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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四章 沖突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3145 2017-03-06 12:10:00

  梁安當然不可能做搶人電腦這么宣揚暴力破壞形象的勾當。陸遙貪玩但不影響工作,這一點早在從警校把這位人才挖走的時候他就了解過,而且電腦還是在專業(yè)人士手上更有價值。小動作只是為了多少鞏固一下自己的權威,嚇一嚇天不怕地不怕的下屬。

  他現(xiàn)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午,陽光熾烈。

  李烈鈞的通訊錄中只存有他死去的父母的電話號碼,各種社交軟件里也只有大學時代的同學老師,而且?guī)啄陙韽奈从羞^一句話的聯(lián)系。只有組織同學聚會的聯(lián)絡員同學曾經(jīng)堅持不懈每年在同一個月份對他發(fā)出同學聚會的邀請。

  這種可歌可泣、鍥而不舍的精神因為群發(fā)短信的功能形成一度發(fā)揚光大。但或許由于從未收到過任何回復,短信的幾毛錢也能算作錢、干部同學的脾氣也算脾氣等可能出現(xiàn)的諸多原因,打去年開始,這種消息也停止了。梁安不是喜歡相信巧合的人,但介于調查得出的溝通頻率太過可憐,也不會貿(mào)然將其視作“李烈鈞性格孤僻”之外的線索。

  由于李烈鈞已經(jīng)沒有了直系親屬,關系最近的親戚——他的表叔也僅僅和他有過小時候的一面之緣。那位大伯還挺厚道,哪怕上次見到這位便宜侄子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嬰兒,據(jù)說要從遙遠的另一個城市趕來為他收尸,同時也口頭允許了解剖的進行。

  李烈鈞的尸體被運回了局里,經(jīng)過檢查有了初步的了解。在本部等候尸體并且早早投入工作的莫云晚剛打來電話,就被緊急征用,來云參加了這一場短暫的會議。

  現(xiàn)在,時間也僅僅是到了下午。

  一些基礎的地毯式勘查由技偵進行,梁安帶領的隊伍時間管理一向極致,不知從誰那里聯(lián)系好臨時借用了保安值班亭。保安值班亭的休息室還挺寬敞,隔音也不錯,該說不愧是規(guī)劃上的高檔小區(qū)——物業(yè)管理雖然沒有人手,底子還是在的。

  “他的確是死于失血過多??偣矎谋澈蟊淮塘巳叩?,兇器應該是同一個,刃上有鋸齒的匕首。下刀很狠,前幾刀造成的每個傷口都是穿刺傷——兇手大概率是個強壯的成年男人,當然,不排除少部分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女人。”

  莫云晚電話中的敘述毫不拖泥帶水,也留有恰到好處的余地。摒棄個人品性和某種私人恩怨以后,她就是整個局里最縝密嚴謹又不失創(chuàng)造力的法醫(yī)——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能力超越了有數(shù)十年法醫(yī)經(jīng)驗的前輩。

  “其他的話,非要說特別,這個人實在有點缺乏運動,不太像軍人,估計沒死也得是又瘦又白。不是明星上鏡那種化妝修飾的自然白,只是皮膚質地問題,沒有光澤。如果還活著,我可能得建議給他抽血,測測該補哪種維生素?!?p>  梁安想起李烈鈞的一張證件照。

  那是他在上大學時,同時也是參軍退役以后拍攝的。那時他還是一個健康的小伙子,皮膚是黃種人多有的顏色,因為經(jīng)常曬太陽而偏向于古銅色。雖然他的表情略有些刻意板著臉造成的凝重的印象,但總體上還是健康的青年。

  而這具蒼白,瘦弱,冰冷的尸體——是四年后的他被賦予的描述。

  過去和現(xiàn)在,像在兩個極端的兩個人。

  是什么讓他變成了這樣?

  又是誰讓他在自甘墮落的第四年里以這種慘烈方式死去?

  “大學里他學的是金融相關的專業(yè)。成績中規(guī)中矩,同學關系只能說是健康,沒什么熟人也沒參加過幾個社團,加了也是透明人。大致就是跟誰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p>  梁安快速瀏覽過所有的信息,“他們的印象中李烈鈞是什么樣的人?”

  “做事可靠,沒什么特別,但有事找他沒問題。很少參加團體活動,都是盡量能推就推掉。還有一點,非常奇怪。”陸遙調出李烈鈞的全部檔案,這是她問詢時使用的材料,“我問完后對比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專門去問了人——看這里。”

  在她所指向的地方,不易發(fā)現(xiàn)的文體獲得獎項欄目里,市級100米短跑男子高中組金獎,省級男子100米短跑男子高中組銅獎,幾個矚目的獎項熠熠生輝。

  這水準……當個特長生都綽綽有余。

  陸遙打了個響指,“他有個大學同學,當年是體育委員。我感覺那人的態(tài)度好像對李烈鈞有意見就多問了幾句。他說,在大一的時候有體測,他看李烈鈞50米項目成績特別突出,剛好趕上校運會報名。為了班級成績,他私下里找李烈鈞去交流交流,看看有沒有短跑項目參賽的意向?!?p>  “然后呢?”

  “然后李烈鈞反應特別大,當場掀了桌子,嚇的人以為他腦子有問題才犯病了。然后他又道歉,說自己身體不適合劇烈運動。這不一看就是撒謊,當時他剛做完兵哥哥一身肌肉,成績本來就牛逼的像個運動員……不對,他好像真有個什么級別來著?”

  陸遙嘟嘟囔囔,還真翻出了李烈鈞的短跑運動員證明文件。

  “所以這件事就算了?”

  “可能是因為害怕他又掀桌子,也覺得他騙人騙的太不走心,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個體委就對他敬而遠之了?!?p>  邵梓微微挑眉,“李烈鈞不會真的精神有問題吧?”

  “這個如果立刻要結果,需要的‘權限’就要高一些了。”陸遙試圖擺正掛了半邊的頭戴式耳機,但其實她壓根沒把這玩意兒弄亂,只是意有所指又想要掩飾。

  這需要的壓根不是什么“權限”問題。別人或許會一籌莫展,但陸遙最大的特長可不是和人交流以及豐富的電腦游戲知識,而是她幫助實施某種違規(guī)行為的巨大潛質。

  “別動歪腦筋?!鄙坭髁⒖贪櫭贾浦埂A喊苍缇吞嵝堰^,而且經(jīng)過一段時間相處,他也實實在在地知道被梁安收編卻被派給自己來帶的這位技術流實習生有什么怪毛病。

  陸遙見勢不妙趕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也不一定需要,起碼目前正常的檔案里看來,他參軍的三年基本過著正常的軍旅生活,有些運動會也正常參加,成績我記得還不錯,就比他高中的成績稍微差一點,退步也可能是因為沒有繼續(xù)訓練的關系?!?p>  “在這以外呢?他的家庭經(jīng)歷似乎不一般?!?p>  “確實,那段時間李烈鈞喪父喪母,應該過的不太好。但軍隊里管理嚴格,起碼最基本的心理健康是有人注意的——如果有問題,不至于入伍整整一年都沒人察覺到?!?p>  這時,陸遙的電腦外放出叮咚的一聲消息提示音。

  “關于死者目前的人際關系呢?”邵梓指指陸遙電腦桌面上的游戲的圖標,“就算平時生活中不直接接觸,他有沒有什么常在一起玩游戲的朋友?”

  邵梓再怎么走在換漂亮衣服的時尚前沿,終究是年齡不小,三十出頭的歲數(shù)和在場絕大部分實際上過于年輕的家伙隔了幾個代溝,不是很熟悉這類年輕人的游戲習俗。

  “這東西調查起來哪里那么容易,”陸遙點開游戲圖標,“邵哥你不知道,現(xiàn)在角色扮演類的大型網(wǎng)游只要沾了社交系統(tǒng)的要素,說白了就是大型相親社交服務平臺,可能還兼職韭菜收割等服務,心機可忒深了?!?p>  游戲界面開始加載,看著花紅柳綠的提示,邵梓眨眨眼,“有什么說法?”

  陸遙神秘兮兮地伸出兩個手指。

  “好友的數(shù)量人均兩百起步,溝通的信息量從一起打過一次本的副本通關方法交流到情情愛愛的線上感情糾葛,都得分類出來。”

  身為技術宅游戲宅的雙重死宅,陸遙聊起這個可叫一個手到擒來。

  “問題還不止這些,有的人單純在公共頻道聊天,沒有對應的聊天對象,這部分的信息搜刮起來和大海撈針一樣,鬼知道他在和誰說話他又在和誰說話……連發(fā)個表情都能叫社交呢,還有用表情包聊天的家伙。”

  說著,屏幕上出現(xiàn)了陸遙之前找朋友借來同區(qū)號的角色信息。

  那是一個紅發(fā)碧眼的牧師少女,粉紫色的時裝閃爍著亮瞎眼的光,非主流的劉海擋了大半張看得出頗為漂亮就是側面看去波瀾起伏的捏臉,頭上還掛著碩大的綠色蝴蝶。

  看的邵梓瞬間皺起了眉,不知道是年輕人什么新潮審美。

  “這穿的什么?這搭配,這服裝……為什么這玩意是綠的?”

  顯然這個配色讓他實在難以接受,而審視了服飾的全局,邵梓愈發(fā)覺得慘不忍睹,但出于禮貌只能提到一點。

  “我覺得還蠻好的吧……”陸遙也許是多年被混搭裝備熏陶的有些審美欠妥,但本人毫無察覺,只是頗感疑惑,“是時裝價錢太低了嗎?不是所有人都是外觀黨!這些贈送的外觀很大一部分都被大家隨便掛在身上加屬性,不花錢弄點覆蓋外觀就是很奇葩。邵哥你如果玩這游戲,可能不出五分鐘就被雞毛毯子配蓬蓬裙這種搭配嚇跑了!”

  她對異常審美的理解僅限于奇裝異服。

  但事實證明,陸遙的確玩過這款游戲,甚至是一名“高貴”的開服玩家。只是作為一名三分鐘熱度,主要靠游戲數(shù)量堆積和水準長見識的資深游戲玩家,她自己的號早就閑置在了一邊,只是臨時在游戲群里找以前的網(wǎng)友借來了和李烈鈞一個同服務器的號。

  進入了游戲界面,角色周圍只看到逼真的廣渺森林。屏幕當中,遠處地平線的盡頭,坐落著一座西式的古堡。

  陸遙熟練的操作著角色,騎馬移動到安全區(qū),順便還在背包里找到馬草喂了一喂。這種順手的程度讓邵梓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比起真頭兒兼撒手掌柜梁安,他作為副手可是更在乎隊里年輕人沉迷電子游戲的情況。

  “很多相關的聊天數(shù)據(jù)我已經(jīng)找到游戲公司那邊在調出來了,盡量能把可以篩選出來的有效的社交信息搞出來。這游戲是點卡制,但李烈鈞是真不怕燒錢,我看著都心疼——二十四小時在線,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是純掛機,不過實際時間算上也沒少玩……”

  陸遙掰著手指開始算,同時也結合了一些實際經(jīng)驗。

  “我看他經(jīng)常有pvp或者下副本的記錄,也有很多幫會活動記錄,一次沒缺,應該是個用心玩的資深玩家。一般來講,這種玩家應該有自己的圈子,但我不能保證可能的兇手就在圈子里?!?p>  “但對于這個缺少正常社交的人,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可能的調查方向。你繼續(xù)吧?!绷喊步舆^話茬,順便好心挪開位置讓邵梓葉湊過去仔細審批。

  “這衣服能配點別的嗎?”邵梓終于是忍不住了。

  宋喬雨借著身高和視力的優(yōu)勢,毫無障礙的站在邵梓身后圍觀。他剛從外面回來,衣服上還有些臟,甚至有片葉子落在了兜帽里。

  “李烈鈞的id叫做……瘋狂的杰克?”陸遙咂咂嘴,一邊從好友搜索欄目輸入這個名字,“這名字純純的屬于隨機id??!進游戲不自己改名字都這樣,形容詞加上的再加上隨便一個西方常用名字,像是彼得蘇珊露西什么的,誰用誰捏著鼻子走道,怪土氣的?!?p>  “所以?”

  “一般不怎么認真玩的或者玩小號刷金幣的家伙才會這么隨意,但他的實名信息的確只有這一個角色……這游戲是實名制認證的,十八歲才能玩??梢愿拿鄩K錢,對于李烈鈞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只是他沒這想法。大佬就是大佬,真奇怪?!?p>  梁安覺得稀奇,“誰會為了網(wǎng)絡上的一個代號花錢?”

  “都說了,老大,人家的消費觀念和你這種人不一樣!這個服務器的各大排行榜上基本都有他的角色名,不是前三就是前十。這個游戲釣魚系統(tǒng)無聊敷衍到被罵出了圈,他連釣魚榜都能刷個第一出來,總得分還是第二的三十幾倍,這是平時有多無聊啊!”

  陸遙又轉回了人際關系的調查,把登陸著游戲角色的電腦交給了對新奇事物頗有興趣的邵梓。她看著好友名單里一千個安靜的好友直皺眉,硬著頭皮先一個個排除篩選。

  “怎么找到他認識的人?!彼螁逃昕床幌氯ド坭髟诜b界面糾結萬分,轉而看向陸遙那密密麻麻令人眼暈的文件,“這一千多個人,他真的能認識這么多?”

  “這些是他同幫會的和好友名單總和,正常用戶上限也就兩百。不過氪金玩家當然有區(qū)別,連一千上限都滿了。”陸遙嘀嘀咕咕,可能是倒騰的腦殼疼,看著一片花里胡哨有長有短的id都有些眼暈,“那我先聯(lián)系上他幫會的會長問問情況,這也是個高玩?!?p>  李烈鈞的聊天信息平均每天三十多條??此撇簧伲謹偟剿旌虻挠螒驎r間里顯得不是很頻繁。內容也少,通常不是嗯就是哦就是好,基本不超過一個字。稍長的那部分要么就是收材料招募副本隊友的自動消息,連給人副本攻略都直接甩貼吧地址。

  也難怪以他和住在游戲里一樣的時長,實際親密度較高的好友也并不多,不足以讓陸遙一目了然找到她所熟悉的對象。

  在網(wǎng)絡上,李烈鈞是一個本就極少說話的人。不像停不住嘴的話嘮,他們的每一句話往往都非常重要——因為只有“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才會往外蹦出幾個字來。

  也就是說,再簡單的信息都可能相當有效。

  梁安出聲指示,“選出來他回復'好'的部分?!?p>  “好!”

  好。

  這個字往往是對別人提及一件事的回復。但與常用的“嗯”,“哦”這種語氣詞相比,它多了一層更主動的意思。

  正常的交流情況當然不用考慮這么多,但如果是對于一個交流模式僅限于這幾個字的人,那么情況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對于一個從數(shù)據(jù)層面上看并不外向,甚至有些過于孤僻的人,即使是微不可查的主動,代表的也可能是一種相對其他而言更親近或者說更積極的態(tài)度。表達的少往往也意味著表達的慎重,比起一般人,他們的每一個字都可以細細斟酌。

  雖然這些態(tài)度不一定適用于所有人,但用作簡單的判斷方法通常不會出大問題。這種態(tài)度不一定是對人,也可能是對事。對于一個把游戲當做日常的單機玩家而言,很多游戲的活動從開始到結束,只需要操作而不需要任何交流。

  通常而言,重視更意味著重要,而重要則是不尋常。意外的是,李烈鈞對話中“好”的部分,竟然比其他兩種舉出來的特殊例子加起來還要多。

  陸遙把有關的幾段對話篩選出來。

  大部分的對話都發(fā)生在游戲的幫會當中,無外乎幫會之間的對決,新副本出來后的開荒,游戲玩家之間的pk。流程則呈現(xiàn)了驚人的一致性,有人對“瘋狂的杰克”發(fā)出了邀請,而“瘋狂的杰克”接受了這個邀請,回以一個“好”字。

  但他是一名相當“高冷”的玩家,在游戲的親密關系系統(tǒng)里沒有任何一個特殊的人,也基本沒有實質的聊天內容。

  “可是按照這個記錄的內容,他沒有拒絕過一次別人的請求,但也沒有其他的交往內容,甚至對于別人的問好拉近關系視而不見?!绷喊裁嗣掳汀?p>  “因為他不善交際,但比較隨和?”

  陸遙若有所思:“正常來講,再隨和的人也有底線。這個接受頻率不正常,代表他在游戲外沒有固定任務。”

  梁安示意她繼續(xù)。陸遙聞言嘆了一口氣,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像是下定妄下定論的決心。

  “兩種可能……一是李烈鈞對這個游戲的玩家很有感情,但自己不好意思拉近關系;二是李烈鈞對接受別人的請求這件事有一定的偏執(zhí)情緒?!?p>  “但顯然,李烈鈞對自己的幫會并沒有歸屬感這種東西。你看這里,李烈鈞所在的幫會有一個三天打一架的敵對幫會。雖然李烈鈞一直在一個幫會里參加活動,但是經(jīng)常跟敵對幫會的固定高級玩家副本隊一起下本?!?p>  邵梓確實不懂這些網(wǎng)絡世界里的恩怨情仇,但關系可以類比,“集體的矛盾不一定和個人掛鉤?”

  “確——實,有這種情況?!标戇b抬了抬眼,“但放到實際里,如果你發(fā)現(xiàn)你的好朋友和你的殺父仇人保持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你會沒有任何隔閡嗎?”

  梁安咳嗽了兩聲。

  “玩?zhèn)€游戲多大仇,有這么夸張?”邵梓抱起手臂。

  “游戲里的情緒比現(xiàn)實外放很多倍。”陸遙眨眨眼,“邵哥,你又沒見過,可想象不出來那些人為了什么幫戰(zhàn)工會戰(zhàn)的費了多少心思……”

  被錘了的陸遙也終于消停了下來。

  “這大概說明,”梁安凝視著花里胡哨的游戲界面和世界頻道劃過的花花綠綠的消息,“李烈鈞玩這個游戲并不是因為太喜愛這個游戲,或者作為一種替代性的社交手段,而是因為一種接受請求的偏執(zhí),一種封閉性的社交行為?!?p>  他沉迷的不是游戲本身也不是其中的社交屬性,而是游戲中對他人請求的反饋。實現(xiàn)這種事情,對他,一個因為某種原因二十四小時不離開家的人而言,再簡單不過了。

  這時,梁安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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