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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畫卷

第八章 多少芳心付流水

宣和畫卷 一只文兒 3220 2016-03-24 13:12:31

  “劉大人您也給評評理,我這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因為自己的年老色衰而嘆息呢?”

  秦卿的一番話,調(diào)子里開口便帶了三分吳儂軟語的婀娜,再加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逗,幾乎可以讓大多數(shù)男人無法自持,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即便這一番話的主角并不是劉正平,可是他在一旁聽著,也不禁眼睛微微一亮,身體里某一絲脈絡(luò)活絡(luò)起來,癢癢的,勾的人難受。

  連他這個久在歡場打混的人,都幾乎受不住這等挑逗的,更何況是身旁這位楚郎君?

  斜了眼睛偷偷去瞧,果然發(fā)現(xiàn)楚郎君的面色微微帶了些紅暈,可有趣的是,這紅暈之外竟沒有太多的尷尬或是動情的意思。尋常少年郎君,乍一見到秦卿這樣的女子,莫說什么言詞混亂,就連一下子看呆了、流露出幾分丑態(tài)之類的,都是十分尋常的事情。

  畢竟秦卿身上的這種美麗,是與尋常的“美麗”不同的,而是一種近似于妖嬈的性感了,并不是這個年代普通女子身上能夠見到的東西。

  少年人恰好在這個懵懂的年紀(jì),乍然見到秦卿身上的這種性感,還能真正淡定的人實在不多。歷來在這飲月舫上,在秦卿面前鬧出笑話的郎君也是不少的,

  越是素日純情的書生,越容易在秦卿面前流露出一些不可見人的本性來,這倒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劉正平是多少想要看看楚風(fēng)的反應(yīng)的,在他看來,這少年他自然是敬佩的,畢竟是公認(rèn)的丹青妙筆,日后要入畫院的人,天資不凡,面容又是這樣的俊朗,稱之為“天之驕子”恐怕不為過的。

  可人性生來總有那么一絲的陰暗面,想要挖掘出別人的不堪來。倒也不是單純的為了滿足自己的陰暗之類,也是覺得有趣些、好玩些,就如同劉正平看待楚風(fēng),幾乎是一種逗弄孩子的態(tài)度了。

  秦卿對待楚風(fēng)的觀感也差不多,看起來就是年輕面皮薄的書生,偶爾逗弄一番,的確是一件十分有趣并且能夠展現(xiàn)出自己魅力的事情。這自然是她樂意為之的了。

  非要讓對方出丑之類,不論是劉正平還是秦卿,到?jīng)]有這種意思。只當(dāng)楚風(fēng)是個半大的孩子,即便偶爾流露出幾分面紅耳赤、切切諾諾的姿態(tài)來,也不會影響楚風(fēng)的風(fēng)評的。

  他們所想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了。

  周遭的酒桌上,早已有人注意到了秦卿的出現(xiàn)。她畢竟是這里的媽媽,又是風(fēng)情萬種的姿態(tài),可以說,在飲月舫中還是很有些市場,很能吸引眼球的。

  要她真正陪客自然不大可能,但偶爾陪酒,說笑一番,也是一件可以給客人們長面子的事情。

  這時候,不少人的目光聚集了過來,手握酒杯對這里指指點點的,笑著說一些東西。話語里提到“劉府事”“楚風(fēng)”之類的人也不少,心里不免有幾分好奇的,不知這兩個人怎么湊到了一起去,又怎么得了這樣大的面子,連秦卿都來打招呼的。

  離得近一些的酒桌上,自然看到了楚風(fēng)微紅的面孔,這時不免心領(lǐng)神會,立刻明白這少年是因為何事而臉紅的,不免笑了起來。

  “早年間謝家的三郎也是杭州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風(fēng)流才子了,雅意非常,可以頭一次見到秦卿秦媽媽的時候,卻瞠目結(jié)舌,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哈哈!這事情到現(xiàn)在還是一段‘佳話’?!?p>  “你說的這都不算什么。你可知去年有一位北面來的趙郎君,十五六的樣子,聽說在當(dāng)?shù)厥侨绾稳绾蔚膮柡?,倍受?dāng)?shù)毓賳T激賞的。可是去歲在這里吃花酒,這秦媽媽只是袖手在他臉上輕輕的一撫,那趙郎君立時被勾了三魂六魄,整個人撲上去抱住秦媽媽不肯撒手。最終鬧得很是難看,真是有辱斯文了。”

  “那是北方人沒見過大世面,咱們江左的女兒柔情似水,抬眼一瞥就能將人的骨頭看化的。不過聽說這個楚風(fēng)也是北人,也不知會不會也流露出幾分丑態(tài)來。若真是如此,咱們?nèi)蘸蟮褂惺露丝梢猿鋈ワ@擺了,哈哈!”

  眾人的閑言碎語傳不到楚風(fēng)的耳中,畢竟距離他近的人,這時候都壓低著聲音,低聲碎碎念叨著。但處在外圍的人物便要大膽一些,高聲說笑著,等著看一些笑話或者熱鬧,言語間甚至夾雜了一些污穢的字眼,有些難聽了。

  層巒躲在旁邊厚重帷幕的后面,這時候掀開一個小小的缺口往外瞧,目光觸及到楚風(fēng)那邊,不免吐了吐舌頭,連忙跑了回去。

  “琴姐姐,那楚風(fēng)怕是要出丑啦!”

  層巒繞過柱墻,跑向后臺,對正在穿換外裝的琴操道。

  “琴姑娘,外面的船已經(jīng)備好了,隨時可以走?!币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沖著琴操施禮,笑瞇瞇的很是和氣。

  “多謝朱管家,奴家吩咐他們一句,這就出發(fā)?!鼻俨傩χ?。

  “不急,不急?!蹦枪芗液呛切Φ?,“能夠請到琴姑娘就已經(jīng)我們府上的榮幸了。我家阿郎特意吩咐過,一切都按姑娘的方便來,絕對不敢胡亂催促的?!?p>  琴操輕笑著再度道謝,轉(zhuǎn)身問層巒:“胡鬧些什么,沒看著要出發(fā)了么?嗯?楚風(fēng)?你說的是那個楚郎君?”

  “對呀,就是他!”層巒將自己方才的所見所聞都說了,掩了嘴嘻嘻笑道,“也不知咱們媽媽是怎么打算的,竟然出去跟那楚郎君見了一面,說笑了幾聲。我瞧著那楚郎君的面色泛紅呢,也不知會不會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來?!?p>  琴操聽到“楚風(fēng)”兩個字,一顆芳心微微輕跳了兩下。她的房中還有幾幅偷偷求來的字畫,她的心里還惦念著那首“零落成泥碾作塵”的出處……??!是了!方才自己在臺上彈唱的就是那一曲,那楚郎君自然是已經(jīng)聽到了,不知會作何反應(yīng)呢?

  之前在西湖的飲宴上,自己也曾經(jīng)彈唱過這一曲的??墒悄菚r候,他已經(jīng)全然醉倒,恐怕人事不知的,大概并沒有什么印象了罷……

  “琴姐姐,要不要多看一會兒?”層巒好奇的睜著一雙大眼睛,眨了眨,伸手偷偷的拽了拽琴操的裙角。

  “別胡鬧了?!鼻俨佥p斥了一句,心里也帶著幾分淺淺的不舍。她的眸光輕轉(zhuǎn),落到了旁邊笑呵呵等待的朱管家身上,心下微酸,垂了眸子。開口一句話,也不知到底是勸層巒的,還是勸自己的,“要以客人為重呢。”

  “哦。”

  層巒撅起小嘴,百般不樂意的應(yīng)了一句,卻也不敢再做耽擱。

  移船相近邀相見的客船早已拋錨停好,只等著琴操移步登船。

  月下西湖總無言,多少芳心付流水,一夜波心訴衷腸。

  琴操輕輕嘆息,抬頭,輕笑,抱琴而走:“朱管家,出發(fā)罷?!?p>  ……

  ……

  而大堂這邊,有人等著看戲,有人等著湊趣。

  楚風(fēng)面對著秦卿性感撩撥的問詢,心臟輕輕一跳,面色微紅。

  完全沒有反應(yīng)是不可能的,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子,而起還是這個年少青春正盛的年紀(jì)。

  只是,若是說真的立刻就被俘虜,準(zhǔn)備做秦卿姑娘的裙下之臣,這一點,恐怕不大可能。

  楚風(fēng)是發(fā)育健全的少年,千年之后的日子里,他在網(wǎng)上看過的東西……不算多,不過也絕不算少。

  該懂得早就懂了,不該懂的也大概懂了一些。實踐倒是沒有的,畢竟當(dāng)時還在讀書,雖說現(xiàn)在的女孩子有一部分蠻開放的,但在高中真的就有很嚴(yán)重肢體接觸的,據(jù)楚風(fēng)所知,其實并不多。

  楚風(fēng)也處于隨波逐流的那大部分人物之中,與女生牽牽手、親親臉蛋倒是有過,不過很可惜……那都是幼兒園的事情了。

  他嘴上不說,可實際上,自從父母離異之后,書畫就成了他的避風(fēng)港,很多與人交流的事情都被擱置下了。以他的長相模樣,再加上搞藝術(shù)的標(biāo)簽,女生給遞的情書是接過的,只不過被楚風(fēng)用十分委婉的另外一封信拒絕了。信中表示了一下自己現(xiàn)階段的主要目標(biāo),就是努力的學(xué)畫、考試之類之類的,其他的事情,目前還不想沾染之類。

  那個年代的女生,主動倒是真的,而且與瓊瑤劇里那些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孩兒們大相徑庭的。被楚風(fēng)拒絕之后,女孩兒們往往更加喜歡他,覺得他很酷很有腔調(diào)之類,對他的選擇表示默默的支持,不再打擾他。這不免讓楚風(fēng)有些歉意,卻也有些感激了。

  只是情感上的事情,楚風(fēng)尚且沒有真正的遇到過,如果遇到了,他恐怕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處理了。

  單若是單純性感上的事情……抱歉,不得不說,雖然眼前秦卿的一舉一動的確撩人,幾乎帶著媚骨,可若是真的與后世相比較的話,怕是連維多利亞的秘密都不如的,又哪里能夠真的震撼到楚風(fēng)說不出話來?

  “琴姐,何必逗我,只是隨意問一句罷了。”楚風(fēng)輕笑著,面色隨著帶了一層澀澀的紅暈,行止之間卻依舊輕松自在,如同行云流水,“再說,琴姐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年華,哪里稱得上一個‘老’字呢?”

  這句話一出口,連秦卿都不禁微微一怔,忍不住再度打量了楚風(fēng)兩眼,對劉正平笑道:“好歹也跟我透個實底兒,怎么偏說這位楚郎君是個雛兒?我瞧著倒是個情場高手一類的人物了!小小年紀(jì)就能說出這樣哄女人的話來,真是了不得!劉大人您跟妾身好生說道說道,這話,到底是不是您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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