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你還打不打?”白見曦注視著春申,慢慢地說道。
而后者此刻正半跪在地上,同時不斷的有大量的新鮮從他的嘴角溢出。
春申沒有說話。
而這次寒花卻開口了。
她來到春申的身旁,只見一張似瓷娃娃般的臉上盡是復雜之色,眼眸中不知怎么的也泛起了隱隱的淚光。
或許是她也不明白,她也不愿意看見世間上任何一朵生命之花的凋零吧。
“丑八怪,那個諭先號令里有大秘密,是絕對不能還給云南神府,你等一會趕緊跑,我?guī)湍銚踝〈髱熜?,好不好?”只見寒花悄悄地在春申的耳畔細語道。
白見曦漠然佇立著。
而承影劍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道鮮血的痕跡。
正當寒花從春申的身旁站起來的時候,一只手卻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不要離開我?!贝荷曷曇羲粏。氡匾呀浭墙弑M全力在忍受著痛苦。
“???你說什么?”寒花一驚。
“…的身邊?!?p> 而下一刻,春申便已站了起來,并一下子就把寒花給攬在了懷里。
這下子,猝不及防的寒花又再一次的和眼前的這個丑八怪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別動!”春申一聲大喝。這是對正在他懷里不斷掙扎的寒花說的。
與此同時,白見曦的劍已經直直的刺了過來。
與此同時,春申手中的諭先號令也已出手。
只是一剎那,白衣未動,流年不驚。
漫天的黃沙便已從春申的四周滾滾而來。黃沙連著黃沙,同時也掀起了滔天的塵埃。
“是六十年前苗疆三火仙尊教的瀚海紅塵!”白見曦驚道,同時一下子便收住了攻勢。
顯然他已經認出了這招曾經一度籠罩在苗疆的恐怖毒術。
瀚海紅塵。這是一種暗器毒術的名字。
然而江湖上熟悉曾經在苗疆曇花一現過的三火仙尊教的人都知道,這招瀚海紅塵。
瀚海,是漫天的毒砂,金光熠熠下,閃動著的是弒人劇毒。
而那鋪天蓋地的塵埃,象征紅塵的紛擾,將其淹沒的同時,也從不留下一絲痕跡。
轉瞬間,這諾大的古剎庭院,便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除了春申,還有靜靜依偎著他的寒花。
“我走了?!卞<t塵里,春申低頭在寒花的耳畔輕輕的說道。
“啊,你…”而此刻的寒花卻仿佛大夢初醒一樣的猛然抬起頭。
抬起頭的一瞬間,她的額頭觸碰到的,是春申的那張丑陋、劍痕交錯的臉頰。
“但是我暫時還不能把諭先號令還給你,不過你放心,只要我能夠活著把小禾給救出來,我就一定會活著把諭先號令交到你的手上,不管是誰都搶不走?!贝荷昶届o地說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你現在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焙ㄎ⑽㈩h首,有些擔心的對著春申說道。
“我不會死。”春申只是淡淡說道。
雖然他的手中已經沒有了刀。
雖然他已經沒有了深厚的內力。
雖然他此刻已經鮮血直流,傷痕累累。
但春申既然說了他不會死,那他就一定遵守諾言。
他一向是一個極其講信用的人。
“等等,這個給你?!焙ň瓦@么默默的看著春申,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說道。
“恩?”春申抬手一看,只見一個小小的青花瓷玉瓶已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手掌心。
“這是入關前我?guī)煾到o我的三清靈丹,據說一顆就能夠救一條人命的。”寒花眼眸中似有著冰晶入波,在此刻竟然泛起了漣漪。她輕輕的說道。
“你大師兄似乎也受了很嚴重的傷?!?p> 春申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說道。
“他也不會死的?!倍ㄒ餐瑯拥坏恼f道。
春申不再說話。
他不會死,白見曦自然更不會死。
只見春申低頭凝視了手中的青花瓷玉瓶幾秒,然后便收了起來。
“你快走吧?!焙ㄒ娝闹苠<t塵的黃沙接天似乎開始漸漸變弱,不由得趕緊催促起春申來。
春申點點頭,然后收起了諭先號令。
他本是想要趁著瀚海紅塵的沙塵還未完全褪去的時候趕緊溜之大吉,而正當他剛剛踏出原來躋身的地方一步的時候。
一劍便已似疾風般的想要封喉春申。
這不是白見曦的劍。因為白見曦的劍是一把獨一無二的石劍。
但不得不說,這一劍的速度與力量卻同樣驚人。
只見劍氣縱橫間,風沙與塵埃統(tǒng)統(tǒng)都被劈開,仿佛是讓出了一條巨大的甬道。
春申重傷之余,再加上內力盡失,已是決然躲不過這一劍了。
而正當春申感到大勢已去的時候。
身旁的寒花卻已經出手了。
世間只有這一朵寒花。
她并不會用劍,她的身上也沒有帶任何的武器。
她只是用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迎上了對方的劍尖。
霎時間,兩者一錯而過。
春申眼皮子一跳之后,便隱約看到,四散開來的風塵之中,這一劍的主人,一個同樣身著白衣,但眉目間卻仿佛充滿著桀驁不馴氣質的一個少年。
只見少年的長劍在此刻已經結滿了冰晶,他用力一抖,便只聽見“嘩啦——”一聲。
抖散的不僅僅是劍身上的冰晶與雪屑,還有這把劍。
忽然出現的白衣少年吃驚的握著劍柄望著剛剛對他出手的寒花。
只見后者輕輕的拍了拍肩膀,把自己身上沾染上的雪屑給撣掉。
“不好意思了,楊師兄,看來師傅教我的這招玉龍?zhí)焐秸莆疫€沒有完全參悟透,不然你的劍恐怕也就應該不會碎了?!焙ㄝp蔑地看向那位白衣少年,并揶揄道。
“小師妹!你為什么對我出手?不是這個人挾持了你嗎?你為什么要阻止我?”白衣少年頓時氣急敗壞起來,同時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好意思,他沒有挾持我,人家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我勸你不要再像以前多管閑事了”寒花也瞪大了眼睛,沖著對方大聲說道。
“什么?我多管閑事?你擅自偷拿神府的諭先號令逃跑,你可有想過后果?”白衣少年漲紅了臉,同時一邊怒視著春申,仿佛春申才是那個和他吵架的人一樣。
“快走?!背弥桶滓律倌瓿镀さ拈g隙,寒花偷偷的對著春申做了一個趕緊離開的手勢。
“亦筱,回來吧,寒花和這個人叫做范春申的人今天都已經走不掉了?!边@是白見曦的聲音。
此時此刻,瀚海紅塵的漫天黃沙已經散去,而讓春申和寒花感到絕望的是。
不知什么時候,狹小的古剎庭院內早已是人影綽綽。看來他們已經是被神府的大批人馬給包圍住了。
二十四名金刀侍衛(wèi)。
還有一位身著紫色錦衣,背負著巨大卷宗的中年人。春申隱隱望過去發(fā)現,他腰間的佩刀,竟然是由翡翠打造而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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