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苑內(nèi)。
“之銘,又在練劍???”司徒音來找司徒之銘的時候,司徒之銘正在練習(xí)著劍法。
“是啊。最近總是覺得對靈虛劍法的招式有些生疏?!彼就街懯掌鹆耸种械膭Γ埶就揭羧d中一坐,“六哥,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我?”
司徒音喝了口茶說道:“你這大傷初愈的,我自然要過來看看?!彼就揭粽f話時,避開了司徒之銘的面容,沒有看向他,他不敢直視司徒之銘的眼神。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司徒之銘,而是凌夙寒。
“都半個月了,那點傷早就好了?!痹诹栀砗挠洃浝?,半個月前他由于在無名崖的最后考核時,與司徒炎交手受了傷,才會昏迷過去。醒來時,便被司徒炎帶到了蓬萊山莊。凌夙寒的心底,還是暗自慶幸的,能從義父的劍下活著出來,真是不容易啊。
“六哥,你說義父為什么讓我?guī)е@個呢?”凌夙寒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半截銀色面具,有些難以理解。
司徒音沉思了一會。他當(dāng)然知道原因,因為你是凌夙寒,你換了記憶,改了裝束,但變不了容貌。但是這些司徒音都得爛在心底,他只能半開玩笑的說,“因為我們之銘長得太俊了,義父是怕你被那些小姑娘拐走了啊?!?p> “六哥,你還是擔(dān)心自己吧。”凌夙寒反駁著,便不再細(xì)想面具之事了。
司徒音與凌夙寒只交談片刻,便離開了。雖說他來這座小院也花費不少的時間,但他畢竟沒有太多的話想與凌夙寒說。若他真是司徒之銘,怕是能聊個半天,可偏偏他不是。
凌夙寒所在的清風(fēng)苑在側(cè)鋒,從大殿過來,還得過一個索橋。這索橋建好也不過五年,凌夙寒所在的院落更是前年才剛剛建好的,根本沒人住過來。所以這座側(cè)峰上也就住了凌夙寒和幾個照顧他起居的侍從,到也清凈。
司徒音站在那索橋上,望著無丈崖底,與人心相比,這崖底的深不可測又算什么。
回到蓬萊大殿,司徒炎已在那等候司徒音多時了。
“義父?!彼就揭艉唵蔚男辛硕Y。
“他怎么樣了?”司徒炎問道。
“義父放心,他很好。”司徒音回道。
司徒炎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又開口說道:“你覺得,為父這么做,是否有違道義?”司徒炎的眼神如此犀利,令司徒音不敢直視。
“義父與他非親非故,江湖之爭,何來道義之談。”司徒音語氣毫無波瀾。
司徒炎只是再次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擺手,示意司徒音離開。離開大殿,司徒音終可以緩口氣。
……
自凌夙寒服用斷情丹還在昏迷之時,蓬萊山莊便已將尚云薔送下了山。尚云薔離開時,沒有人告訴她,凌夙寒還在莊內(nèi)。她在回到村莊之后,才知道凌夙寒早以不在村莊了。靈霄閣為了避免麻煩,早已放出消息說‘凌夙寒已被蓬萊山莊帶走了’。她不確定這是否是靈霄閣設(shè)下的幌子,更不知道凌夙寒現(xiàn)在是死是活,但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回蓬萊山莊看看。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安置好許小天。是她害死了許洋,她必須要對許小天的今后負(fù)責(zé)。雖說,許小天目前寄住在宋銀家,但她不認(rèn)為這是許小天的好去處。
“小天,你想不想去學(xué)武,日后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日尚云薔握著許小天的手問道。
許小天堅定的點點頭,道:“我想,我想變得強大,然后替爹爹報仇。”
“小天,你的仇姐姐會替你去報。你要做的就是以后變強大了,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不,我的仇,我要自己去報?!痹S小天的聲音雖很稚嫩,但語氣卻十分堅決。
“那好,姐姐送你去一個地方,去不去?”
“去哪里?”
“天辰?!鄙性扑N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便是天辰,她要去求天辰派那些頑固之人,求他們收下小天。
尚云薔其實很清楚,天辰的那些長輩們,是不樂意收留尚云薔帶來的人的。但是,她也很清楚,天辰是不會放任無家可歸的孤兒不管不問的。
天辰。
“肯請掌門收留這個孩子?!鄙性扑N這是離開天辰多年之后,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對她曾經(jīng)的師父行此大禮。
大堂之人見跪拜在殿內(nèi)的尚云薔,有些不敢置信。這還是她們曾經(jīng)認(rèn)識的尚云薔嗎?
“云薔,你早與我們天辰?jīng)]了瓜葛,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謝過掌門?!鄙性扑N起身說道。
“云薔,雖然這個孩子的身世確實可憐。但我們這兒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留的?!碧斐降恼崎T對許小天還有些顧慮。
“我知道。天辰也需考量孩子的資質(zhì)。小天,他很聰明,教的東西很快就能學(xué)會。他日后一定能成為天辰的得意之徒的。”
“云薔,孩子太聰明可不一定是好事。品行才是最重要的。你在天辰的時候也很聰明,可最后呢?你成了天辰的得意之徒了嗎?”天辰的那位曾經(jīng)總是刁難尚云薔的師叔陳文康繼續(xù)說道,“云薔,這孩子沒準(zhǔn)日后成了第二個你。那我們天辰豈不是要人人恥笑?”
天辰掌門人也點頭認(rèn)可著。
尚云薔見狀,急忙辯解道:“師叔,云薔今日成為這樣的人,那是云薔心術(shù)不正,也是天辰?jīng)]有教好。小天身世雖也坎坷,但是,若是每一個身世坎坷之人在天辰都會被引上歧途,那天辰一直以來宣揚的大道豈不都是笑話?”
“你……”陳文康被尚云薔這話反駁的,臉色鐵青。天辰掌門也一時接不上話。
“掌門、師叔?!痹粕偾渚従弿牡茏酉凶吡顺鰜怼P型甓Y后,他方才繼續(xù)說道:“云薔的話雖不中聽,但并不無道理。少卿如今也到了可以歷練的年紀(jì)了。掌門不妨讓我收下小天,我日后一定對他好生教管。”
尚云薔暗自竊喜,小天若是能拜少卿為師,那可是大幸啊。
“這……”天辰掌門還有些猶豫。
“掌門,少卿一定不負(fù)所望的?!?p> “那既然如此。就讓這孩子入我天辰門下吧。日后,由少卿教導(dǎo)?!碧斐秸崎T終于勉強答應(yīng)了。
“是。請掌門放心?!痹粕偾涞?。
……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天辰山下,尚云薔最后抱了抱許小天。
“是啊。小天,你在天辰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少卿他可是天辰最優(yōu)秀的弟子。你要跟著他好好學(xué)本事。”
“嗯,我會的?!痹S小天點點頭。
“還有啊,你可是少卿的入門弟子。千萬不要給少卿丟臉知道嗎?不要像我一樣誤入歧途知道嗎?”
“姐姐放心,小天日后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人?!?p> “嗯。那姐姐走了。小天也回去吧?!?p> 連尚云薔自己都沒有想到,留下許小天在天辰,她會這么的不放心。
她沒有回頭,沒有去看一直對著她的背影揮手的許小天。
如今,她終可以安心的去蓬萊山莊了。
‘夙寒,在我找到你之前,你一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