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里應(yīng)外合
夏夢煙命人盯著外面的消息,自己則躲在書房看賬本。
并非她逃避,而是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一動不如一靜。
“大小姐,不好了……”春月急匆匆進(jìn)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外面不悅的聲音,“現(xiàn)在知道丟人,早干什么去了?!?p> 夏夢煙微微凝眉,不等她開口,萬氏扶著夏老夫人進(jìn)來。
她放下賬本,起身行禮:“祖母,二嬸?!?p> 即便討厭二人,可骨子里的教養(yǎng)不容她先無禮。
夏老夫人瞥了一眼屋內(nèi)的陳設(shè),眼底閃過嫉妒,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讓人厭煩:“怎么,段世子被長公主禁足,沒人給你撐腰,不敢出門了?”
春月替主子不平,直接頂回去:“大小姐是您的親孫女,老夫人怎么能落井下石。”
“你算什么東西,主子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掌嘴?!毕睦戏蛉丝聪蛉f氏,對方上前就是一巴掌。
夏夢煙扶著春月,不等萬氏退后一個耳光還回去。
“啊……”春月和夏夢煙的感情早已超出主仆,打春月就是打夏夢煙的臉。萬氏心里正得意夏夢煙出丑,沒想到這么快被反噬。
夏老夫人猛拍桌子:“混賬東西,敢毆打長輩,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p> 夏夢煙查看春月的臉,肉眼可見五根手指印:“我什么性子,祖母和二嬸心知肚明,找上門,不就是找打嗎?”
“你……”萬氏氣不過,轉(zhuǎn)頭來到夏老夫人身邊,“母親,您聽聽,這么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真嫁過去,人家肯定笑話夏家沒教養(yǎng)。”
“我一直惦記你的婚事,沒想到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夏老夫人抄起桌上的茶盞朝夏夢煙扔過去。
春月眼疾手快,用手擋著。
夏夢煙眼里的閃過冷厲:“怎么樣,有沒有燙到?”
春月?lián)u頭:“奴婢沒事?!?p> 好在茶是溫的,沒什么感覺。
“祖母有話直說,耀武揚威在我這沒用?!毕膲魺焺倓偮牭健捱^去’猜測二人沒安好心。
夏老夫人冷哼,不耐煩看向她:“現(xiàn)在你懷著平安侯的孩子,想要嫁人比登天還難。你再府里多呆一日,夏家就被人多笑話一日。
我打聽到,昨日平安侯已回京,你去給平安侯認(rèn)個錯,請羅神醫(yī)治好藺老夫人的面癱,平安侯看在孩子的份上,同意和你復(fù)婚?!?p> 夏夢煙看向春月,對方點頭。
剛剛春月急匆匆進(jìn)來,她以為是祖母來了,原來是藺夜闌已回京。
夏夢煙聲音輕柔,骨子里卻透著冷厲:“按照祖母的意思,我不但要治好藺老夫人的面癱,還要當(dāng)著全京城的面認(rèn)錯,替平安侯養(yǎng)外室?”
“什么外室?平安侯和霍家姑娘清清白白,都是你拈酸吃醋,胡亂猜測?!毕睦戏蛉说上蛩?,“我聽說,霍家姑娘入京,陛下打算給她賜婚,以霍家的百年聲望,嫁給皇子也是有的?!?p> “所以呢,人家不要的,祖母覺得好?!?p> “放肆,我是替你和孩子著想,夫妻還是原配的好,更何況,平安侯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爹。到時候人家拿捏你的孩子,還不是什么都要聽人家的?!?p> “祖母也說是我的孩子,我憑什么給平安侯?!毕膲魺熤币曄睦戏蛉?,冷冷的反駁,“該不會又有人替二叔某差事,祖母打算再賣我一次?!?p> “你,你……”夏老夫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夏夢煙猜的沒錯,確實有人給二房送消息,若夏夢煙回平安侯府,就給夏興巖安排差事。
萬氏深吸一口氣,軟柿子什么時候變硬了,現(xiàn)在的夏夢煙軟硬不吃:“我們也是替你著想,你不可能總留在府中?!?p> “這府邸是母親的陪嫁,若是二嬸住不習(xí)慣,可以搬走?!毕膲魺熮D(zhuǎn)頭看向夏老夫人,“祖母和二房住慣了,想一起離開,也可以。”
夏老夫人氣得跺腳,上次是分家,這次是攆人,真是反了:“想攆我走,也不怕全京城戳你脊梁骨?!?p> 夏夢煙站在她面前,聲音輕輕柔柔:“祖母賣孫女都沒被戳脊梁骨,我這算什么?!?p> 若不是關(guān)乎夏興巖的前途,夏老夫人真不想見這個孫女:“不管你原不愿意,必須回平安侯府。我問過,你手里的和離書是藺老夫人代筆,只要平安侯不承認(rèn),你們就不算和離?!?p> 夏夢煙緩緩走到門口,望著園中的青松,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它無關(guān):“那我等著平安侯上門,到時候祖母就知道,和離書算不算數(shù)?!?p> 萬氏見夏老夫人就會你你你,此行的目的根本沒達(dá)到,剛想開口,掃過院子門口處一抹墨色,眼睛一轉(zhuǎn),噗通跪下:“夢煙,你就算有怒氣,也不該朝老夫人發(fā)火,我們也是替你著想。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根本無法嫁給段世子,為了孩子,還是和平安侯復(fù)婚吧?!?p> 夏夢煙挑眉,不明白萬氏為何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二嬸覺得平安侯好,不如將二妹嫁給他。”
“平安侯乃朝廷肱股之臣,我們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萬氏捏著帕子低泣,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我們不求大富大貴,只盼著你妹妹能嫁良人,夫妻和睦,我們死也能明目了?!?p> “還是那句話,若二嬸覺得是我耽誤二妹,就搬出夏家,反正……”
“夏夢煙,原來你是這樣的女人?!币坏狸幚涞穆曇魪拈T外傳來,打算夏夢煙的話。
夏夢煙聽到熟悉的聲音,身體本能的退后,厭惡的感覺涌上來。
藺夜闌快步走進(jìn)來,扶起萬氏,惡狠狠瞪向她:“仗著手里有銀子,就拿捏長輩,夏夢煙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真讓人討厭?!?p> 昨日他剛回京便聽說平安侯府走水的消息,看到母親歪著的嘴,而身邊只有一個丫鬟,打聽之下,才知道夏夢煙從鎮(zhèn)北關(guān)回來后,便回了娘家。
更可氣的是,夏夢煙居然逼著母親寫下和離書,想帶著他的孩子走,休想。
藺夜闌一步一步靠近,腦海中響起京中流言,還有剛剛?cè)f氏的話。怪不得夏夢煙在鎮(zhèn)北關(guān)無理取鬧,回來后逼著母親替他寫下和離書,原來是想攀高枝。
他頓足,目光落在夏夢煙的腹部。
京中世人皆知,段世子和夏夢煙青梅竹馬,而他們只有一次,就有了,難道這個孩子是段翊辰的?
所以夏夢煙著急和離,是怕事情暴露?
“夏夢煙,這個孩子是誰的?”
夏夢煙一驚,目光有瞬間的呆滯,這孩子是誰的?難道藺夜闌懷疑自己給他帶綠帽子?
可笑,自己和別人不清不楚,還猜忌她。
本以為再見對方,自己會憤怒,可聽到藺夜闌的質(zhì)問,夏夢煙心里最后一絲舊情,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