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確實沒想到徐方會在這里,萬一有村民看到我脖子上纏著紗布會多想,所以來的時候我把衣服的拉鏈拉到最頂端,擋住了脖子部分。
我拉開拉鏈,扯掉紗布,說:“地獄找了個馬屁精趁我睡覺時候想要我的命,可是他下手不夠麻利,刀剛沾上,我就醒了。地獄可能擔心馬屁精說出去是他致使的,不好服眾,當場就把那人處死了。然后我就被派到這了,明顯的死路一條,你還要我證明啥呢?”
本來對孟輝恨的牙癢癢,但是沒想到這個意外的傷口居然派上用場。
幾個人看著我脖子上的傷口,面面相覷。王猛再次不屑的說:“就算這樣吧。可是,怎么對付他們,是我們的事,關(guān)你屁事?你別趁機跟我們站一邊?!?p> 我笑笑說:“你們死不死當然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給你個不死的機會。怎么?就你們這幾個人,一把破獵槍,最多再幾把刀,想跟那20幾個拿著槍的人死磕?”我不屑的把幾個人掃了個遍。
“20幾個人?”徐方這才開口,“算上你不是8個人嗎?”
連打勝的人數(shù)都記得這么清楚,我不相信他不記得是地獄對他下的手,看樣子有戲。
我搖搖頭說:“你以為他們會讓我們獨自出來嗎?不是跑了就是讓地雷炸死。派了比我們?nèi)藬?shù)多兩倍的人盯著我們,包括地獄在內(nèi),還有兩個向?qū)?。至于槍呢,他們的人都有,另外還給我們八個人準備了,目前由他們中的兩個人背著,說是有機會打起來再發(fā)給我們?!?p> 徐方顯然之前低估了人數(shù),也是一愣。看樣子是沒有懷疑。可不是嘛,我這眼不眨心不跳的一通胡編亂造,連我自己都信了。
“他們有什么計劃?準備幾點攻進來?”徐方接著問。
我看看劉佳冉和王猛倆人,看著徐方說:“雖然我相信你說話算話,可是我全盤脫出,你這倆兄弟馬上把我崩了,我找閻王說理切?”
徐方看看那倆人,說:“我保證,在解決掉地獄之前,你絕對死不了。雖然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沒錯,但是敵人的敵人來之前,我們還是敵人。對待敵人的辦法我有的是,不一定非得置于死地?!?p> 還沒等我回應。徐方招呼那兩個男生把我架起來,脫下我的外套,并給我綁到旁邊的一顆樹上。我立刻有不好的預感,這是要拿我當靶子啊。
一個男生拿過來一個鞭子,遞到徐方手上。那足有拇指粗的鞭子要是打在我身上,對,是死不了,皮開肉綻是避免不了了。
我頓時下了決心,這群王八蛋,要是讓我活著出去,你們死定了。
徐方揮著鞭子在地上試驗了一下,被鞭子抽過的柏油地面立刻塵土飛楊,清脆的響聲在這幽靜山谷中的村子中更是震耳。徐方看著手中的鞭子,滿意的點點頭,對那二人說:“哥幾個,誰先來?先說好啊,別打臉,還有利用價值,不能太明顯。另外,也不能打死。這樣吧,一人一鞭子。要是沒解氣,等弄死那群人,咱們繼續(xù)?!倍它c點頭。
“我先來!”王猛接過鞭子說,“等這一天很久了?!闭f完沒有任何猶豫,一鞭子朝我抽過來。
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從被鞭子抽過的皮膚火辣辣蔓延到全身,比挨巴掌百倍的鉆心。緊接著是劉佳冉,也沒有手下留情,重重的抽了過來。
“怎樣?過癮不?要是不過癮,不管那群人來不來的,明天繼續(xù)?!毙旆揭贿呎f著,一邊揮動手里的鞭子。這第三下,比前兩個人更重,更無情。
我沒有喊出聲,咬著牙哆嗦著抬起頭看著三個人?;叵肫鹈陷x說過的話,總有一天我會為我無謂的仁慈埋單。如果當初聽孟輝的話,直接致徐方于死地,也許也不會有今天這遭遇。
徐方走到我面前,用鞭子托起我的下巴,說:“今天我們差不多都解氣了,所以,保證不會要你命了。那么,你可以說說他們什么計劃了嗎?”
一開始渾身火熱的疼,到現(xiàn)在感覺渾身好冷。我哆嗦著說:“凌晨3點。。?!比缓笪揖脱矍耙缓?,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在一間昏暗的屋子里,有個不知什么的火光,被屋子里的黑暗吞噬著。我躺在一個人的懷里,上身被鞭子抽過的部分都被纏上了繃帶,整個人被裹在一個毯子里。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了。
“還沒死呢?你下回再二逼一點,保證你死的透透的?!?p> 聽著這能讓我氣吐血的話,我努力睜大眼睛,使自己清醒一些。
“你!。。。”
眼前之人正是孟輝,那個該死的差點掐死我,又獨自逃跑的瘋子。
“你你你,你什么你?終于被自己坑了吧?要不是你想出來獨自去探營地的計劃,能給地獄這么好的機會對你下手?”
孟輝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其實沒走遠,一直在暗中看著你們。哼,那么惡心的生蛇肉你都能下肚。看來不把你逼上絕路,你的潛能根本無法發(fā)揮啊。”
“你大爺,你一直都在,為什么不在我進村子前提醒我?”
我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骨碌坐了起來。
“你特么小點聲。你想死,別人還不想呢?!?p> 孟輝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一直跟你后面,我這么知道村子里什么情況?直到你被人用槍頂上,又挨打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在那五個人注意力全部在你身上的時候,我在這里掃了一圈。還有五個。一共十個人?!?p> “十個?我靠,完蛋了。那怎么辦?對了,這些都是原來村民?我的衣服!我天吶!你看了我的。。。?”
說著說著,我環(huán)顧四周。這昏暗的房間內(nèi),除了我和孟輝,還有8個人,都是女人,衣著很是普通。此刻我只穿著背心,而被鞭子抽打處都纏著繃帶。
“想得美。誰愿意看你啊?是呂大夫幫你處理的傷口。她們是這個村子里的,男人都被徐方一幫人殺了。”
孟輝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我身后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我松了口氣,看向之前抱著我的女人。
“謝謝呂大夫。你們。。。呃。。?!?p> 聽到孟輝說的她們的慘狀,我不知如何開口,是安慰還是說些鼓勵的話。我知道,這些女人一定對未來失去了希望,如果我不能給她們希望,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
呂大夫擺了擺手,露出苦笑。
“呵呵。不用謝了,都是我份內(nèi)的事。我是這個村子的衛(wèi)生所的,就我一個大夫。她們都是本地人,丈夫被殺了。但在此之前一個星期,有一伙兒人把她們的孩子都抓走了,多大的都有?,F(xiàn)在她們就是,唉。。?!?p> “我都不知道我活著干嘛。嗚。。?!?p> “可說呢,我男人是再也見不到了,我的兒子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看見。”
“嗚。。。怎么會這樣呢。。?!?p> 提起遭遇,幾個女人說著說著小聲的抽泣起來。也許是之前的哭聲被暴力阻止過,所以她們也不敢大聲哭泣。
“她們的孩子被誰抓了?佛祖的人嗎?”
我看向一旁低著頭的孟輝。
孟輝搖搖頭,“不知道。她們說抓孩子的人,沒有報名號,人還挺多,都有槍?!?p> 我之所以不確定是佛祖的人,那是在大部分區(qū)域我都可以自由出入,大門的開關(guān),進來什么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別說一個星期前,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低于十五歲的孩子被抓進來過。
“除了西山這里,還有其他的組織?”
“嗯,肯定有。如果佛祖能稱霸全城,他還有必要這么著急的訓練隊伍么?還有你,我覺得他想訓練個女人,肯定是有特別的目的。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以后我會幫你的?,F(xiàn)在關(guān)鍵問題是,地獄他們到底會不會來村子?”
“不管來不來,你一個人也對付不了那么多人?!?p> 我看了看孟輝,對他的身手我是佩服的,可只憑借一人之力,對付村子里的十個人,再加上地獄那里的十個人,這可是兩個人兩個巴掌才能數(shù)過來的敵人。
“我一個人?你是死人啊?”
“我?”
我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廢話!我說老妹兒啊。你是不是被鞭子抽傻了?地獄那里都把你列為威脅名單想致你于死地了,你還當你自己是天真無邪,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呢?咱能不能有點生存的意識啊?”
孟輝說著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
“不是,我是說,我這才訓練幾天???還跟那么多人斗?不是你瘋了,那是我瘋了好嗎?”
我撥開孟輝的手,忿忿開口。
孟輝無奈的看著我,片刻之后,坐到我對面。
“過去抗戰(zhàn)時期,所有加入抗戰(zhàn)隊伍的,哪有時間訓練,不都是會開槍了就直接上戰(zhàn)場?那是為了把敵人趕出去,那是為了心里的信念。我不需要你有多么崇高的信念,現(xiàn)在這個時候,也沒有這個必要。你現(xiàn)在唯一的信念就是生存,懂嗎?活著,你才有機會看見明天的太陽。活著,你才能救你老舅出去?;钪悴拍芑貣|北見到你父母。懂嗎?為了生存,你只能干掉所有對你生命有威脅的人。這才是你的出路,懂嗎?”
孟輝的一番話,讓我沉思下來。
他的字字珠璣,句句戳到我的痛楚。
其實,從我走出別墅去找食物開始,從我為了食物被佛祖騙走開始,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雖然口口聲聲說我想一死了之,可真的死到臨頭,我的潛意識卻在支配著我不斷的掙扎。
無論是人間煉獄般的牢籠之內(nèi),瘋狂的搏殺,還是與徐方的對決,都說明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你有什么計劃嗎?”
我很認真的點點頭,向孟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