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德中學(xué)。
她未來一年多要待的地方。
這是一所私立學(xué)校,聽說能到這讀書的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可以吹牛的。
耿頌楠第一次到樹德周邊,之前從來沒有踏足過這一片。
校門口幾個大字鑲著金瓦片“樹德樹仁”“才思泉涌”。
她的教室在高二七班,一到七班為文科班,八到十六為理科班,另外理科單獨設(shè)立了一個競賽班,專門為走這條路的考生準備師源。
但現(xiàn)在還沒分科,在一個月后才會進行考試摸底分科。
很不幸的是這個學(xué)校大得離譜又彎彎繞繞,耿頌楠幾次走錯教學(xué)樓和樓層。最終還是克服社恐問同學(xué)才知道自己在高二七班的樓上。
那個同學(xué)的表情也是微妙極了。
耿頌楠的臉紅了一片,等下樓回教室班主任已經(jīng)在下達開學(xué)通知。
她剛來并沒有領(lǐng)到校服,穿著粉色的棉服躇在前門,聽著老師訓(xùn)人的聲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禮貌下,準備等她說完再打報告。
可剛開學(xué)誰有心情聽這些東西,心緒早已飛到天上去。
也就注意到了門口這個小小的披頭發(fā)的女孩,乖乖的跟被訓(xùn)斥的是她一樣。
索性有人趁機打斷這四處噴濺的說責(zé):“老師有人找?!?p> 齊齊看向門口。
耿頌楠被迫打了個報告,強撐著怦怦跳的不尋常的心跳迎著好奇打量的目光進去。
班主任是個三十左右的干練女性,手搭在女同學(xué)的肩上,親和力十足。
“這位是咱們的新同學(xué),大家歡迎歡迎?!?p> 老師鼓掌將舞臺讓給她。
“耿頌楠,”她在黑板寫下,粉筆被帶得飄逸,“我之前是五中的,接下來希望在樹德和你們一起走過這一年多的時光,不負遇見。”
希望我們在各自閃閃發(fā)光的領(lǐng)域發(fā)揮完自己的所有顏色。
不要讓膽怯失了機會。
....
耿頌楠的同桌是一個大眼睛雙眼皮的北方女孩。
在這個南方學(xué)校遇到北方的小姑娘耿頌楠有些好奇。
她也就問了。
“你是一直在安宜生活嗎?”
溫菱眼睛眨眨,毫不避諱道:“我繼父的工作在這邊?!?p> 撐著腦袋,低垂著眉眼。
“跟著他家遷到了這兒,好像是十五歲的時候吧?!?p> 耿頌楠沒料到是這么一回事,吐了句抱歉。
正打算扯幾句話就被班主任叫走了,溫菱看著她的背影發(fā)愣。
班主任帶她去領(lǐng)校服后把人領(lǐng)到了辦公室。
“我看過你在五中的成績單,想問問你的分科打算?!苯忉屨f:“七班我是接著帶,一個月分科考七班化為文科重點班,理科重班是十六班,還有一個競賽班?!?p> “我們這的規(guī)則和五中不一樣,每次的期末考成績決定所在班級,重點班是固定的,人流不是。”
文科七個班級文1在七班,依次類推。重點班有固定名次,一般有差不多二十個人為中考或其他學(xué)校特殊招進來的學(xué)生,屬于天賦型,沒人堪比之,有一定的價值,這是不變的,不看排名。
只要他們發(fā)揮穩(wěn)定就沒人撼動得了。
重點班五十個人,剩下按排名排入,只要掉到三十開外,下學(xué)期或特定考試進入新晉者班級。
每一場考試不僅僅是檢測自己,還是決定學(xué)習(xí)環(huán)境的戰(zhàn)爭。
“五中你選的文科,上學(xué)期末你們學(xué)校與兩校聯(lián)合英語比拼大賽,你拿了二等獎,很不錯?!?p> 梁簡由衷夸獎:“你從五中那樣的環(huán)境殺出來,和我一個老同學(xué)有幾分相似,我已經(jīng)很久不見有這股沖勁的學(xué)生了?!?p> 耿頌楠:“謝謝老師?!?p> “我還是選文科,文科給人太大的渲染,我的強項在這兒,不會輕易改變的?!?p> 七班,給人的誘惑力太大,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梁簡了然地點點頭。
回到班級,她坐在座位上收拾東西,小同桌不知道去了哪。
她拿出手機劃消息,有幾條給媽媽發(fā)的到現(xiàn)在都沒回。
她有些擔(dān)心。
準備下午放完學(xué)回家一趟,晚修前趕回來。
直到看到突兀的備注“林北禎”對話框:[林北禎。]的未讀消息紅點。
昨天回家后她早早就睡了,沒注意到他的消息。
禮尚往來她也回了個自己的名字,只是尷尬的氣氛在這一瞬起來了。
對方可能沒看消息,耿頌楠不在意地點出去回荀彗寧消息。
什么彗星:[我到家嘍?。?p> 她回好的。
-
10:27
什么彗星:[一想到你不在五中了我的心就空虛虛的。]
什么彗星:[頭一次那么恨我那不入眼的成績!]
4:08
什么彗星:[失眠了,還好五中晚幾天開學(xué)。]
7:45
什么彗星:[臥槽?。。?p> 什么彗星:[我剛剛出門遇到個巨巨帥的男人,有一種破碎感。]
-
耿頌楠的嘴角就沒下來過,以至于旁邊來了人坐下都沒發(fā)現(xiàn)。
一直到上課兩人也沒再說過話,安靜得仿佛兩個世界。
耿頌楠是想說話的,但同桌至始至終都趴著,時不時不舒服動幾下,拒絕交流的樣子。
這倒和剛剛判若兩人了。
耿頌楠煎熬地過完一節(jié)課準備給水杯裝水。剛起身衣角就被小幅度地拉了下。
活力用不完的同桌現(xiàn)在病殃殃的,像只小狗嗷嗷待哺:“能幫我打杯水嗎謝謝?!?p> 她突然就想到了荀彗寧家的小狗,每次她來和走都是可憐的模樣。
前桌女生注意到動靜,主動從背包拿出一個暖寶寶給溫菱暖。
耿頌楠看著這些舉動,只覺得女性間的心疼是這個社會不可缺少的。
知道她這個特殊時期,耿頌楠默默擋住了出風(fēng)口。
等她一覺醒來,人又精神了。
下午大掃除,七班學(xué)生跟著老師去樓上空教室搬桌椅到對面樓。
為此嗷嚎聲四起。
但無可奈何還惹得梁簡大發(fā)雷霆。
站在教室門口排隊,不少男生帶頭站前面搬一套。后面的女生搬桌子或椅子。
溫菱不滿意道:“明明那么多班為什么就喊我們班,從三樓爬到對面四樓,這真的是要我的命?!?p> 她那恢復(fù)的精神氣又被敗光了。
耿頌楠也有點情緒,明明梁簡已經(jīng)拒絕過這個老師很多次,結(jié)果人家直接殺到班級叫學(xué)生去搬。
誰叫人家是主任呢,聽說還跟梁簡不和,只能折騰學(xué)生了。
一套桌子的重量,她撐撐應(yīng)該也行。
剛想開口“要不然我一起搬了,你裝裝樣子就行了”。
就聽到溫菱朝著對面班級幾個男生喊了一聲:“那邊的男同學(xué)來幫個忙唄!”
排隊的人循著視線看去,耿頌楠看見在后門也看著這邊的林北禎,對視三秒她移開眼。
林北禎笑了聲,掃旁邊的男生:“人家叫你呢。”
溫菱被那些灼熱的眼光盯著倒不覺得有什么,依舊望著那個男生,看著他奈何不了自己一步一步過來。
以及后門那些男生。
聽到他們和老師開玩笑,梁簡笑著叫她們回去就知道事成了。
耿頌楠還在驚訝于那個場面。
林北禎過來時跟她說了個口型‘看手機’,她沒想到他會在公共場合和她對這些暗號打招呼。
也不是什么暗號,屬于單方。
只是在她驚詫看有沒有人注意時看到剛剛林北禎旁邊的男生從溫菱前面過時摸了她的臉。
滿是占有的意味。
在她看來這不是普通同學(xué)的交情,或許這才是她敢叫的原因。
她在打量的同時別人又何嘗不是。
他們太過大膽了。
回班級后她猛灌了幾口水,溫菱趣味的看著她,開口:“沒有什么想問問我的嘛?”
耿頌楠聽到后被嗆了水,現(xiàn)在溫菱的樣子和古代剛享受完的帝王大差不差,十分愉悅。
“你們怎么敢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毫不掩飾驚愕之色:
“不會耽誤學(xué)習(xí)嗎?”
荀彗寧嘴上天天說著要談戀愛,和挺多男的都玩得來,但一直沒敢談。雖然成績擺那了,也好歹是個中上的。
溫菱噗呲一聲,摸摸她的頭:“談戀愛很爽的,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耿頌楠想她應(yīng)該不會有那個時候了。
“這個學(xué)校人才濟濟,對這些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鬧事老師最多口頭警告幾句?!?p> “學(xué)習(xí)呢,夠用就好了,多了反而是累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