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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奇幻錄

第十六章:宰相之子

盛唐奇幻錄 婆娑道姑 2178 2024-10-19 18:00:00

  隨春生聞言周身一僵,連忙拉住元娘子:“娘子莫渾說,這可是我新拜的師父!”

  元娘子蛾眉一挑,如飛蛾振翅:“師父?你小子竟然又肯拜師了?這些年老娘給你找了多少幻師,你都不肯拜,這小娘子莫非有什么絕技?”

  元娘子說到這里,兩只眼睛射出精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果兒,似要將她的帷帽看穿,如豺狗打量肥兔一般。

  果兒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隨春生連忙拉住元娘子:“這事我改日再與您細說,今日帶我?guī)煾竵恚怯惺乱蚰蚵牭??!?p>  隨春生一邊說,一邊招呼著元娘子和果兒,在院中的兩張繩床上坐下,熟稔地仿佛自家待客一般。

  元娘子嗔他一眼,從善如流的坐下了。

  隨春生立刻滿臉堆笑地介紹起來:“元娘子,這位是我?guī)煾?,幻師果兒。師父,這位是元娘子,元娘子可是長安最有名的幻師牙人,長安城內(nèi)半數(shù)以上的幻師,都是在元娘子這里掛著名的?!?p>  果兒躬身頷首:“見過元娘子?!?p>  元娘子含笑擺手:“果兒娘子不必多禮。”

  果兒自然也是知道幻師牙人的。大唐的牙人遍布各行各業(yè),舉凡交易買賣,具有牙人從中撮合。牙人作為買賣雙方的連接口與潤滑劑,實是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

  幻師牙人也是如此,無論是酒樓茶肆,還是達官貴人府上,但凡需要幻術(shù)表演,都通過牙人聯(lián)系幻師,安排表演。周到的牙人還要負(fù)責(zé)“售后”。

  像元娘子這樣手握大量資源的牙人,乃是牙人中的翹楚,手中的訊息定然也都是第一手的。

  果兒對隨春生竟然有這樣的人脈感到驚異的同時,也對他賣慘說自己賺不到錢才偷竊的說辭生出了懷疑。

  但當(dāng)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打聽顧冰之的事。

  于是果兒按下心中的疑慮,直接問起正題:“娘子近日可曾為一位名喚顧冰之的郎君安排過幻術(shù)表演?”

  元娘子回憶片刻,搖搖頭:“沒有?!?p>  隨春生搖晃起元娘子的肩膀:“娘子您再好好想想。”

  元娘子讓他搖的金釵亂顫,發(fā)髻搖搖欲墜,忙甩開他的手,抱怨道:“猴崽子,就知道折騰老娘!老娘記性好著呢,別說叫這個名字的,就連姓顧的郎君也沒有?!?p>  果兒蹙眉思忖片刻,又問:“娘子這里,可有精通懸絲傀儡術(shù)的幻師?”

  元娘子又搖頭:“要說會的倒是有幾個,但以老娘閱幻術(shù)無數(shù)的眼光看來,無一人可稱精通?!?p>  說到這里,元娘子雙眼放光,去拉果兒的手:“小娘子可精通此術(shù)?我這里呀,正缺這樣一名幻師,你若是愿意,我愿意以高出西市三成的價格,邀娘子表演!”

  元娘子的手肥而不膩,溫潤柔軟,但果兒還是不自在地想要抽出手,卻沒想到這么柔軟的一雙手,竟有如此大力,果兒抽了兩次都沒能抽出來,只能干笑著拒絕:“承蒙娘子厚愛,可惜我并不精通此術(shù)?!?p>  元娘子這才松開手,遺憾地嘆了口氣,隨后又睨了隨春生一眼,表達對他找的這個師父不甚滿意。

  果兒卻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眼神官司,想了想,又問道:“娘子近日可曾聽說,有客人與幻師,在演出時起了沖突或爭執(zhí)的?”

  元娘子凝神回憶片刻,又搖頭:“我手上還真沒有這么毛躁的幻師。”

  果兒眼神暗了下來,隨春生也有些急了,趴上元娘子的肩頭撒嬌:“娘子您好好想想,哪怕是幾句頂撞,也跟我們說說。”

  元娘子被他纏的煩了,在他手上狠拍一巴掌,卻還是努力的回憶著,半晌才道:“還真有一次爭執(zhí)起來的,倒不是幻師與看客,而是兩位貴人自己吵起來了?!?p>  “兩位貴人?”隨春生疑惑道:“哪兩個?”

  “一個是瀟相公府上的郎君蕭衡,另一個……另一個叫什么來著……”

  元娘子說著,猛地一拍手,將隨春生的手背都拍出了紅痕:“對!另一個郎君就是叫什么冰之的!我聽旁人勸他時,這么叫他來著!”

  果兒聞言雙眸頓時亮起,立刻追問:“娘子可記得他二人當(dāng)時因何爭執(zhí)?”

  此刻沈佺期府上,薛和沾也在問著同一個問題:“沈舍人是說,顧冰之因不喜幻術(shù),與瀟相公之子蕭衡發(fā)生過爭執(zhí)?可否詳細描述一下當(dāng)日情形?”

  沈佺期猶豫片刻,方道:“蕭衡喜愛幻術(shù),那日與我等在樂游原踏青飲酒,他便邀請了幾位幻師前來表演助興。冰之卻不喜幻術(shù),直言幻術(shù)不過奇技淫巧,以虛妄之象欺詐人心。蕭衡當(dāng)即不滿,與冰之爭論起來,最后我勸住了冰之,冰之得知蕭衡身份后,也主動向蕭衡敬酒致歉,我們便隨眾人一同看完了幻術(shù)表演。”

  另一邊,聽完了元娘子的描述,隨春生撇嘴不屑道:“這顧冰之,評價起幻師就刁鉆刻薄,對上權(quán)貴便唯唯諾諾,真是好一個‘文人風(fēng)骨’?!?p>  果兒疑惑道:“蕭衡是何人?”

  隨春生立刻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這蕭衡可了不得,他父親可是當(dāng)朝中書令——宰相蕭至忠。蕭衡為人囂張霸道,是長安城有名的紈绔!”

  隨春生說著,咂咂嘴:“這顧冰之要是當(dāng)真招惹了蕭衡,蕭衡倒是真有可能宰了他?!?p>  “什么?殺人?”元娘子瞪圓了眼睛,一雙蛾眉徹底起飛。

  另一邊,沈佺期也壓低聲音詢問薛和沾:“難道蕭衡會為了這幾句口角,就記恨冰之至此?……”

  薛和沾沉吟片刻,并未回答沈佺期的問題,反問道:“此事發(fā)生在何時?那日之后蕭衡可有再尋顧冰之麻煩?”

  沈佺期回憶著:“此事發(fā)生在七日前,只是酒宴上的一個小插曲,后續(xù)蕭衡和冰之都未曾在我面前重提此事,沈某并不知二人是否將此事放在心上?!?p>  薛和沾聞言頷首:“既如此,煩請沈舍人將那日赴宴之人的姓名一一寫下,沈某自去查證。此案若還有需舍人相助之處,還望舍人莫辭。”

  沈佺期拱手道:“冰之遭此不幸,沈某自當(dāng)盡心竭力。若有那兇徒的消息,還請薛少卿務(wù)必告知。”

  薛和沾點頭,起身告辭。

  而薛和沾闊步走出沈府的同時,隋春生和果兒也正被元娘子連推帶搡地推出門去。

  “你這沒良心的狼崽子,幾個月不曾登門,今日突然來我這里問七問八!搞了半天竟與命案有關(guān)!”

婆娑道姑

繩床:一種編制麻繩與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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