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高高興興地從主院回來了,進屋就笑著和我說:“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姑爺正在廳堂正和老爺夫人喝茶敘話呢?!?p> 小聲和小面高高興興地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屋內(nèi)的陳設(shè);小薯站在我身邊等著幫我再捋一捋嫁衣;月曼看著我的頭飾想了會兒,還是決定再稍微整理整理這些首飾。
喜娘讓小米幫我蓋好紅蓋頭,看了看效果,然后又讓她把紅蓋頭拿到梳妝臺上。
哥與其他幾位好友簇擁著徒竇進了西院,徒竇身后他的好友們十分好玩地在吹鑼打鼓,然后他溫柔地笑著走到我身邊從小米手中拿過紅蓋頭,輕輕地蓋在我的發(fā)飾上,遮住了我的面容,然后牽著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把手搭在我的胳膊臂彎上,跟好我的步伐,我們要出西院了?!?p> 我也輕輕回答他:“好”,然后十分順從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臂彎上,緊跟著他的步伐,一起往主院的方向走。
當我邁出第一步后小薯趕緊幫我理了理嫁衣。
然后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我們走到主院廳堂前,聽從爹娘的教誨,娘的聲音雖然是在笑,卻明顯可以聽到微微的哭腔,她就這樣笑中帶淚地和我說:“嫁過去之后記得常回娘家看看我和你爹?!?p> 哥輕輕點了點我頭上的發(fā)飾,然后忽然有點“心酸”地和我說:“也記得多回來看看你哥我。”
我也有點想哭,出嫁隨夫,以后我就是袁府的人了,可今天我是從家中上花轎到袁府成親,好像覺得婚禮儀式完成之后我還是會回家繼續(xù)住在西院一樣,習慣了以家中為起點去往各處奔波,累了就返回家中,在西院繼續(xù)過著府宅小姐的“清閑日子”。
這種生活常態(tài)從今天開始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笑著和爹娘與哥說:“我嫁的地方離家‘近’,我一定會記得經(jīng)?;貋砜茨銈兊摹!?p> 然后爹吩咐府中的管家敲院中的鐘,于是我對著爹娘深深一拜:“瑤兒謝爹娘養(yǎng)育之恩,瑤兒以后一定會好好報答二老?!?p> 爹沒和我說什么,只對管家說了句:“好了,敲鐘吧”
鐘響七聲,今日的我即將成為徒竇的結(jié)發(fā)之妻。
婚禮繼續(xù)進行。議親期間家中鐘響十聲,叮囑出嫁之女銘記娘家人希望其姻緣十全十美的祝福。
然后又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徒竇將我送上新婚花轎,而他隨后躍身上馬。
哥與徒竇的其他朋友們一起追隨著新婚隊伍去往袁府。
依據(jù)哥的回憶和我的記憶,當時的情況是這樣子的……
徒竇躍身上馬之后,一路笑著騎馬前行,剛開始還只是微微露出笑容,神情莊重,走了沒多久就開始自顧自地傻笑。路旁的人們看熱鬧一樣聚了過來,馬在前行,花轎跟在馬后也在前行。迎親的隊伍就這樣在徒竇的傻笑聲中緩步前行。
旁邊有一個人說道:“這新郎官有點著急地想把他媳婦兒娶進門呢”
另外一個人說道:“誰說不是呢,看他傻笑成啥樣了?!?p> 又走了會兒,聽到有人說:“這新郎官兒不是袁家少爺嗎?那這新娘是單家的姑娘吧,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成親了?!?p> 有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不知不覺袁家公子都已經(jīng)成狀元了?!?p> “狀元?”
“狀元!”
接著又有人說道:“他中狀元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之間袁公子和單小姐都要成為夫妻了?!?p> “看這事把袁公子高興的,從剛才起就沒止住過笑,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傻笑……”
端坐在花轎中靜靜地聽著花轎外的人們的對話,我也笑了,和徒竇一樣傻笑。
徒竇“帶著”我行走在這九曲八巷兩條街內(nèi),敲鑼打鼓聲漸漸隱沒了音。
到袁府門口時徒竇下馬迎我走出花轎,沒想到他從馬上下地時不知道在哪兒磕絆了一下,剛從馬上下來就跑到了花轎的門簾外。他有點尷尬,接著他急急忙忙掀起花轎的門簾然后抓著我的手將我從花轎中迎出。
內(nèi)心不由感慨:他迎我出花轎的舉止居然有點倉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急”什么……
接著按照十里堡的婚禮習俗一樣一樣循規(guī)蹈矩地遵守禮節(jié)時他更是手忙腳亂頻頻出錯。
新娘入門過火盆時我身著嫁衣一步跨過火盆,沒想到聽到身旁的人們傳出一片驚呼,回頭一看,徒竇跟著我進府時不小心把火盆踢倒了。瞬間覺得我有點無地自容,也不知道這個禮節(jié)是算得到遵守了呢還是被否認了。
進門之后得先穿過回廊,經(jīng)過水池邊時新婚夫婦得雙手越過圍欄的第一層木欄各自鞠一捧水撒向水池邊的花草,這個禮節(jié)他完成的沒出現(xiàn)什么錯漏。
然后到主院廳堂前時新婚夫妻得各自抱著一只身著雙喜臨門剪紙的鴿子,夫妻手中的兩只鴿子也是鴿中夫妻,它們嘴對嘴,新婚夫妻手牽手,之后新婚夫婦得向?qū)Ψ阶饕救缓髥疽宦晫Ψ降淖鸱Q。
寓意其實很簡單的,就是向世間生靈許愿彼為己此生摯愛,情誼長久永不變的意思。
鴿子是長情不“花心”的動物,擇偶后就認定了對方,一輩子都不會更改心意。
也就是讓新婚夫妻效仿鴿子真情不易,真愛不改的優(yōu)良品格。當我手中的鴿子和徒竇手中的鴿子漸漸靠近時忽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徒竇手中的鴿子“蹭”地一下飛到我面前,我瞬間有點慌神了,都不知道手中的鴿子是什么時候飛走的。于是我倆十分尷尬地手牽著手站在廳堂前的空地上,聽著左右兩旁人們的輕聲議論。
喜娘趕緊讓人找出紅紙,背對著眾人剪好“雙喜”,袁府的伙計吹著口哨喚那兩只鴿子回府,沒過多久那兩只鴿子就又身著雙喜臨門的剪紙讓我倆捧在手中,鴿子嘴對嘴,新人手牽手。
徒竇對著我促狹一笑,之后的拜堂儀式就進行的很順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聽到司儀說出最后這句“送入洞房”時忽然有種終于“解脫”了的欣慰,今日成親之事已然禮成!
勞累了一天,終于可以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