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會死!
“原來……”
“……只是一個夢嗎?”
我有點遺憾地坐床上,本來都接受現(xiàn)實了,
可“夢”里的一幕幕,
玄冽說的每一個字,他那嫌棄的小表情,全都?xì)v歷在目。
叫一個——高清的帥!
這能是夢?
才怪!
誰家做夢醒了一回憶不是糊成一團(tuán)的?
“那是……托夢?”
我悚然一驚。
難道是……嘎了?
仔細(xì)一想又不對,神仙妖魔鬼怪貌似也有這功能。
“有力氣托夢,夢里見我,不知道順便吹口氣,好歹給那嬰兒詭吹飛了啊?!?p> 我滿腔的怨氣啊,如有實質(zhì)。
要說之前還有點不太確定,這會兒我是真的肯定,
玄冽,自稱是我夫君的男人,
真的在夢里來過了。
這會兒,我左臂上的胎記和龍紋身處,還在滾滾地發(fā)燙,就跟點了一晚上盤香的銅香爐似的,擱上去都能暖手。
這要不算是決定性證據(jù)的話,我還有一個……
我瞄了一眼床上擱著的鏡子,里面映照出我一臉的嫌棄,至少有玄冽七八成的神韻。
帶著滿臉嫌棄,我把手伸進(jìn)了睡衣里一陣摸索,再掏出來時候,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樣?xùn)|西。
一枚,鱗片!
如魚鱗而大,
似蛇鱗而硬,
從不同角度看過去流轉(zhuǎn)著各異的,但是同樣絢爛的光。
如水一般。
“還說不是色狼……”
“……這都蹭得掉鱗了……”
我吐槽著,其實心里面清楚,這是玄冽特意給我留下的。
留下這么一枚鱗片,興許比他入夢我還要難得多。
可是……
你倒是順道留下說明書啊夫君~~~
我捏著“龍鱗”,莫名地想到他在夢里的那聲夸贊。
有沒有一種可能……
玄冽夸我,不是因為我讓嬰兒詭跳了5分鐘的舞,
而是,
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報了他的名。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這枚鱗片的用法應(yīng)該也是……
擦。
我默默地把“龍鱗”貼身收好,剛剛只是在腦子里面想一想,就感覺好羞恥。
與之相比,
引吭高歌一曲戲劇唱腔,又沒有那么難接受了。
我伸手撫摸了一下珍珠耳釘,認(rèn)真地道:
“還是你好。”
珍珠耳釘一顫,似在發(fā)抖。
我胡言亂語加吐槽了半天,也把宿舍里的情況觀察清楚了。
宿舍很明亮,陽光很明媚,
空氣中有清新的味道,像是把被子在大太陽底下曬得夠夠的,
再蒙在腦袋上聞到的那一種。
比起昨晚無處不在的陰冷,
簡直就是陽光房與太平間之間的鮮明對比。
“只是……,人呢?”
“我的舍友們呢?”
我東張西望了一下,確定宿舍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哎……”
“又是這樣……”
我以手捂額,已經(jīng)可以想見一整個白天都將看不到她們,
到了晚上,
她們又一個個充滿著異樣地走進(jìn)來,
各自在我床頭站上一會兒,
再躺回自己床上,
開始說著讓人寒毛卓豎的話……
嘶……
只是想一想,我的汗毛就不聽使喚地要站起來了。
這時,
突然——
“砰~”
宿舍門猛地打開。
這動靜,一聽就是拿腳踹,手推不出這個動靜。
“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蘭溪月,再賴床早餐沒你份了啊,廣式早茶了解一下。”
“快點下來洗漱吃飯,不刷牙不準(zhǔn)跟我用同一個筷子?!?p> “……”
嘰嘰喳喳,跟菜市場活禽區(qū)暴亂似的,吵得人腦殼疼。
我的臉上,卻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這才是我熟悉的,
曉琳、李瑤、周穎。
她們拎著大包小包,每個人沒有手可以使喚了,只能拿腳開門。
她們燦爛笑容掛在紅撲撲的臉蛋上,可以想象一定是一路上打打鬧鬧回來的。
以前的習(xí)以為常,
甚至覺得吵鬧,
今天卻覺得真好,真的很好呢。
“來~來啦~”
拉開蚊帳拉鏈,翻身下床,趿拉上拖鞋,
我一時無法分辨究竟是她們燦爛的笑容,
還是明媚的陽光給了我勇氣,
我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洗手間,
飛快地刷牙時候,還四下打量了一下。
廁所里,
跟往常一模一樣,
昨天發(fā)生的一切,恍然如夢,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要不是我手機屏幕碎得一塌糊涂,劃拉時候都割手,
我說不定還真信了它的邪,真去懷疑下是不是做夢呢。
暫時不去想那些,洗漱完出來在位置上一坐,
同宿舍的四個人,相視一笑,旋即開動。
糯米雞、水晶蝦餃、豉汁排骨,
叉燒包、燒麥、馬蹄糕,
腸粉、艇仔粥,還有蒸鳳爪。
沒有人提什么減肥,講什么儀態(tài),
突出一個風(fēng)卷殘云。
吃干抹凈后,四個人全都癱在椅子上,除了嘴巴,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動的。
“昨天,你們,睡得好嗎?”
我狀若隨意地開口。
有些事情,是逃避不過去的。
曉琳:“一覺到天亮,睡得了可好了?!?p> 我:喂,你先把眼睛上的腫消了再說。
李瑤:“我也是,今天嗓子都不疼了?!?p> 我:你翻來覆去一晚上,脖子、腰該疼了吧。
周穎:“嘻嘻,我做了個美夢,嫁了個老公可帥了,還生了一個萌娃,巨戀媽?!?p> 我:哎,我就假裝沒聽到你的夢話。
每一個都想極力地去強調(diào),
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
可是猶疑的目光,黯淡的眼神,全在無聲地悲觀著。
“蘭溪月,你呢?”
曉琳看著我問。
“我?”
我摸了摸鼻子,郁悶地嘆氣:“我也做夢了,夢見有人解開了我的衣服,鉆進(jìn)了我的懷里,還偷偷地親我?!?p> “然后呢?”
三個人精神一振的樣子。
我:“我一睜眼,看到一個又高又帥的花美男站在我床頭,跟我說……”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拿捏出玄冽的腔調(diào)來,“我是你的夫君?!?p> “哇……”
曉琳她們?nèi)齻€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騙你們的,怎么可能嘛?!?p> 我笑著說著假話,
忽然有點明白了她們的心思。
周穎幽幽地嘆氣:“我們做的夢要是真的就好了。
昨晚,我家里又給我打電話了,讓我退學(xué)回去結(jié)。
說,鄰居、親戚都在說,等畢業(yè)都老姑娘了,
他們還說,不結(jié)婚,不生娃,死了都沒地方埋。”
我眼睛瞪大了。
我這暴脾氣,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人!
曉琳“呸”地一聲:“就是欺負(fù)周穎你脾氣好?!?p> “要是換成我……”
我識趣地捧哏:“換成你怎么懟他們?”
曉琳冷笑:“換成我,我就說,埋什么埋,等我要死了,就死他們家門口,我看害怕的是誰?”
“你呢,李瑤。”
李瑤沙啞著嗓子,看看我們?nèi)齻€,幽幽道:
“我也不埋,就看你們仨誰有看上的,又買不起的房子……”
我接著捧哏:“你想干嘛?”
李瑤:“我去死你們看上的房子里去,幫你們把價格打下來?!?p> 我:……
曉琳:……
周穎:……
我謝謝你啊。
李瑤學(xué)著曉琳的樣子,來了個擊鼓傳花:“周穎,你呢?”
周穎:“我?我也不用埋,我這人比較內(nèi)向……”
她主動地看向我。
好嘞,捧哏起來:“那怎么辦?”
周穎:“砌墻里好了,最好是電視墻?!?p> 我:……
嘶。
別人在看電視,你在看他們是吧?
我暗暗發(fā)誓,電視墻什么的,以后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家里。
這時,曉琳、李瑤、周穎齊齊看向我。
擊鼓傳花到我這了是吧?
我輕笑,起身,向外走去:
“我就不用了吧。”
“我覺得,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