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奴將那盒黃金收好,只待見了莫七還給他,無一好奇:“怪事,他為何送黃金給你?
得知初九是魚奴生辰,無一便拿出兩支琉華飛雪,這兩支見過血,削減了毒性:“這琉華飛雪是我父母所鑄,你那飛針太鈍了,試試這個?!?p> 魚奴尋常力道,琉華飛雪飛擲而出,沒入門框寸許,魚奴很是驚喜,這般鋒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再差的功夫,若是有趁手的兵器,便事半功倍。這琉華飛雪本有四支,一人一半?!睙o一笑道。
魚奴端詳著那兩支琉華,簪子大小,流光溢彩,十分好看,尖利的一端又冒著藍紫色的寒光,果然不凡。
“多謝了?!焙媒忝?。
坊中清靜的日子沒幾天,清苓便來了,只是來去匆匆,魚奴倒與她少有照面。
聽說她這些日子很是忙碌,莫七去了雷州,隨風(fēng)嵐風(fēng)去了云溪,
疾風(fēng)對示劍山莊所轄之事太過放手,下面的人有些怠倦。
她往來于洛水與梁州,紅情坊的事難免無暇顧及。
又時時牽掛莫七,同去雷州的使臣早就回來了,俱是封賞,莫七昨日才回來,勞苦功高,卻無人提及。
清苓很是替他不平:“他昨日一回來,便說是病了,連我都不見,想來也是氣惱?!?p> 示劍山莊在梁州置辦了宅院,清苓早搬出了肅王府,如今想見莫七一次倒越發(fā)不易了。
白雪音勸慰她:“他心中不快,你便讓他靜一靜,凡事不能操之過急?!?p> 清苓見姑姑總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姑姑何時知道莫七身世的?!?p> 她很是好奇,姑姑平日不動聲色,卻一切盡在掌握,她要好好學(xué)一學(xué)。
白雪音笑笑“破綻太多,一探便知?!?p> 當然也少不了清風(fēng)樓的功勞,她知道的遠比清苓所察覺的多。
清苓問道:“那姑姑可知他為何耽擱在外?!?p> 白雪音搖搖頭,玉無雙比魚奴早回來一日,告訴她:“昌儀的公主的兒子,心中果然還是心懷綿宋?!?p> 白雪音這才知道他竟不顧重安坊諸多阻攔,幾乎掏空半個重安坊,用來贖回綿宋被擄去的百姓。
他這樣任性,只怕是會傷了北歧人的心。
不過,沒想到綿宋與固戎的戰(zhàn)事,倒讓歧地得以喘息,不僅奪回固戎所占歧地大部州郡,還使得張將軍被召回梁州。
沒了鎮(zhèn)國將軍張啟處在,歧地便少了一只猛虎。
白雪音隱約覺得不安,太過冒進,蕭長定已經(jīng)回了固戎,隨時反撲,屆時又該如何應(yīng)對。
得張將軍和重安坊庇佑,北歧才得休養(yǎng)生息,享了這么多年安寧。
究竟是誰才對呢。復(fù)國,復(fù)的又是誰的國呢?
清苓與師傅正議事,魚奴便帶著無一去看云樂,云樂乖巧,見人叫的又親熱,總是“菱姨姨,無姨姨叫著?!?p> 無一很是不喜歡這一稱謂:“小云樂,你看我這般青春年華,你該叫我無一姐姐,知道嗎。”
無一甜甜的笑著,姐姐姐姐的叫著兩人,玩的不亦樂乎,許娥拿著張?zhí)舆^來了。
綰綰成日無聊,便托哥哥安豐接了魚奴入府,這等事自然少不了無一,她心念著要去皇宮里轉(zhuǎn)轉(zhuǎn),一時去不成,去相府里溜達下也是好的。
聽說安豐婚期將近,免不得要安分守己一陣子。
他早明白楊魚和宋菱是一個人,想著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禁失笑:“怪,這梁州城沒有這么怪的了,這梁州城沒有我尋不到的人,倒是回回尋你,不知是找楊公子,還是找宋姑娘?!?p> “還是宋姑娘吧”魚奴笑著:“這世上本就沒有楊公子,也省的旁人誤會您另有癖好?!?p> 安豐一聽點點頭:“那我便好與意隨說了,省的他回回去都是查無此人?!?p> 綰綰見了魚奴很是高興,許久沒見,攢了一肚子話,雨秋和眷梅也在。
魚奴看得出,眷梅很是愛慕安豐,一見著安豐,目光就沒離開過他,安豐待她倒也和善,如此,魚奴方才安心。
眷梅生的美麗,很是溫婉,在相府,登高踩底之人多的是,少有人似魚奴這樣與她親善,又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是以,眷梅也很是喜歡魚奴。
雨秋仍是嫻靜大方的樣子,但看衣著打扮,她還沒眷梅這個侍妾光鮮,想來在人屋檐下,日子并不好過。
幾個姑娘熱熱鬧鬧的說話,綰綰又纏著要聽些新曲,眷梅和魚奴又表演了一番。
綰綰高興的直拍手,安豐卻好像不大喜歡,眷梅很是落寞,低眉順眼柔聲細語,便沒了興致。
安豐和這些姑娘呆不住,他一走,眷梅便跟著。
雨秋向來聰明的很,她怎會不知綰綰叫魚奴來的心思,也很快回去。
無一坐在桌子前,品著點心,綰綰拉過魚奴抱怨著:“這次固戎退兵,功勞全落在了顧大人頭上,皇上不但沒有嘉獎炤延哥哥,還當眾訓(xùn)斥他懦弱?!?p> 魚奴驚訝:“怎會如此”
“都說肅王膽小怕事,獻了許多美人給固戎人,還縱容那幫固戎人擄走了許多財物,還有綿宋百姓,你說是真的嗎?”綰綰說的話讓魚奴心驚肉跳,想起了許多,他怎會做這樣的事,但這些事又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他又做了什么?
但若是只怪他一人,未免過分!
“他又告了病假,一定是很難過?!本U綰絮絮叨叨的說著莫七的事。
莫七的生母是出身低微的婢女,生下莫七便撒手人寰,在宮外長大,四歲被接回宮中,孤苦伶仃,又年幼,在宮中無人照應(yīng),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年紀那樣小又出宮立府,不知道要受府里那些人多少氣才得以平安長大。
魚奴看著綰綰心疼的樣子,很是惋惜,她大概是真心喜歡莫七的。
只可惜皇帝將她賜婚祁王,這一生,她都不能再和莫七有任何交集。
這大家的兒女真是可憐,喜歡誰都沒有自由。
綰綰喜歡聽關(guān)于莫七的事,魚奴就撿著說了許多,從在闕河城初識到如今,不知不覺就攢了許多回憶。
原來覺得相熟,自有一絲默契,如今卻覺得,自己認識的莫七,也許只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
李炤延,他究竟如何,自己一無所知,又與己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