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邢恕的超絕松死感
楊守勤帶著人回來,臉色不太好。
馬賢立馬迎了上去:“楊哥,什么情況?”
楊守勤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沉重。
“是被人殺害丟進水里飄下來的,總之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給我警醒些?!?p> 馬賢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那、這水不能用了?怎么吃東西?”
這么熱的天氣,身體的水分都被曬干了。
馬賢才出來不過兩日,皮膚也糙了,嘴唇也干了。
簡直不像人樣,偏偏這樣的餓日子還要持續(xù)兩個多月。
他現(xiàn)在能不能打馬回去?
楊守勤也很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讓大家伙忍一忍吃些干糧吧,明兒一早就離開。”
入夜,眾人睡得昏沉。
也有人半夜餓醒,瘋狂的想啃點什么。
也不知道這斷魂嶺延綿的山脈中,有沒有什么能吃的東西?
“干什么去?”
“官爺,我就想去方便一下?!?p> 看守的差役打著哈欠擺擺手:“趕緊去!”
男人迷迷瞪瞪的放水,總感覺這黑黝黝的林子里有什么東西直勾勾的盯著他?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他猛地睜大眼睛。
還沒來得及張口,便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暈了過去。
半夜值崗的差役用樹枝挑了挑眼前的火堆,總感覺剛才火焰閃了一下?
“兄弟,你有沒有覺得這后半夜、有點涼?”
“涼嗎?白天熱得要死,可能是夜晚露氣重吧?!?p> 火焰爆出的‘噼里啪啦’聲,在這山嶺間寂靜的野外格外清晰。
邢恕靠在樹干下,雙手枕在腦后,黝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火光下明滅不清。
熒惑守心嗎?
熒惑犯心,戰(zhàn)不勝,國大將斗死,一曰主亡。
張莽當初正是說出了這句話,被抄家流放。
他戲謔的勾了勾唇,滿眼譏諷。
大燁有那樣的昏君,不亡才怪!
不過,他現(xiàn)在就一被流放的庶人。
干他何事?
“少爺,你這大晚上的不休息,又是怪笑又是冷哼,該不會是被什么不干凈的臟東西附了身吧?”
大福一臉惺忪的往身旁的邢恕看過去,半張臉掩在火光下,像是被磨平了五官。
越看,他越驚恐,瞌睡都嚇醒了。
邢恕沒吭聲,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他,像是要勾魂一般。
“妖、妖精!還不趕緊將我少爺還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嗯?你要怎么不客氣?”
大福抖了抖,這表情,這語調(diào)!
不是他那酷炫狂拽又目中無人的少爺,是誰?
他剛想說話,就見邢恕豎起一根手指:“噓!”
大福愣了愣,屏住呼吸。
一道似有若無的煙霧飄散了過來,大福一驚:“少爺,有...煙......”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往旁邊一歪便暈了過去。
邢恕微掀開半只眼皮,只見一群如幽靈般從頭到腳用黑袍裹住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走走停停,挑挑揀揀。
為首的男人在哪個人面前停下,他身后的‘幽靈’便將人套進麻袋扛起來。
輪到邢恕面前,為首的黑袍鬼足足停頓了三秒,猶猶豫豫。
邢恕都快忍不住了。
怎么到他這就開始整這死出了?
他要身材有顏值,要顏值有個性,哪里比不上臭大福?
沒品!
他心里打了三千字的草稿罵對方。
顯然對方剛準備抬腳離開,突然朝著后面打了個手勢。
邢恕頭一回被套麻袋了。
他明天一定要跟古鏡對面的‘小祖宗’炫耀炫耀!
邢恕被人抗在肩上,只覺得傷口疼。
他齜牙咧嘴的小幅度蠕動了一下,扛著他的人怔了怔。
邢恕老實了。
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直到這些黑袍‘幽靈鬼’停下,邢恕感覺自己被丟進了一間屋子關(guān)起來。
一道陰冷毫無生氣的聲音在這不大的空間響起。
“族長,九百九十九個少男少女準備妥當,可以準備祭祀了。”
“嗯?!?p> 老者的拐杖杵在屋內(nèi)的木板上‘篤篤’作響,仿佛心臟都跟著隨之一跳。
邢恕麻袋里的腦袋歪了歪。
什么祭祀這么邪門,要那么多活著的少男少女?
不過,很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他們被人用板車,像拉貨物一樣拉到深山腹地,這里有一塊平整的區(qū)域。
中間是用石刻的符文,詭秘血腥,甚至還有早就干涸的斑斑血跡。
隨著老者的準備工作開始,周圍也陸陸續(xù)續(xù)匯聚了不少黑袍人。
邢恕他們腦袋上的麻袋被掀開,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東方既白。
祭祀廣場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用黑袍將自己死死裹住。
邢恕睜了睜眼,他后面的一個小黑袍鬼扯了扯旁邊的大人。
用著邢恕聽不懂的古老方言,在說著什么。
“阿姆,那個人他醒了?!?p> 女黑袍鬼朝著邢恕的方向看了眼,拍了跑小黑袍鬼的腦袋,以示安撫。
“沒事,他跑不了,時間一到所有人都會醒來,他們會清醒的看著自己流血而亡?!?p> 小黑袍鬼似懂非懂的點頭,似乎并不能理解那句話。
但阿姆這么說,一定是對的。
他們湮族像是受到了什么詛咒,自打生下來便不能靠近日光,否則變回被灼傷。
族老們翻遍古籍,才發(fā)現(xiàn)若是想要解除詛咒,得結(jié)合天時地利人和。
用九百九十九個少男少女的至陰至陽之血獻祭,他們才能重新回到日光下。
此前,他們已經(jīng)籌備了整整五十年。
但斷魂嶺少有人來,他們也不能在日光下待太久。
即便有黑袍罩著,也會讓他們眩暈虛弱。
而最近,外面天下大亂,不時有逃荒的,流放的路過這里,他們才能這么快湊齊祭品。
絕對不能生亂!
“小叔,我們怎么在這里?”
邢弦之和邢清荷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住,偌大的空地上一眼望去全是人。
他們不是在睡覺么?
邢恕看了眼有些不明所以的兩小只,又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大福以及邢至遠和邢清婉。
“之之啊,小荷花,我們快要死了呢。”
兄妹倆:“?”
小叔,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又在說什么驚悚的鬼話?
“這次沒騙你們,我們好像被人當做祭品了,看見那個祭臺和身下的陣法了嗎?”
兄妹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又相視一眼。
齊齊咽了咽口水,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驚恐。
“那、那小叔你快想想辦法啊,婉兒也在呢,她還沒那么小?!?p> 邢清荷看著自家小叔那一臉欣賞日出的松死感,都快急死了!
——
邢清荷[問]:有個不靠譜的小叔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