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老爺被抓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不知是因為昨天那一番折騰，還是這副身體中過毒，周韻程感覺十分疲憊，一夜無夢地睡到天亮。
再睜開眼睛，還有點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小姐醒了嗎？”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這是夫人今早給你做的點心，現(xiàn)在要起來嘗嘗嗎？”
夫人？周韻程回想起了昨天的種種：哦，我是穿越了，還遇到了另外一個也是穿越過來的夫人。
一邊想著一邊起身回道：“夫人在家嗎？”
“在的，她說晚點就過來看你?！毙⊙绢^回道。
周韻程看了看說話姑娘，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兒，剛到小姐房中?！毙觾悍魃淼?。
“剛到？”周韻程問道：“之前的丫鬟去哪兒了？”
“杏兒不知，”杏兒低著頭回復(fù)：“只聽管家說之前小姐院兒里的伺候得不好，才讓小姐遭了這么大的罪，老爺夫人的意思是里里外外的人全部換掉了才好?！?p> 全部換掉了？周韻程心理起疑：那豈不是問不到這正主是怎么中毒的了？
還沒想明白，周韻程已經(jīng)看到了擺在桌上的...奶油蛋糕。
“這個？”周韻程心理想：我這是穿到個什么亂紀元了么，奶油蛋糕這種東西是可以出現(xiàn)的嗎？
“這個是夫人親自做的，”杏兒說：“夫人以前雖是非常有名的廚娘，但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自下過廚了，她說這次小姐遭了大罪，可不得吃點好的。”
周韻程仔細看了看，這其實就是最簡單的戚風(fēng)蛋糕，分成三片之后加了奶油和水果當夾層，再在上面抹了淡綠色的奶油，裝飾了些水果。嗯，居然還有姜餅人，夫人好品味。周韻程心里一邊想著，一邊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送嘴里。
“好吃！”周韻程脫口而出：“奶香味這么重，還不膩，肯定是動物奶油?！?p> “動物奶油是什么？”杏兒在旁邊疑惑到。
“就是這個啊，”周韻程指了指蛋糕上的奶油：“還有股抹茶的味道，應(yīng)該是加了抹茶粉?！?p> “原來如此。”杏兒嘴上這樣應(yīng)和著，臉上卻明顯還是似懂非送的樣子。
周韻程本就是個吃貨，加上之前生病，很長時間都沒有放肆地吃東西了，所以這個蛋糕她吃得格外香。邊吃還邊招呼杏兒幫她泡壺茶。
“你慢點吃，別噎著?！毙觾耗樕虾?，邊給周韻程倒茶邊說。
周韻程很快將蛋糕吃了個精光，茶水也下去兩杯，終于感覺回了點血。
“夫人什么時候過來？”周韻程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聽她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了。
“剛才小梨花已經(jīng)過去通報說你醒了，估摸著很快就會過來了吧。”杏兒說道。
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忙忙慌慌地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話還沒說完，被門檻兒一絆，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小梨花！”杏兒喊了一聲，趕忙上去扶起小姑娘：“怎么了這么著急，你慢慢說?！?p> “我剛剛，我剛剛過去跟夫人稟報小姐你醒了，”小梨花帶著哭腔，邊說邊咽了咽口水：“就看到，看到...”話還沒說完，小姑娘竟然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看到什么了？”杏兒著急地追問。
“看到官府來了人，把老爺帶走了！”小梨花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像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帶走了？”周韻程臉色沉了沉，雖說她剛穿過來，跟這個家也沒什么感情，但是既然都叫她小姐，那這老爺要是這么快就倒臺了，自己是不是也會遭到牽連？況且夫人昨天還幫了自己，他們夫婦遭殃也是周韻程不想看到的。
“為什么會被帶走，說了嗎？”周韻程想了想開口問道。
“不，不太清楚?！毙±婊ǚ€(wěn)了穩(wěn)情緒說道：“只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說材料的質(zhì)量不好什么的?！?p> 材料的質(zhì)量不好？周韻程心里想：這么句沒頭沒尾的話也沒什么作用，看來還是得去找找夫人問問。不過，材料質(zhì)量不好，這話要擱上輩子，我可不樂意聽。
“夫人呢？”周韻程接著問。
“不，不知道?！毙±婊ㄕf：“我看到老爺被帶走，就趕緊跑回來通報小姐了?！?p> 這姑娘年紀太輕了，做事兒難免咋咋?；５?。周韻程心里想著，嘴上對著杏兒說：“你先帶我去夫人那里吧，我們?nèi)タ纯??！?p> “好的，小姐。”杏兒說道：“可是，你還沒梳洗，衣服也還沒換。”
“小梨花，”周韻程說：“你先去夫人院里，她如果還在，就說我馬上過去，她如果不在院里了，問清楚在哪兒能找到她?！?p> “好的，小姐?！毙±婊奔泵γΦ剞D(zhuǎn)身準備往外跑。
“小梨花！”周韻程喊了一聲，小梨花一驚一個哆嗦，停了下來。
“你先穩(wěn)一穩(wěn)，別慌，什么事兒有我呢。”周韻程說道。
小梨花臉上一震，沒想到周韻程會這么說，然后像是定了定心，穩(wěn)了穩(wěn)神，鄭重地點了點頭后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小姐，你似乎，和傳聞中不太一樣?！毙觾嚎粗±婊x開的背影，突然開口道。
“傳聞中我什么樣的？”周韻程問。
“傳聞中你脾氣乖張暴戾?！毙觾赫f：“可在我看來，你完全不是那樣。而且你說話的方式，很...特別。”
杏兒說得隱晦，其實之前的周韻程，不光脾氣乖張暴戾，而且是出了名的愛慕虛榮，仗勢欺人。周家雖是商賈，但是因為家大勢大，所以周韻程常常仗著自家雄厚的財力，欺凌別人。
“我還是先洗漱換衣服吧?！敝茼嵆搪牭眯闹幸活D，這小丫頭挺敏銳啊，趕緊換了語氣：“我的意思是，你趕緊伺候我洗漱更衣吧?！碑攧?wù)之急還是得先弄明白老爺?shù)降自趺戳?，現(xiàn)在也只能從周夫人那里聽一下這里的具體情況了。
杏兒引著周韻程坐到臺前，又招呼人打了水來給她漱口洗臉，接著便讓周韻程對著銅鏡給她梳頭。
這是周韻程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臉。銅鏡里的自己十五六歲的模樣，皮膚細白透亮，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膠原蛋白臉。細眉圓眼，是符合周韻程自己審美的小翹鼻，嘴唇不薄不厚，在整張小圓臉上還是顯得十分精致。
不賴嘛，周韻程心里想著：雖然我之前也算是好看，但是畢竟年齡到那兒了，哪里比得上如今這水靈。
杏兒的手巧，很快給周韻程梳好了一個簡單好看的發(fā)髻。換好衣服，周韻程沒有再多耽擱，帶著杏兒往夫人那里去。
剛踏進夫人的院門，便聽到一個慌張的男聲傳來。
“夫人明察！我們真的沒有中飽私囊，采買不合格的木材！”
尋著聲音，周韻程往里望去，只見夫人高高地坐在正廳的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個厚厚的本子，而堂下，跪著三個男人。
“如若你們所說，為何剛府衙的人會說我們提供給王府，用于修建閣樓的材料有問題？”夫人的聲音十分沉穩(wěn)，絲毫聽不出慌張，如果不是周韻程知道老爺剛被帶走，肯定會認為這是一次尋常的問話。
“我...我們也不知啊。”另外一個男人回道。
這時，周韻程已經(jīng)帶著杏兒來到堂前。
“你來了。”夫人看到周韻程，淡淡地說了句：“家里有點事，現(xiàn)在沒有時間和你詳聊，你且先回房養(yǎng)著，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再去找你?！?p> “我聽說了。”周韻程開口道：“過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p> 說完，周韻程走到夫人身側(cè)，伸手接過她手上厚厚的本子，果然如自己所料，這是材料的采購清單。
“你是會計？”夫人順勢將本子遞給周韻程，壓低了聲音問道。
“算是吧?！敝茼嵆贪櫭伎焖俜喼掷锏谋咀?，問道：“這帳誰做的？”
“是我?！比齻€人里稍微穿得好一點男人開口道。
“這個是賬房老張?！狈蛉私榻B起來：“另外兩個是負責(zé)采買的小李和小何。”
“老張，你這個只是材料出入清單記錄，沒有蓋章的采購單和質(zhì)檢報告啊?！敝茼嵆烫а劭戳死蠌堃谎邸?p> “清單記錄？采購單？還有什么...什么報告？”老張一臉懵。
“我的意思是，你這個賬本，只有木材的進項和出項的記錄，應(yīng)該還有你們采買木材時候跟商家確認材料合格的憑證吧？”周韻程盡量用他們能夠理解的語言來闡述，她確實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里專業(yè)術(shù)語該是什么。
“有的，有的。”老張這下聽明白了：“有一部分在賬房里，有一部分還在商家那里?！?p> “就這次出事這個閣樓的，在哪里？”周韻程問道。
“哦對對，應(yīng)該...應(yīng)該在賬房里?！崩蠌堃宦犝f老爺被帶走，太緊張了。
“那你趕緊去清理出來我看看?！敝茼嵆陶f道。
“來不及了，”夫人打斷道：“現(xiàn)在老爺那邊是什么情況我們不太清楚，現(xiàn)在慢慢來查賬不太現(xiàn)實?！?p> “那老張，你把相關(guān)的資料全都拿給我，”周韻程轉(zhuǎn)頭看著夫人：“我們邊往老爺那邊走，邊看材料?！?p> 老張聽周韻程這么說，看著夫人。夫人思考了一下，對著老張點點頭。老張走后，夫人問周韻程：
“這么短時間你看得出來問題嗎？”
“說不好。”周韻程看看陰沉沉的天空說：“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