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的大雪來勢洶洶,幾日的時光里,大地山川就銀裝素裹,分外美麗??墒桥D月里的寒風呼嘯而過的地方,都會留下刺骨的寒冷。
山谷里的羊腸小道上緩慢地行著著黑壓壓的一隊人,整個隊伍有著數(shù)十米長,近二百人。黑色的盔甲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分外惹眼。如果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每一個人的腰間都掛著一個刻有“皇”字的腰牌,那時皇家近衛(wèi)的標志。
此時,一個人騎著快馬,迅速地從前方奔到隊首,對騎在白馬上的女子和她身旁的男人俯首道:“郡主、李統(tǒng)領(lǐng),前方大雪封山,屬下目測難以通過?!?p>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崩蠲沙谅曊f道,然后,他轉(zhuǎn)過頭對南宮遲念說:“郡主,你們可以在此地稍作休息,等在下帶領(lǐng)幾個人去清理山路后再行上路即可?!?p> 語罷,李蒙轉(zhuǎn)身就將命令下達下去,并親自挑了幾個精兵去前面清理山路了。剩下的士兵紛紛原地而坐,掏出水囊喝水休息。凝霜見李蒙一路上都是冷臉相待,將郡主當成了多余的擺設,這次又越權(quán)行事,便嘟著嘴不滿道:“郡主,這個李蒙一路上自作主張。你怎么都不出聲啊?”
南宮遲念望著遠方的風景,悠哉游哉地答道:“出聲?他做的決定都挺對的,我為什么要出聲???”
“可是郡主,明明你才是皇上欽定的,憑什么他一個副官在這里指手畫腳的?而且,郡主你沒覺得這一路上都沒有人愿意搭理咱們嗎?”凝霜不高興地搓著手里的韁繩。
看著凝霜緊皺著眉頭的包子臉,南宮遲念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兒。隨后在凝霜無比怨念的眼神中斂了笑容,解釋道:“李蒙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心高氣傲,自然是不把我這個半路殺出的郡主放在眼里,自然,他的手下也不會理睬咱們。這就是軍隊,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
“可是郡主的能力比那個李蒙的大多了?!?p> “凝霜,你了解我,但并不代表別人也了解我。況且要收復像李蒙這樣的人,還需要一定的時日。這事宜緩不宜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遲早有一日他們會真心接納我們的。”
半個時辰后,山路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眾人又重新踏上了征程。大概是因為一路上積雪頗厚,到達冀州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晚整整兩日。
冀州是楚華在北面的一個大州,與北漠接壤,每到冬日便可以見到皚皚白雪,可是今年卻大雪成了災,很多房屋都被大雪壓垮。
臘月初七這一日清早,冀州州牧戴萬櫟就站在城門遠眺,直至臨近午時才看到南宮遲念一行人的身影。于是,他趕忙迎了上去,俯首作揖,道:“小人乃是冀州州牧戴萬櫟。特在此恭候郡主大駕。前幾日小人就收拾好了主院,今日備好了酒席。請郡主移步?!?p> “那就有勞戴大人帶路了。”南宮遲念冰冷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喑啞。
戴萬櫟忙說不敢不敢,便在前面帶路。一路上,他都不住地往后扭頭,企圖能夠看到南宮遲念的真容,奈何那白色的面紗服帖得很,只能透過那雙桃花眼看出確有傳言中的傾國絕色。南宮遲念注意到戴萬櫟的小動作,嘴角滑過一絲冷笑。心下便對一會兒的接風宴多了幾分抗拒。此時南宮遲念還不知道,她會在州牧府里碰到一個熟人。
一路走街串巷,走了大概一刻鐘,方才走到州牧府。此刻州牧府前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在等候了。但是南宮遲念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群鶯鶯燕燕中的沈清塵。他仿佛就是誤入凡間的神仙,難以沾染上脂粉俗氣??墒?,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子?為什么他們靠的那樣近?越往深處想,南宮遲念就覺得自己的怒火越大。
也許是南宮遲念的目光太過炙熱,戴萬櫟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內(nèi)心幾番斗爭下,小心翼翼地說道:“郡主,這些都是小人府內(nèi)的女眷。那位沈公子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暫時住在府上。”
“噢?不知那位沈公子是救了戴大人的哪個女兒???”南宮遲念冷冷地開口。
戴萬櫟怎么也想不到,為何郡主突然就動了肝火,問起了這等事情。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郡主年幼,對英雄救美這等事情比較好奇。于是,趕忙答道:“回郡主,小人福薄,至今只有一個女兒,名喚珺瓔。珺瓔,還不趕緊參見郡主?”
只見沈清塵旁邊的女子走上前來,微微屈膝行禮,恭敬地說道:“臣女參見郡主?!甭曇敉鹑粢国L,婉轉(zhuǎn)動聽。粉色的羅裙很好地將她弱柳扶風的身姿勾勒出來,發(fā)間的金步搖更是錦上添花。
“不必多禮。”南宮遲念依舊淡漠如初,轉(zhuǎn)而將目光再次投到了沈清塵身上,繼續(xù)問,“不知沈公子如何稱呼,是哪里人士,來此作何?”
沈清塵看著南宮遲念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但還是詳細地回答了?!霸谙滦丈蛎?,楚京人士,來此是為了尋一故友?!?p> “那你的故友尋到了嗎?”南宮遲念接著問。
“尋到了?!?p> “郡主,該用膳了。”李蒙突然出聲阻止了南宮遲念一直問下去的想法。戴萬櫟立刻在臉上堆起了笑容,像李蒙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再問下去,他們都得被凍成冰雕!
“是啊是啊,請郡主和李統(tǒng)領(lǐng)移步正廳?!贝魅f櫟笑著和一眾女眷一起簇擁著南宮遲念一行人往正廳走去。
接風宴辦在了州牧府的正廳,南宮遲念坐主位,李蒙和戴萬櫟次之,再然后是戴夫人和戴珺瓔,以及沈清塵。其余人都坐到了院子里的桌子旁。
“沈先生,坐到我旁邊?!?p> 南宮遲念突然蹦出的一句話,惹得眾人紛紛側(cè)目。莫非南宮郡主與這位沈公子是舊識?可是看著也不像啊。那……莫非是南宮郡主瞧上了沈公子?可是也應該不是啊,這位南宮郡主身份尊貴,豈會瞧上這平頭百姓?李蒙瞧著戴萬櫟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竟然覺得頗有些好笑。沈世子,當朝太子太傅大人,他自然是認得的,可是剛剛在府門口沈世子對自己使的眼色分明是在告誡自己不要胡亂說話,所以這會兒李蒙忍得很是辛苦。
“樂意之至?!?p> 說罷,沈清塵從座位上起身,端著自己的碗筷坐到了南宮遲念旁邊本該屬于戴萬櫟的位置上。戴萬櫟無奈,只能往旁邊移了一個位置。早前戴珺瓔見沈清塵俊美至極、氣度非凡,便生出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意思來,可是如今自己的心上人卻被這個什么南宮郡主奪了去,心下強忍著怒火,弱弱地問道:“郡主與沈公子可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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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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