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公主反手一把糯米
張?zhí)t(yī)請完脈,按例開了些方子后欠身行禮:
“殿下脈象虛浮,待微臣開些調養(yǎng)的方子按時服用好好將養(yǎng)著,只是這身上的寒毒再找到對癥解藥之前,是萬萬不能調用內力的?!?p> 就算自己離開大祁也有些年了,但這張?zhí)t(yī)反反復復的這幾句話還真讓姜喬感到煩人的親切啊。
折枝心中忐忑,話中帶著幾分敲打:
“還請張?zhí)t(yī)費些心力盡快尋到對殿下病癥的解藥,畢竟殿下若是有半分喪失,皇上定不會輕饒整個太醫(yī)院的?!?p> 作為公主府的掌事,折枝這點震懾人的氣勢還是有的。
可憐半拉老頭嚇得擦了擦額間的虛汗:
“微臣定當竭盡全力,還請折枝姑姑放心。”
教折枝如何不遷怒張?zhí)t(yī),公主中毒已有三年之余,讓太醫(yī)院看診每每都是那幾句。
折枝示意了一眼一旁的連翹。
收到眼神的連翹拿出了早準備好的錢袋遞給張?zhí)t(yī):
“張大人也是莫惱怒,奴婢這些當奴才的也只是擔心殿下身體。來,奴婢扶您出府?!?p> 張?zhí)t(yī)哪敢真讓公主的大宮女扶自己起來,接過錢袋謝了恩就出府門了。
姜喬看著折枝眼睛冒星星:
“哇,折枝你剛才那句真有種拿出黑卡‘刷去吧,我的女人’的霸總氣魄??!”
姜喬的視線太過熱烈,折枝雖聽不懂卻也害羞了紅了紅臉:
“謝殿下不怪折枝行事不穩(wěn)當,只是這霸總是何人?”
還有那剪秋也是,方才她問了連翹府里確實沒有這號人。
姜喬繪聲繪色的解釋:
“就是類似話本里那句‘治不好公主,朕讓整個太醫(yī)院陪葬!’的帝王風范?!?p> 折枝的臉是紅了又白:
“殿下不要打趣兒奴婢了!折枝只是擔心您,更何況奴婢這樣低賤的人怎可和皇上相提并論。”
連翹則不然,捂嘴笑著附和:
“折枝姐姐這是在自謙呢,殿下說你好啊,那折枝姐姐便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們倒也不害怕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讓有心之人聽了去稟報給皇上,可見公主府治下嚴明。
姜喬贊同的點了點頭,笑靨明媚:
“連翹說得好,本公主的折枝那是大祁的女丞相也是做得的?!?p> 折枝無奈的嘆了口氣:
“殿下真是越說越沒邊了,您放過奴婢吧,折枝只想在殿下身邊一輩子照顧您?!?p> 折枝不同于連翹是宮中調教好分派過來伺候公主的,她自小被殿下買回,從那天開始立誓生死只忠殿下一人。
姜喬沒有繼續(xù)逗她,環(huán)視了一周問道:
“十一去哪了?”
雖然影衛(wèi)本就是藏身隱匿起來,不過一般姜喬只要一喊他,十一就會來到自己跟前兒。
但這里卻遲遲不見十一人影。
連翹回:“十一大人囑咐奴婢把張?zhí)t(yī)請來后就走了,不過他的語氣冷得嚇人?!?p> 一想到十一剛才的模樣,連翹就冷得打哆嗦。
雖然十一大人平常也很冷淡,但她還是分得出冰塊和冰山的區(qū)別的。
“嚇人?誰氣到他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無辜的尋求答案。
連翹折枝兩人默契對望,接著一同默默看著姜喬。
折枝見她實在不知道為什么,就試著幫姜喬回憶:
“殿下剛才和十一大人說了些什么?”
姜喬歪著腦袋努力地回憶:
“我好像就說了一句,沒什么特別的呀,哎呀不想了,寶貝枝枝我餓了。”
這句寶貝聽得連翹臉都紅紅的,公主今天是怎么了?
不過還真是羨慕折枝姐姐。
饒是素來穩(wěn)重的折枝聽了也是羞澀的笨拙回道:“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
因為剛穿回來的緣故,姜喬還不大適應自己身體,果不其然第二日就發(fā)熱病了好幾日。
凌鉞雖是生她的氣也命人送來了好些補藥,放在之前他是會親自來探望才放得下心來。
這次的事,看來是真惹急了。
姜喬看著折枝端來的黑乎乎的湯藥,撒嬌道:
“折枝,我可不可以不喝啊,張?zhí)t(yī)不是說我好了嘛?”
折枝不接茬,就端著湯藥不動,勢必有種自己不喝不走了的架勢。
姜喬只好捏住鼻子一口氣把這難喝的中藥悶了,連翹把早準備好的梅子遞給她吃下。
要不是有這梅子,這藥真是苦的能讓她吐出來。
不知何時,十一出現(xiàn)在屋內,待姜喬喝完了藥才稟報:
“殿下,皇上傳世子進了宮。”
姜喬眉心微蹙:“折枝幫我梳妝,剛好我也好些日子沒同父皇請安了?!?p> 還未到姜帝的尚書房,路過御花園的時候,遠遠便聽到前頭的打罵聲。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沖撞本王,你知道本王這件蜀錦都能買你好幾條命了!”
那人罵咧咧完還不泄氣,還吩咐手下動手用刑:
“真是晦氣,耽誤了本王的事,本王讓父皇下旨帶兵把你雍國滅了,你們還愣著干嘛!”
姜庭佑見手下們停下腳不繼續(xù)踹人,剛要發(fā)火拿他們問罪,這幾個就齊齊跪了下去。
他這才轉頭看見了身后來人是誰。
“好大的威風,怎么上下唇一合就要滅了雍國,本宮倒是要好好求教貴妃是如何管束三弟的?!?p> 姜喬的語氣并不嚴厲,卻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
姜庭佑最不喜這個嫡長姐,哪怕去年生辰父皇也破例封了自己郡王,可他還是會下意識畏懼這個嫡姐。
“皇...皇姐息怒,是這個雜種先撞到了我,弄臟了我的衣服,這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p> 姜喬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半跪在地上,幾縷墨發(fā)肆意散落,身上的錦袍也沾滿了泥土和灰塵,遮住了半邊臉。
這幅零落成泥的模樣卻是絲毫難掩他驚心動魄的絕世之姿,異國血脈讓他的五官比中原人更為立體。
姜喬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宴辛白也在看著她。
大祁最尊貴的昭京長公主,外頭傳的倒也不都是虛名,她的模樣比起雍國的第一美人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折枝見自家公主想不起對方是誰就小聲提醒了句:
“殿下,那位是雍國送來的七皇子殿下宴辛白?!?p> 質子啊。
經折枝這么一說,她倒是想起這號人物了,不過......
姜喬看了看地上出淤泥而有點染的宴辛白,再看了看不知“哪來”的便宜弟弟:
“真想反手一把糯米丟你臉上,在這跪上一個時辰?!?p> “啊?”姜庭佑迷惑但不服。
一旁的宴辛白嘴角微微上揚,貌似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