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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農(nóng)門糧滿倉,我為權臣牽紅線

第16章 相公跑了?

  “生娃能當草鋤?”康嬸“呸”地吐出瓜子皮,“東頭老張家母豬下崽也沒耽誤起糞!”

  人群里爆出哄笑。

  余巧巧徑直走到第三塊田,指尖在土里扒拉出半截草根:“劉三哥這活倒是快?!?p>  她突然拔高聲,“半畝地鋤出二十斤草根,倒比草還多!”

  穿短打的矮壯男人摔了鋤頭:“憑啥扣俺工錢?明明數(shù)俺鋤得最多!”

  余巧巧捏著草根晃了晃:“這是茅草,根莖入土三尺。你光鏟了葉,來日春雨一澆就完了?!?p>  她抬腳碾碎土塊,“這地種粟米,根淺爭不過野草。”

  張二茍縮在田埂邊搓手,補丁褲子沾滿泥漿。

  余巧巧忽地停在他跟前:“二茍哥,你咋把壟溝挖成波浪紋?”

  “俺……俺想著……”張二茍結結巴巴比劃,“粟米怕澇,溝紋能……能散水嘞?!?p>  余巧巧眼底閃過笑意,轉頭沖眾人道:“瞧瞧!夯貨使蠻力,蔫驢倒肯動腦!”

  她摘下腰間布囊抖出串銅錢,“今兒留五人,日結十五文。二茍哥再加五文操心費?!?p>  康嬸立馬扯嗓子:“抽著紅簽的來領粟米!王鐵柱、趙四喜……”

  “憑啥!”矮壯漢子躥過來瞪眼,“這癆病鬼就多掙五文錢?”

  余巧巧突然將草根塞進他嘴里:“嘗嘗你留的禍根!”轉頭又換上笑臉,“二茍哥明日早些來,咱家三十畝水田要改種春麥。”

  張二茍捧著粟米袋直哆嗦,粗麻繩勒得指節(jié)發(fā)白:“東……東家,俺能帶些陳稻草回去鋪豬圈不?”

  “豬圈?”余巧巧挑眉,“要稻草作甚?”

  “漚肥?!睆埗埪曇粼絹碓叫?,“俺瞅著東頭河灘爛泥能拌草木灰……”

  余巧巧突然大笑,驚飛了榆樹上的老鴰:“康嬸,給二茍哥再加兩升黍米!”

  她掃視著面色各異的村民,“種地不是驢拉磨,得把地當自家婆娘疼!”

  暮色漫過田壟時,余巧巧蹲在自家地頭數(shù)銅板。

  康嬸挨過來嘀咕:“那矮墩子往余多壽家去了……”

  “由他去?!庇嗲汕蓪~錢串甩得嘩啦響,“正愁沒由頭收拾那老腌菜缸呢?!?p>  康嬸把契紙拍在磨盤上,面對眼巴巴張望的眾人,唾沫星子噴得老遠:“聽好了!每日工錢二十文,管兩頓糙米飯!”

  經(jīng)過篩選留下來的九個漢子齊刷刷咽口水。

  張二茍蹲在榆樹根下掰指頭算:“娘咧,頂俺打短工三倍!”

  “丑話說前頭!”余巧巧倚著井臺削竹簽,“施肥要按我畫的格子撒,多一??畚逦摹!辈竦都庠谕晾飫澇鎏镒指?,“澆水得看日頭,晌午澆苗的,工錢減半!”

  王鐵柱撓著絡腮胡:“東家,這粟米苗……”

  “種的不是粟米。”余巧巧甩出把黢黑種子,“這叫落花生,八月收果,榨油比菜籽香十倍!”

  雇工們交頭接耳,趙木匠家兒子嘀咕:“別是糊弄人……”

  康嬸一笤帚疙瘩抽過去:“愛干干,不干滾!后頭排隊的能從村頭排到土地廟!”

  張二茍突然躥到磨盤前,咬破拇指就往契紙上按:“俺干!”血手印糊了半張紙,“東家指東,俺絕不往西!”

  余巧巧挑眉:“識字嗎?”

  “不……不識字?!睆埗埡谀槤q紅,“但俺記性好!東家說往土里埋三指深,絕不敢埋兩指半!”

  人群哄笑起來。余巧巧甩給他個布囊:“這是你那五畝地的種,錯一壟扣十文。”布囊里掉出張畫著鬼畫符的紙,“照這個時辰澆水?!?p>  雇工們爭先恐后按手印,血指印疊得層層摞摞。李麻子邊按邊嘟囔:“管他種啥,給錢就是親祖宗!”

  康嬸挨個發(fā)竹牌:“領了牌的去庫房領鋤頭!損壞農(nóng)具照價賠……”

  話沒說完,人群呼啦全往庫房涌。

  余巧巧揪住要溜的張二茍:“慢著!”她往他懷里塞了包油紙,“這是草木灰拌的底肥,每穴撒一撮?!?p>  張二茍鼻子湊近猛嗅:“咋有股雞糞味?”

  “就數(shù)你機靈?!庇嗲汕甚咚ü?,“西頭三畝鹽堿地歸你,種成了額外賞半吊錢!”

  日頭偏西時,田壟間此起彼伏的號子聲驚飛了麻雀。

  張二茍掄鋤頭的架勢像跟地有仇,汗珠子砸在畫著時辰的鬼畫符上。王鐵柱湊過來瞅:“二茍哥,東家這圖畫的啥?”

  “管他啥!”張二茍抹了把汗,“卯時澆水,辰時除草,照做準沒錯!”

  他忽然壓低嗓門,“昨兒瞧見東家在庫房鼓搗些黑疙瘩,說是叫啥……啥肥田粉?”

  余巧巧站在田埂上瞇眼瞧,見康嬸正揪著李麻子耳朵罵:“讓你埋三指深!這都露半截種了!”

  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等秋收時,這群憨貨就該明白,她余巧巧的地,可不是白種的金疙瘩。

  ……

  暮色漫過柴扉時,村長家的唐二嬸胳膊肘挎著的竹籃里探出顆腌菜頭:“巧巧,你家那口子呢?”

  余巧巧正踮腳往門楣掛艾草,粗布裙擺掃落幾粒蒼耳子:“傍晚前就回來了,許是去后山......”

  “糊弄鬼呢!”唐二嬸一把扯住她腕子,銅鎖頭在暮色里晃出冷光,“老婆子申時三刻來送醬瓜,這鎖頭就掛著!“她突然壓低嗓門,“莫不是那買來的相公跑了?”

  籬笆外覓食的蘆花雞撲棱棱飛上墻頭。

  余巧巧摸出鑰匙捅鎖眼:“二嬸說笑呢,一文錢買來的夯貨......”銅鎖“咔嗒”彈開的瞬間,她聲音忽然凝住——門閂上有道新鮮擦痕。

  唐二嬸擠進門就朝東屋張望:“被褥疊得豆腐塊似的,哪像莊稼漢的手筆?”她猛地掀開米缸,“瞧瞧!新碾的粟米少了半斗!”

  余巧巧指尖撫過灶臺,余溫混著薄荷味竄入鼻腔。窗欞紙破洞透進一縷殘霞,正照在墻角的竹簍上——里頭躺著三尾活蹦亂跳的鯽魚。

  “定是給野狐叼走了!”唐二嬸拍著大腿要往外沖,“快去里正家敲鑼!”

  “二嬸!”余巧巧突然拽住她汗巾,“您瞧這個?!?p>  她從水缸底摸出塊濕漉漉的玉佩,螭龍紋路里還沾著河泥,“昨兒他劈柴時落的?!?p>  唐二嬸瞇眼細看,突然倒吸涼氣:“這成色......怕是官老爺才......”

  “噓——”余巧巧將玉佩塞回懷中,舀起瓢井水澆進菜畦,“管他是龍是蟲,既進了我家門,就是耕田的命。”

  她甩甩腕上水珠,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跑了倒好,正愁沒由頭再買頭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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