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禍亂國本的妖孽
因?yàn)檠嗌窖┑耐懈叮ň凭苹貙m后特意去看了眼花清淺。
她一身素衣,跪坐在氈墊上,靜靜翻看著面前的書,一派歲月靜好姿態(tài)。
那日從燕家出去后,她瘋癲的模樣讓人記憶猶新。
對比太強(qiáng)烈,花酒酒倒是意外了一下。
她抬頭發(fā)現(xiàn)花酒酒,眉間不自覺籠上一層戾色。
“怎么?來看我的笑話?”
“還是炫耀自己不知廉恥,罔顧倫常同親弟茍合?!”
花酒酒,“……”
這張臭嘴跟淬了毒似的。
她懶的和花清淺打嘴仗,原本打算分她幾張萬物符,這會兒也歇了心思。
人家有女主光環(huán),她這種小炮灰還是收收同情心吧。
花酒酒一句話沒說,干脆利落轉(zhuǎn)身就走。
這個無視的舉動,讓花清淺比同她對罵一場還憤怒難堪。
她一腳踢翻幾案,恨恨指著花酒酒的背影咆哮。
“不過小人得志!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午時,朝堂傳來風(fēng)聲。
有一支起義軍極得民心,他們從蒼州揭竿,一路高歌猛進(jìn),直達(dá)京都,眼看即將兵臨城下。
求救的烽煙燃了一天一夜,各路諸侯竟都裝聾作啞,只等京都淪陷,他們好借勤王之名,揮師南下。
為了一探真假,她來到明宮,想看看花受在做什么。
因著婚期臨近,宮中披紅掛彩,宮燈高懸,一派喜慶之色。
而與之相反的是,來來往往的宮人們俱都面帶愁容,惶恐不安。
“阿姐可是聽說了起義軍之事?”
花受坐在堆成小山的折子前,饒有興趣的看著。
一見她來,忙歡喜迎上前。
花酒酒詢問,“此事是真的?”
花受點(diǎn)頭,“當(dāng)然。”
“……”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那你有何打算?難道就放任他們攻入京中?”
花受眨眨眼,“這不是正合阿姐之意?”
“……咳咳!”
花酒酒猛咳了幾聲來掩飾心虛,一臉痛心疾首道,“你胡說什么?”
花受直直盯著她,旋即一笑,“我同開阿姐玩笑?!?p> 花酒酒,“……”
我看你不像開玩笑!
她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正色道,“此事你有何打算?”
花受笑意不變,“阿姐問這做什么?”
花酒酒皺眉,“事關(guān)晉國國本,我如何不能問?”
花受垂眸,掩下眼中情緒,語調(diào)幽幽,“婚期將近,阿姐只需好好準(zhǔn)備成親事宜,其他的,不必操心?!?p> 花酒酒怒氣上涌,正待說些什么,花受忽地開口。
“無論晉國如何,阿姐只需要知道……”
他抬眸,瞳中是一片濃郁的漆黑,“你即將嫁給我就好?!?p> 花酒酒哼笑一聲,眼見花受這里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了。
她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句“好”,轉(zhuǎn)身離開。
大婚前日,花酒酒數(shù)著日子過來,盡管內(nèi)心焦灼,但她面上并未有任何表現(xiàn)。
夜里照常修煉,雖然沒什么用,但多少能緩解點(diǎn)煩躁。
一縷縷金色流光在筋脈游走,最終一如既往都被腦中的玉璽吸走。
玉璽顫動著,忽地發(fā)出一聲嗡鳴,霎時流光大盛,黯淡的玉璽重新散發(fā)出光彩。
花酒酒驚喜睜眼,瞳中閃過一絲金芒。
玉璽終于能用了!
她感覺自己能調(diào)動玉璽內(nèi)的能量,那是一種奇異的,和她修煉出的法力完全不同的強(qiáng)大力量。
雖然不多,但好歹讓她看到了希望。
停止運(yùn)功后,玉璽又變的內(nèi)斂黯淡,倒是非常適合藏拙。
花酒酒喜不自禁,繼續(xù)盤膝修煉起來。
次日午時,宮人們進(jìn)殿,小心翼翼叫醒了裝睡的花酒酒。
帝后大婚流程復(fù)雜冗長,花酒酒本就住在皇宮,加之二人上面也沒有長輩,婚前的納彩和大征禮都直接在皇宮過了一道。
今天便是正式的冊立和奉迎禮。
燕山雪昨日用山海錄傳來消息,告訴她今日小心,她不知道具體計劃,只得慢慢等待。
梳妝時,花酒酒按捺下躁動的心,暗道若是合巹禮前燕山雪那邊還沒動靜,她再逃不遲。
也不知道在玉璽的能量加持下,能否躲過花受的追蹤。
辰時,花酒酒渾身裝扮一新,無論頭冠還是婚服都很重,她努力呼吸忍耐,殿外傳來內(nèi)侍的唱喝。
“吉時已到,請殿下移步廟殿,行冊封禮?!?p> 很快有女官來扶她。
艱難走上鳳輿,花酒酒已經(jīng)累的腰酸背痛,她心中第一百次哀嘆燕山雪怎么還沒來。
一路平穩(wěn)來到廟殿,聽著宣讀官宣制,詞藻華麗的圣旨內(nèi)容,洋洋灑灑一大片,聽的花酒酒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聞一陣驚呼。
她霎時感覺靈氣大放,不知何處刮來呼嘯的疾風(fēng),將蓋頭吹落。
“啟!”
一聲大喝,整座皇宮如同被一個金色的泡沫籠罩。
泡沫上無數(shù)金燦燦的符文來回浮動,神異而壯觀。
燕山雪雙手掐訣,山海錄分散成一圈將他護(hù)佑在中間,他懸浮在天空,冷冷看著這場大婚。
花酒酒本想沖過去,但看了眼身側(cè)的花受,還是忍住了。
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在途中被花受逮住滅了。
少年一襲大紅喜服,抬頭看著這一幕,臉色暗沉。
“真是讓人討厭,偏偏選在今日?!?p> 花受好看的眉眼閃過一抹嗜血的惡色。
他回頭委屈道,“阿姐,今日你我大婚,本不想見血的?!?p> 花酒酒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尤其是……
她視線在人群里游走了幾個來回,都沒看到月酌。
天際傳來燕山雪的聲音,法力加持下,幾乎響徹云霄。
“諸位,如今的晉國皇帝,根本不是十一皇子?!?p> “真正的十一皇子早在前往桑國為質(zhì)的路上,就已經(jīng)死去?!?p> “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是禍亂國本的妖孽?!?p> 朝臣們面面相覷,有人站出來怒斥,“燕世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陛下!”
也有平日里本就詬病花受狠辣手段的臣子站出來,“你可有證據(jù)?”
現(xiàn)場混亂一片,燕山雪剛想開口,花受已經(jīng)上前一步,笑吟吟承認(rèn)。
“我確實(shí)不是十一皇子?!?p> 驚呼聲四起,有朝臣驚恐跪地,“陛下萬不可向亂臣賊子妥協(xié)!”
“陛下永遠(yuǎn)是陛下!”
有一部分朝臣退到了角落,竊竊私語。
下一刻,無數(shù)黑色細(xì)線從地底冒出來,蛇般扭動纏繞,速度極快鉆入他們的額頭。
一群人眼中清明退去,黑色蔓延了整片眼瞳。
他們跪地,高呼。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