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初寒之下薔薇開

第二十五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五)

初寒之下薔薇開 夏目鳶 3084 2017-10-15 17:45:29

  凌夙寒被帶到蓬萊山莊之后,才知道尚云薔也在蓬萊山莊。凌夙寒想去見云薔,但卻被司徒音阻攔了。

  “為什么不讓我見她?”凌夙寒問道,語氣中有些敵對,他不相信蓬萊山莊會真心實意的幫自己。

  “她很好,你放心?!彼就揭舻脑捳Z很坦蕩,他試圖讓凌夙寒相信自己,“不過,在見她之前,你要先見一個人。”

  司徒音口中的那個人,便是蓬萊山莊的莊主司徒炎。而司徒炎要見凌夙寒,自然是離不開那本秘籍。

  說起來,這也是凌夙寒第一次見到蓬萊山莊莊主,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吧,整個人十分精神。在他右臉下額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疤痕,看起來應(yīng)該是劍傷。傷他的人似乎是想取他性命的,但很可惜偏了點,沒能割斷咽喉。不過,能在那個位置留下這么深的傷口,此人也應(yīng)該是個高手。

  司徒炎的衣著很講究,干凈又得體。這么一看,他和司徒音的風(fēng)格到還真是像。

  司徒炎支退了身邊的下屬,大廳內(nèi)只有凌夙寒、司徒音、司徒炎三人。

  司徒炎替極為虛弱的凌夙寒號了號脈,為他號脈時,司徒炎眼神中有些異樣,但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見司徒炎號脈了許久,司徒音有些察覺,問道:“義父,他怎么樣了?”

  司徒炎這才收回手,說道:“嗯,沒什么事?!?p>  “那既然沒什么事,莊主是否能讓我見見云薔?”凌夙寒開口道,他的語氣很誠懇,是在做請求。

  “可以,不過……你得用碧陽宮的秘籍來換?!彼就窖谆氐阶约旱淖希f的直截了當(dāng)。

  “想必莊主也知道了,碧陽宮已經(jīng)毀于大火中,就算碧陽宮真有那本秘籍,怕是也只?;覡a了?!?p>  司徒炎笑了,道:“你不用再找什么理由了。我知道那本秘籍你一定看過,你只要寫下來就好?!?p>  “那若是我不愿意寫呢?”凌夙寒回道。

  司徒炎看向司徒音,示意司徒音來回答。司徒音領(lǐng)悟后,只道:“看在少卿兄的面子上,我不會傷尚云薔分毫。可,她腹中的孩子,卻是留不得?!?p>  凌夙寒大喜,竟不知他和云薔已有了孩子。

  “云薔懷孕了?”凌夙寒有些不敢相信。

  “將近一個月了?!彼就揭舸?。

  “此話當(dāng)真?”

  “絕無虛假!”

  凌夙寒心里十分高興,這種喜悅他無法掩飾。此刻,他再也不想保守秘籍的秘密了。為了尚云薔和孩子,他愿意拿一切去換。他甚至開始想象以后,與云薔和孩子歸隱山林,不理江湖紛爭,自由自在的過起自己的小日子。

  這便是他期望的幸福!

  凌夙寒答應(yīng)拿秘籍換云薔母子的平安。

  站在望風(fēng)廳內(nèi),凌夙寒可以看見住在遠處院中的云薔。只有寫完秘籍,他才能去見云薔。望風(fēng)廳內(nèi)的石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凌夙寒坐在桌前,望著云薔小小的身影,提筆開始在紙上書寫著。

  想著不久便能再次見到云薔,他的心中便是幸福的。

  只是,凌夙寒沒有想到,這將是最后一次,懷著這樣的思緒凝望著尚云薔的身影。他沒有想到,他所向往的小日子可能等不來了。

  司徒音拿著義父剛剛交予自己的一粒藥丸,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想做這么殘忍的事,不想這么生生拆散他們二人。司徒炎交予司徒音的那粒藥丸,是斷情丹,是蓬萊山莊一直流傳下來的。司徒音也是今日才知道天下居然還有這種東西,能毀人記憶,亂人心智。

  蓬萊山莊自創(chuàng)派以來,就不近女色,莊主會收養(yǎng)些體質(zhì)健康的嬰兒,培養(yǎng)成下一任莊主。十多名少年中,最終也只有一位能夠幸存到最后,成為莊主繼承人。而為了保證那些血氣方剛的繼承人不會被兒女私情所羈絆,其中一位莊主在世時,便很聰明的找西域藥師煉造了一枚斷情丹。斷情丹忘記的不僅是感情,更是記憶。

  司徒音看著握在手中的斷情丹,眼神中有些迷惘。

  “原來這東西竟是為我準(zhǔn)備的,真是可笑!”

  若不是司徒炎想留下凌夙寒,據(jù)為己用,司徒音還真不會知曉蓬萊山莊對他竟如此防備。司徒炎想留下凌夙寒的原因,司徒音是知道的。凌夙寒是目前真正掌握秘籍上武學(xué)之人,司徒炎之前對其號脈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的經(jīng)脈有些異樣。司徒炎想知道這是不是由于練就秘籍上的武功導(dǎo)致的,如果是,又會有什么影響,要如何才能化解,這些他都必須仔細的調(diào)查。只有留下凌夙寒,他才能調(diào)查清楚。

  司徒音來到了望風(fēng)廳,桌上的紙張滿滿的都是圖字。凌夙寒見到司徒音,有些激動:“現(xiàn)在可以讓我見她了吧?”凌夙寒滿心期待著。

  司徒音見狀,只嘆道:“這便是為何蓬萊山莊不近女色,你若非受她牽絆,當(dāng)成大器!”

  凌夙寒反駁道:“如你們這般孤獨沒有感情的人生,有何意義?”

  司徒音只冷笑了兩聲,不再做聲。短暫猶豫一會,便遞上手中的藥給凌夙寒。凌夙寒接過那瓶藥,甚是不解。

  “你的脈象有些虛弱,這是給你調(diào)理筋脈的藥。”司徒音望向遠處,隨口說道。

  “多謝?!绷栀砗疀]有懷疑什么,便服下了那粒藥丸。司徒音見他想也沒想,就吃下了那斷情丹,心中有些后悔,愣在了原地。

  凌夙寒整理好桌上的紙張,遞予司徒音,說道:“發(fā)什么愣,這秘籍也給你們了。如此,你們也可放我們離開了。”說完便先行離開了亭子,向尚云薔所在的院子方向走去,司徒音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凌夙寒沒走多遠,便覺得頭腦異常疼漲,腦海中許多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讓他想去回憶,但又不敢回憶,一回憶大腦就炸裂般疼痛。他忍著疼痛,努力向前邁著腳步,沒幾步,他便暈倒在了地上。

  “云薔?!绷栀砗詈笤谧爝呎f起這個名字。

  司徒音扶起了凌夙寒,喊了他幾聲,見他沒有半點反應(yīng),便將他帶回了義父的書房。司徒炎已在書房中等候了多時。這是義父的命令,司徒音不敢違背。

  “義父,他怎么樣了?”見司徒炎替凌夙寒號完脈,司徒音問道。

  “應(yīng)該是藥效起作用了?!彼就窖渍f道,而后示意司徒音離開,“阿音,你先出去吧。”

  “孩兒告退?!彼就揭魶]有再追問什么,便離開了書房。末了,替司徒炎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只是這一次他沒走多遠便又悄悄折回了書房外。他終究還是放不下斷情丹的事,他想知道,這個為他準(zhǔn)備的斷情丹究竟會把人怎么樣。

  書房內(nèi)傳來的聲音,直擊人心底。只聽,書房里司徒炎一個人嘀咕著:“從我記事之時,便在蓬萊山的無名崖上學(xué)武,與我一起學(xué)武的還有司徒明尚、司徒岸青、司徒云……在這十一人中我的年齡排名第八,蓬萊山莊莊主司徒炎收養(yǎng)我之時,給我起名司徒之銘……”

  聽到司徒之銘的時候,司徒音驚住了,那也是司徒炎收養(yǎng)的一名義子,被送到無名崖的時候,他才剛會走路,比司徒音小個四歲,算是一起長大的弟弟。在無名崖學(xué)武的那些年里,他與司徒之銘的關(guān)系最為要好。

  司徒音在二十歲的時候,便離開了無名崖,跟在司徒炎身后辦事。他離開無名崖的時候,十一人只活下來了七人,其余五人要么在無名崖學(xué)武的時候遇難死了,要么就是在離開無名崖后執(zhí)行任務(wù)時遇害了。所以那時跟在司徒炎后面辦事的,加上司徒音在內(nèi)共有四人,其余三人依舊留在無名崖。

  四年時間過去了,現(xiàn)如今留在司徒炎身邊的也只有他司徒音一人。今年本該是司徒之銘離開無名崖,但遲遲沒有他的消息,如今看來他怕是也沒能挺過無名崖地獄般的訓(xùn)練。難怪司徒炎說想立他為少莊主,原來這十一人中僅僅活下了他司徒音一人。

  如今司徒炎在以司徒之銘的口吻說著他的經(jīng)歷,是要凌夙寒以司徒之銘的身份重生。細想到這里,司徒音便覺得心底一陣寒意。這真是難以想象之事,竟將凌夙寒原本的記憶生生的替換成了司徒之銘的。

  義父,你到底想做什么?司徒音在心里反復(fù)問道。

  正如司徒音所聽到的那樣,司徒炎細致入微的將司徒之銘的人生經(jīng)歷給了凌夙寒,當(dāng)然一些原本不屬于司徒之銘的經(jīng)歷也說給了凌夙寒聽。這其中便包括那本武學(xué)秘籍之事。為了防止凌夙寒醒來后,會忘記秘籍上的招式,司徒炎以在無名崖上學(xué)習(xí)靈虛劍法為由,將那本秘籍上的招式如數(shù)說給了凌夙寒聽。如此,待到凌夙寒醒來的時候,他會忘記從前的事情,但卻不會忘記那本秘籍。

  司徒炎反復(fù)重復(fù)著自己的話,因為斷情丹會讓人記憶混亂模糊,若在此時誘導(dǎo)一個全新的記憶給凌夙寒,那么他醒來的時候,就會潛意識的忘記曾經(jīng)的人生,而只記得那個不屬于自己的全新的記憶。

  我曾經(jīng)最愛的她,是誰?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