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肚子痛
翌日一早,李實匆匆離開深州趕往衡水縣,錄遺考試的成績隨后便被貼了出來。此次參加考試的共有五十二人,成績不論排名,通過考試準(zhǔn)許參加鄉(xiāng)試的有十三人,加上去年科考時的前三名,此次深州參加鄉(xiāng)試的生員共計十六人,趙彥也在其中。
還有一個月零幾天便是鄉(xiāng)試開始的時間,李夫子建議趙彥提早趕去京師,因為整個北直隸參加鄉(xiāng)試的生員、貢生、監(jiān)生很多,如果早些去還可以選一座離貢院近些的客棧落腳,趙彥想到去年去府城參加院試時找不到客棧居住的情景,很明智的采納了李夫子的建議。
深州到北京城近六百里地,坐馬車要十天左右才能到,張文淵同樣通過了錄遺考試,他對于參加鄉(xiāng)試并沒有經(jīng)驗,趙彥與他一說,他便欣然同意與趙彥一起,提前趕去京師尋找落腳之地。
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不算少,換洗的衣物,用慣的筆墨,還有一些必須的書籍,趙信與管家王安零零總總整理了大半天,才總算為趙彥準(zhǔn)備好了行囊。
第二天便要啟程趕往京師了,入夜后趙彥早早便洗漱完畢準(zhǔn)備休息,馬車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趙彥與張文淵兩個人各帶一名隨從,從深州到北京城的車資共計是三兩銀子,據(jù)說趙信直接給了那名車夫五兩銀子,只求他能在路途中對趙彥多加照拂。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家中各處除了必要的地方還有燭火燈籠外,其余地方的燭火已然盡數(shù)熄滅,整個宅院中此時一片靜謐。
趙彥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際,隱約中覺得有人進了自己的屋子,隨后不等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查看,便感覺一具泛著絲絲熱氣的嬌軀鉆進了自己的薄被里。
一絲梔子花的清香鉆進了趙彥的鼻子里,很熟悉,所以趙彥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你干什么?”趙彥身上只穿著一條找人定做的純色沙灘褲,他能充分感受到旁邊嬌軀散發(fā)出來的熱力與本身的柔軟。
李筠身上只穿了褻衣褻褲,她沒想到趙彥晚上睡覺會近乎于什么也不穿,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卻是不想再退回去了。
“我……那個來了,這次肚子好痛?!崩铙揲]著眼睛,低聲說道。
此時趙彥已然睡意全無,屋中漆黑一片,雖然他并不能看到李筠羞紅的臉,卻能感覺到此時李筠的反常與局促。
“你……不是要過了月初那幾天才來嗎?現(xiàn)在提前了?”趙彥略有些尷尬的問道。
李筠聲如蚊蚋的嗯了一聲,接著將身子向趙彥的方向擠了擠,她怕自己從床榻上掉下去。
趙彥這具身體已經(jīng)十六歲,且思想成熟,該經(jīng)歷過的都經(jīng)歷過,此時受到刺激自然有些反應(yīng),不過好在趙彥是仰躺,雖然狀甚不雅,李筠卻看不見。
“那你跑到我床上來做什么?”趙彥努力克制住自己,身子向墻那邊挪了挪。
李筠打蛇隨棍上般的跟著挪了挪,兩人依舊保持親密無間的距離,隨后李筠飛快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趙彥的臉,卻只能看到一雙在黑夜中依舊明亮的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你陪我說會話吧。”李筠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幾個字,卻是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而趙彥的肩膀已經(jīng)碰到了墻壁,他已近乎于退無可退。
趙彥沒想到自己兩世為人,到了此時此刻卻如此被動,他有心扭轉(zhuǎn)此時的尷尬局面,便伸出一只手,在被子里摸索著放到了李筠的小腹上。
李筠的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不過她并沒有掃開趙彥的手,而是任由趙彥充滿熱力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揉動。
過了好一會兒,趙彥呼出一口熱氣,問道:“還疼嗎?明天記得去鎮(zhèn)上找錢大夫開幾劑湯藥,要不然可能會落下病根?!?p> 李筠閉著眼睛,她能想象到與自己咫尺之隔的那雙眼睛正在看著哪里,但是她不敢睜開眼,如今她已越來越害羞了。
片刻后,李筠輕聲答道:“好多了,不怎么疼了?!?p> 趙彥的手并沒有撤回來,在黑暗中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他隱約中能看清李筠精致的面龐了,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正在隔著薄薄的眼皮窺視自己。
“那你今晚還回你自己的房間嗎?”趙彥索性側(cè)過身子,讓自己面向李筠,今天這個小丫頭似乎沐浴過,身上還殘留著玫瑰香皂的味道。
李筠能感覺到趙彥的動作,她緊張的一動也不敢動,等發(fā)覺到趙彥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這才說道:“我房間里的被子被我不小心弄濕了……我困了?!?p> 趙彥聞言好笑的看了黑暗中的李筠一眼,柔聲道:“那就睡吧。”
溫香軟玉在懷,卻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連睡覺的姿勢都不能隨意變換,趙彥在黑暗中無聊的四處觀望,他知道明天自己肯定會頂著一對熊貓眼上路。
此行前往京師參加鄉(xiāng)試,趙彥帶的隨從便是李二,他是南莊李家的家生子,年初的時候由趙彥點頭,將他以及李筠的貼身丫鬟小香兒招進了家里。
李二今年二十六歲,身形勻稱,體格健壯,據(jù)說曾經(jīng)跟著李家的護院學(xué)過武藝,等閑三五個壯漢難以近身,所以李應(yīng)秋才會安排他來充當(dāng)李筠的長隨。
原本管家王安準(zhǔn)備跟著趙彥去的,不過家中許多事都需要王安操持,所以在李筠的默許下,李二毛遂自薦,充當(dāng)了趙彥此行的隨從。
走在州城街道上,趙彥打了個哈欠,然后對身后挑著行囊的李二問道:“你去過京師嗎?”
李二點點頭道:“小的曾經(jīng)跟著老……李員外去過一次京師,不過是去辦事,隔天就回來了?!?p> “哦?!壁w彥也只是隨口一問,他昨晚臨近五更時分才睡著,醒來后果不其然掛著兩只熊貓眼,也幸好趙彥不習(xí)慣被人貼身伺候,所以沒有接受王安安排給他的丫鬟,而李筠的貼身丫鬟小香兒在李筠房里睡的雷打不動,所以趙彥到院子里用冷水洗了把臉,兩個眼袋便顯得沒有那么顯眼了。
至于李筠,恐怕她昨晚也是很晚才睡著,等趙彥洗漱完畢吃早飯的時候才姍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趙彥的房間里,而主人卻不見了,李筠便臉紅紅的跑回了自己的屋里。
王九也跟著趙彥來到了北街上的車馬行,租賃馬車的事情是他一手經(jīng)辦的。
等一行三人拐過彎,便遙遙看到車馬行門口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矮的是張文淵,高的是他的隨從。
來到近前,趙彥正要向張文淵打招呼,突然遠(yuǎn)處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師兄,你不講信用,你當(dāng)初還發(fā)過毒誓的?!?p> 趙彥愕然轉(zhuǎn)身,就見王麟騎著他的棗紅馬噠噠噠的跑了過來,馬上橫搭著一個包袱,看形狀便知道里面應(yīng)該是些衣物之類的東西。
看王麟的架勢,趙彥已然想起當(dāng)初自己曾對其許諾過的話,而且還發(fā)了一個‘毒誓’,只是時過境遷,趙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當(dāng)初的許諾給忘記了。
王麟怒氣沖沖的撇腿下馬,鐵塔般的身軀矗立在趙彥身前,大聲叫道:“要不是昨天我特意讓人來師兄家打聽了一下,恐怕我就被你騙了。行李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趙彥頭有些疼,他環(huán)顧眾人,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王安卻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真要是惹惱了王麟,他才不管你是誰,鐵定先給你來一拳頭,王麟十歲的時候王安就被揍過,自然知道王麟的秉性。
“王員外知道嗎?”趙彥無奈,只得先問清楚再說。
王麟大咧咧道:“要是我爹知道了,你覺得我還能單槍匹馬跑出來嗎?”
之前有言在先,趙彥此時卻是想不出什么推托的借口,況且他也確實怕王麟被他老子逼急了離家出走,到時候想要再把王麟找回來那可就是大海撈針了,所以王安在城門口目送一輛馬車與一匹馬走遠(yuǎn)之后,便去了王家找他老爹王九,至于到底是經(jīng)誰的口將消息告訴王業(yè),就要看他們父子倆誰能技高一籌了。
七月初的時候天氣依舊炎熱,王麟?yún)s非常高興,他騎著馬來回奔跑,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只是他卻樂此不疲,就像剛剛逃脫囚籠的鳥雀一般歡快。
趙彥躲在馬車?yán)锉苁?,汗水卻依舊漸漸浸濕了前胸后背的衣衫,他狠狠的灌了一口水,挑開窗簾看到外面來回奔馳的王麟,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將窗簾落下,開始動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張文淵同樣熱的受不了,他見趙彥開始脫衣服倒是沒有想歪,反而學(xué)著趙彥的樣子將外衫脫了下來,隨后從隨身的行囊中掏出一把折扇,死命的扇著。
趙彥想起自己的行囊里也有一把折扇,似乎是剛?cè)胂牡臅r候李筠買回來送給他的,代價便是趙彥被李筠敲詐走了十倍于折扇價值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