發(fā)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你為何會做出打開防毒面罩的指示呢?”
張鴆看著提出問題的少年,抱著肩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那表情好似在說:孩子,你還嫩的很呢。
“阿洛,一整隊裝備了防彈衣的警員在進入A點后的幾分鐘內(nèi)全部失去了音信,而對方只有一個人而已,我想留給我們的懷疑方向不是很多吧,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張鴆說完,那被喚作阿洛的英俊少年半懂半懵的點了點頭。
這個叫做阿洛的孩子年齡看上去也就在十八歲左右,而雖然穿著這樣的裝備,但顯然他的體型與其他隊員相比較為瘦弱,幾乎和盧卡差不多,而這男孩的皮膚很白凈,有些發(fā)褐色的頭發(fā)很隨意的梳成了一個三七分,說實話他自身濃濃的書生氣與身上的這身黑色裝甲極為不符,但他臉上屬于年輕人特有的清秀和俊朗卻彌補了這些。
而他卻也是全隊唯一一個使用其他槍支的成員,在他的背后挎著一挺與他瘦弱體型體型根本不成正比的狙擊槍。
看著沒有任何人再次提出疑問,張鴆揮手大喊一聲。
“出發(fā)!”
十二名隊員整齊劃一的回答道“明白!”,緊接著便散開陣型以戰(zhàn)術(shù)前進的方式朝小樓包圍逼近,但也就在這時,阿洛卻滿頭霧水的停下了腳步,接著抬起了頭望向夜空。
旁邊一名比他年齡要大一些的隊員見他愣在了原地,也站住了腳步低聲詢問道。
“怎么了,阿洛?”
阿洛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頭盔,又輕輕指了指凱旋大廈的方向。
“那兒…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飛?”
那年長的隊員瞬間被問住了,他一伸手降下了頭盔上的護面,又將探頭調(diào)整到了高倍模式。
“這是…什么東西?。俊?p> 只見那極速飛行中的人影迅速越過了夜狩者小隊,直直的朝小樓三層的窗戶撞了過去!
阿洛一個后轉(zhuǎn)身以半跪的姿態(tài)架起了狙擊槍,卻發(fā)現(xiàn)那人影已經(jīng)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沖進了小樓的窗戶里!
看著這一幕,阿洛目瞪口呆的放下了槍,而回蕩在夜空中的慘叫聲卻好似還沒有散去。
“God have mercy~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