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西湖龍井的芬芳
姜喬坦然受了凌鉞這一謝恩跪拜,只是怔怔地收回自己懸在空中的手。
在宮內(nèi),凌鉞不便同她說的太清楚,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讓他們互相信任著對方。
所以守在殿外的查公公并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
等凌鉞知道她不僅只是向皇上請旨,讓自己可以出京城。
而是要和他一起去漳縣后:
“不可!”凌鉞深吸了一口氣,沉住氣試著和她講道理。
“公主身子向來就不好,漳縣雖是在鬧饑荒,但最壞的情況也有可能伴行著疫病,還請殿下三思?!?p> 接受姜喬向皇帝請旨允他離京,已經(jīng)凌鉞最大的限度。
并非他低不下這個頭接受姜喬的好意。
為了凌家洗刷冤屈,自己就算是死也要為凌家上下147條命拼一個公理。
只是父王殺敵衛(wèi)國死在邊疆卻落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這其中有太多的陰謀,乃至龍椅上的那位圣上或許......
這次他去漳縣,一是那地原是凌王府的屬地,朝廷賑災(zāi)糧食卻未能真正到達漳縣百姓手里,他無法置之不理。
二是,凌王妃母家基業(yè)在湖城(湖城漳縣),他要找一個人,
一個或許知道凌王如何戰(zhàn)死內(nèi)情之人。
“你在想什么呢?和本公主待一起都能走神。”姜喬眉頭輕蹙,不悅道。
凌鉞神色凝重,卻沒有說他在想的事情。
“殿下或是不放心,可以將您想的治理方法謄寫下來,臣會代您去行動完成?!?p> 外人只知長公主跋扈任性,但凌鉞知道公主很聰明,只是不愿張揚。
姜喬突然停下腳來,杏眸圓睜的瞪著他。
凌鉞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她不開心了,軟下聲音來:
“方才是我態(tài)度不好,殿下別生氣,你的病才好?!?p> 見她還是氣鼓鼓的,凌鉞把自己做的事都回想了一遍,甚至想到那天他被拒絕一事的種種......
凌鉞雖只是大了姜喬兩歲,身量卻比她高出許多:
“那殿下要怎么罰臣才能消氣,”他彎下腰低頭哄道:“臣任您處罰?!?p> 少年將軍鮮衣怒馬,他本該和他父親一樣馳騁沙場,而不是被圈養(yǎng)在京城只做一個世子爺偏安一隅。
他原本亦是配得上殿下的。
凌鉞眼底一黯。
“你剛才憑什么不搭本公主的手起來?!?p> “嗯?”凌鉞抬起垂下的腦袋。
姜喬蠻橫的剜了他一眼,在凌鉞看來更像是輕飄飄的嬌嗔。
到底是誰在傳長公主舉手投足間都無不令人心生畏懼啊。
這么想著,凌鉞忽地斂顎一笑。
“你笑什么?!币娝Φ瞄_懷,姜喬更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
但沒推動。
“臣啊,”
只是不想因為我而壞了殿下的名聲。
哪怕凌鉞根本不會讓那些人有一絲機會誹謗公主。
這時一聲輕緩的問安打斷了兩人,凌鉞站直轉(zhuǎn)身看向那人。
“長公主殿下千歲,福澤安康。”
宴辛白坦然的直視著一身華服都不及本尊艷麗的長公主殿下。
姜喬微微抬了下巴,鼻音輕哼了一聲算是應(yīng)了他的問候。
倒是凌鉞先發(fā)問:
“七皇子殿下,這是出來...賞花?”
他敏銳地捕捉到對方手中折的海棠花枝,以及身上月白色衣袍尾的幾處腳印。
“七皇子是來大祁做客的,若是有不長眼的下人怠慢了您,大可稟明圣上,定不會委屈了殿下?!?p> 凌鉞語氣嚴肅,沒有因為他是外邦送來的質(zhì)子就有所輕慢。
“怎么會,這是我不小心的,況且...”宴辛白慘然一笑,眼波瀲滟的望著她:“殿下已為我教訓了那人?!?p> 宴辛白生母是中原人,因而柔和了西域長相先天美的具有攻擊性。
尤其那雙眼睛恰似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清澈而明亮。
一身素衣依舊不掩矜貴的男子蓮步輕移上前:
“方才匆忙我還未好好謝過殿下,金錢粗鄙怕是污了殿下,無以為報只有借花獻于殿下?!?p> 宴辛白身段放得極低,但又不顯得諂媚,恰到好處地拿捏著溫柔的分寸。
凌鉞本是側(cè)步阻擋了宴辛白進一步的靠近,目光帶著極為不贊同的審視。
“殿下這花未經(jīng)查驗,怎可......”
姜喬的眼睛閃過一抹精光,勾唇:
“好啊?!彼趦傻厘e愕的目光注釋下接過海棠枝:“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p> 纖纖玉指劃過枝上的花蕊,姜喬將花遞給折枝收下。
“今年大祁的春日來的早,七皇子定不會同那秋海棠一般那般無人問津、暗自凋零。”
宴辛白此刻胸膛里的那顆心臟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揉的一下有點疼,但更多是酥酥麻麻的興奮。
“好詞,原以為殿下容色芳華絕代,不曾想文采更是斐然,只是這詞殿下可否作了下闕?”
宴辛白雖不愛文墨,卻也知道這詞確實一首好詞。
姜喬攤了攤手:
“這不是我寫的,是一位叫李清照的杰出女詞人所作;至于詞的后半闕嘛~”她故意打啞謎道。
就連一旁還在盯防著的凌鉞也忍不住豎起耳來。
“說多了就是侵犯版權(quán)了,作為公民到要有守法意識尊重他人版權(quán)。”
宴辛白臉上故作溫柔的笑意出現(xiàn)了一絲龜裂。
凌鉞則是不解的問:“殿下,何為版權(quán)?”
姜喬囫圇的科普:“就是所有作品未經(jīng)作家授權(quán),不準擅自使用?!?p> “殿下不僅博學多識,待下亦是給予重視寬厚有禮,著實令人欽佩。”宴辛白點了點頭,夸贊道。
“若是誰能有幸得殿下青睞,他定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毖瞿降哪抗庋缧涟啄媚蟮檬值耐昝?。
畢竟這天下女子是少有幾個能扛得住如此男色的明晃晃勾引。
呸,表明心跡。
姜喬笑而不語,并不接茬只是領(lǐng)著折枝幾人走了。
馬車上。
姜喬十分隨意的枕在折枝的膝上,完全不在乎車上還坐著的另外一個男人:
“枝枝在御花園的時候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折枝性格沉穩(wěn)冷淡,唯獨對自己殿下沒折,她總覺得近來殿下待她們更親近了許多。
“什...什么味道,奴婢...愚鈍?!闭壑φ麄€人都是崩得緊緊地,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坐懷要不亂了。
可能太過緊張加上折枝本身習武,她只感覺自己的五感無限放大,馬車內(nèi)縈繞著膝上女子的若有似乎的香氣。
姜喬嘆:“西湖龍井的芬芳啊~”
檐上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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