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休息的時候,日子總是過的快的很,一眨眼,新年就過去了。
《天下》開機在即,趙涼的試鏡也過了。
博華工作室也重新進入工作狀態(tài)。
《天下》的劇組需要一個跟組編劇,跟組編劇向來是個累活,要跟著劇組走,今天下午還在這里拍外景,明天說不定就到了另一個地方,如果是夜戲有不對的地方,說不定也要從床上爬起來去改臺詞,總之,是個能不去就不去的活。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每個人都看著自己的筆記本或者筆記,坐在最前面的蔣君博用筆帽敲了敲桌面。
“是商量還是我直接點名?”
沉默……
“那行,那我就……”
“我去吧?!?p> 聲音從圓桌的最后傳來,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抬頭看向季言悅,竟然有人愿意自告奮勇?
這件事總要有人做,既然沒人愿意,那就她這個負責人去好了。這也是她的第一部劇,她也希望最后的成品至少是令自己滿意的。
蔣君博也抬頭看她,直接否定了她的自告奮勇:
“不行?!?p> ?其他人的目光又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向蔣君博。
“為什么不行?”
季言悅替他們問出了疑問。
“接下來我打算讓你去跟李童他們的新項目,忙不開?!?p> 蔣君博直視季言悅,眼里全是“聽話”。
“我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最了解這個項目,我去最合適。童哥那邊你換個人?!?p> 季言悅也直視蔣君博,眼神回復(fù)“這組我跟定了?!?p> 會議室的又齊齊轉(zhuǎn)向季言悅,不說話拼命眼神交流“這位姐咋回事兒啊?”“母雞啊?!?p> 場面一度僵持,最后還是蔣君博先收了眼神,“啪”的一聲合上筆記本,開口:
“行,那就你去?!?p> 說完直接抬腳走人。
會議室里的人也松了口氣,姜南靠過來:
“你怎么突然這么想去當跟組編劇了?”
季言悅還看著蔣君博剛才坐的位置,眼神有些恍惚。聽說季言清的病情穩(wěn)定多了,已經(jīng)出院了,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聯(lián)系。
姜南的手在他面前劃了劃。
“嘿,想什么呢?我和你說話呢?!?p> 季言悅回神:
“就是想體驗一下,說不定有新的收獲?!?p> 要她現(xiàn)在心無旁騖的和蔣君博坐在一個辦公室里工作,她做不到。
劇組那邊要人要得急,季言悅也是一刻都沒耽擱,第二天就收拾了東西去了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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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個季言悅,博華還是那個博華,除了蔣君博每天抬頭的頻率變多了之外,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辦公室里的蔣君博感覺到手邊手機的震動,拿起電話。
季言清。
那天,他一直在病房外守到季言清醒來。但是當他真真正正看到季言清睜開眼看向他那一刻,眼里全都是迷茫和不解,沒有光,和他曾經(jīng)熟悉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那個眼神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他頭頂上,他執(zhí)著了四年的東西從那一刻突然開始動搖。
季言清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自己病床邊,但是一睜眼就看見他還是讓她很驚喜。
季言清的昏迷是因為長期壓力大不好好吃飯導(dǎo)致的,問題不大,留院觀察了幾天就回家了。
但是從那之后,季言清和蔣君博的聯(lián)絡(luò)就多了起來,她不知道蔣君博突然偏向她的理由是什么,但是她想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喂,還在加班嗎?”
最近幾天,季言清突然開始用女朋友的口吻給他打電話。蔣君博確下意識的往辦公室外看去,前一段時間,他加班加點的時候,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外面漆黑的工作區(qū)亮著一片黃光,但是現(xiàn)在就只有一片漆黑。
對了,她不愿意待在工作室,跟組去了。
對面見他久沒有回應(yīng)又開口:
“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
蔣君博開始覺得這個聲音聒噪,隨便應(yīng)付了兩句就掛了。
原本季言清想約他一起吃個飯也沒約成。
季言清看著掛斷的手機,眼神閃了閃,她能感覺到蔣君博最近越來越不想接她電話,而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假期過去了,博華重新開始工作了,季言悅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她記得,季氏集團投資過一部博華的劇,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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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君博掛了手機也沒心思接著工作,給溫源打了個電話:
“這個點找我是因為想我了嗎?”
蔣君博沒理會溫源的不正經(jīng):
“去你那,喝酒?!?p> 溫源這就酒吧老板看著不靠譜,但是對自己的生意向來是兢兢業(yè)業(yè),每天這個點必在酒吧。
“怎么了,有事?我現(xiàn)在不在酒吧?!?p> 他在橫店陪趙涼拍夜戲,吊威亞的追逐戲,不放心,旁邊就坐著季言悅。
小姑娘低著頭看劇本,一副根本不想知道他們在講什么的樣子。
這個回答讓蔣君博有些意外:
“這個點,什么事比你的酒吧重要?”
“當然是女朋友啊?!?p> 溫源的語氣又吊兒郎當起來。
“今天陪趙涼拍夜戲,對了,季言悅也在呢?!?p> 季言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里寫著“看起來正經(jīng)男人的樣子,怎么這么多話?”
聽到這個名字,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
“溫源,你說我這四年是不是都錯了?”
這回輪到溫源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問題。
錯了嗎?
從他一個旁觀者來看,為找一個過去的心臟花費四年時間確實有些可笑。但是如果當初他是蔣君博,他會不會因為愧疚和不甘心做出同樣的決定他也不能保證。
季言悅也注意到他的臉色變了,抬起頭來看向他“怎么了?”
溫源措過她的目光,起身去了一邊才回話:
“怎么突然這么問?”
對面又是沉默,溫源也很耐心的等著,等來的卻是掛斷聲。
“嘟嘟嘟”的背景音響在耳邊,溫源有些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他是希望將蔣君博早些放下執(zhí)念,但是真的到了他想放下的那一刻,那就是等于在告訴他他過去這四年一直在做一件無意義的事。
等于有一天你突然意識到,你過去的四年都白活了,你是什么感覺?
溫源重新回到季言悅身邊,夜戲已經(jīng)開始拍了,季言悅一心看著現(xiàn)場拍出來的效果,也沒再在意電話里的內(nèi)容。
溫源看著季言悅的背影,在想一個問題:“說不定季言悅真的可以讓蔣君博走出來?!?p> -
《天下》這部劇的導(dǎo)演是圈內(nèi)有名的龜毛導(dǎo)演,吹毛求疵,拍的不讓他滿意可能會重復(fù)拍上百遍。
接這部劇的演員估計都是做了心理準備來的,但幾周之后還是都被折磨的萎靡不振,現(xiàn)場氣氛低迷,拍攝進度緩慢,眼看著導(dǎo)演又要發(fā)火,就看見幾輛打著季氏Logo的車駛進場地。
季言悅一抬眼就看見季言清從車里下來,還是那副熟悉端莊典雅的樣子,看樣子恢復(fù)的不錯。
季言清下車之后,她身后的貨車上也開始往下搬東西,季大小姐送溫暖來了。
季言悅和身邊趙涼的助理說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進了休息室。
季言清把帶來的東西分給現(xiàn)場的人,目光在現(xiàn)場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季言悅的身影,旁邊導(dǎo)演過來說話,季言清不動聲色收了目光。
“季總,今天怎么有空突然到現(xiàn)場來了?”
“最近天氣變化大,給大家送些預(yù)防感冒的東西,還有些吃的,大家拍戲辛苦。”
張靈在這個圈子混了這么多年,也是個人精,投資方領(lǐng)導(dǎo)人不會無緣無故來現(xiàn)場,慰問演員,工作人員這樣的鬼話他是不會信的。
果然,季言清說完之后,看似無意的目光在在現(xiàn)場掃了一掃,隨口問張靈:
“聽說我妹妹是這部劇的跟組編劇,怎么沒在現(xiàn)場看到她?”
張靈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她說的這個妹妹是誰。還妹妹,妹妹的叫呢,人家都公開斷絕關(guān)系了。季言悅當初那條斷絕關(guān)系的公告寫的很長,原因理由后果寫的清清楚楚,就是以后不想在扯上關(guān)系。
況且季言悅在現(xiàn)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張靈也妝模作樣的掃了一眼現(xiàn)場開口:
“不在,現(xiàn)場可能有事出去了吧?!?p> 季言清看樣子像是一定要找到季言悅,又隨手攔了路過的工作人員:
“你知道季編劇去哪里了嗎?”
妹子搖搖頭,正準備離開,倒是旁邊趙涼的助理經(jīng)過,正好聽見談話內(nèi)容,湊上來:
“季編劇在休息室。”
原本已經(jīng)打算放棄的季言清,聽到這一句,立馬接上:
“那麻煩你叫她出來一下。就說張導(dǎo)有事找她?!?p> 張靈看了她一眼,眼神已經(jīng)有些不好,但是沒說什么。
季言悅聽說導(dǎo)演找她,不好推脫,一出去果然看見季言清站在張導(dǎo)旁邊。
季言悅就像沒看到她似的,徑直走到張靈面前開口:
“張導(dǎo),你找我有事?”
季言清見她這樣也不惱,從包里拿出兩張請柬。
“季氏下周要舉行一個文化交流會,邀請的都是業(yè)界著名的編劇,導(dǎo)演,制作人,演員,到時候恭候二位的到來。”
什么交流會,她沒興趣,季言悅正想把請柬還給季言清。后者就立即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表示接下來還有事,根本不給她拒絕的理由,轉(zhuǎn)身就走了。
倒是張靈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不想去就不去,一個交流會而已。
季言悅搓了搓手指,還是把請柬收了起來。
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讓這部劇受到影響,這么多人的努力不能白費,季言清拉著張靈和她一起也是這個意思,她現(xiàn)在是投資方,是這部劇的衣食父母。
也是,一個交流會而已,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