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逃離與計劃
后來宋聽禾也是真的徹底放棄了。
她不再問任何關于這些的話,只有自己明白,不可能這樣就離開。
除非他死了。
書房還沒有找到機會潛入進去,他的把柄還沒有被自己找到,這下他掩蓋的毫無破綻的一切,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宋聽禾在房間里都快悶得發(fā)芽,她嘗嘗趴在陽臺發(fā)呆。
那天上午外面晨曦溫暖,院子里也十分安靜。
她托著腮在陽臺呆了很久,最后竟然萌生了一個不太現(xiàn)實的想法。
從這里跳下去!
這是二樓,大概也就是十多米的高度罷了,從這里爬下去的話在中間處還有一根落腳的凸出地。
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從這里一步一步到下邊兒去。
她被自己這異想天開的想法驚訝到了。
但是為了逃出去,宋聽禾決定還是這樣做試試!
如果出去了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割腳!
這個掙脫不掉的枷鎖,總有辦法的!
大不了就是以后的日子少一只腳罷了。
宋聽禾斗志滿滿,什么也不想了,說干就干。
如果這次就真的碰巧讓自己逮住了空子呢?
她抓著陽臺的欄桿往下面一點一點縮著,踩著墻上的凸出物。
終于摸著墻壁忐忑的到達了中心位置,這下下去也就五六米的樣子了,宋聽禾決心奮力一搏了。
盡管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汗珠,可是此刻,她不得不選擇相信自己的想法了。
這種地獄般的日子,她實在是一天也不想過了。
或許是高度確實有點超出了自己的預料范圍,盡管已經保證好了自己的姿勢和反應,可是宋聽禾還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種幾乎接近于上房揭瓦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干。
全身傳來了一陣陣痛感,身下是軟綿綿的草地,這給她緩釋了許多疼痛感,就像羽毛撓著自己的皮膚一樣,還有點癢癢的感覺。
宋聽禾借著這一面的玻璃看見了室內,里面空空的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不過好奇怪,這次居然沒有那么多人巡視著,他們去哪里了?
宋聽禾疑惑了一秒之后又趕緊想著自己的任務。
這里她是不熟悉的,所以要盡快找到出去的路。
這個豪華的外觀下其實是隱藏了無數(shù)罪惡的溫床,滋生了邪惡。
她手忙腳亂地貼在墻壁上,著急地朝著草坪對面的樹林奔去。
那里隱蔽性很強,自己可以去先躲著,但是江憂能夠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她必須第一時間去醫(yī)院。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計劃和必須抓緊時間的行動讓她緊張極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
宋聽禾在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張,但又透露著欣喜。
她給鄧柏林發(fā)了消息,讓他替自己找好醫(yī)院。
或許,可能鄧柏林所在的醫(yī)院。
鄧柏林知道自己有愧于他,所以要盡快感謝他。
倒是正在車上的江憂,看見了屏幕上移動的小點陷入了沉思。
他陰沉的臉似乎猜到了什么。
車后放著很多東西,都是喜慶的生日主題。
江憂今天本是想要親自布置一個宋聽禾的生日宴會所以撤走了人員,可是卻沒有想到宋聽禾居然趁機做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舉動。
江憂沒有讓人防守,他今天就想看看宋聽禾想要干什么。
逃跑這種事不過就是兩個人之間的躲貓貓小游戲罷了,江憂從不會擔心宋聽禾會消失。
除非她死了,他都得找到尸骨。
宋聽禾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么順利,她在林子里摸索了很久,找到了一條小路,而小路的盡頭就是大門。
她確認了這扇大門周圍沒有人守著,而且連打掃的痕跡也不是很明顯。
于是宋聽禾便膽著大子邁向了這扇有些銹跡的鐵門。
上面沒有上鎖,宋聽禾就這樣通過這條被遺忘的路和門走到了外面的世界。
宋聽禾自己也不清楚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畫面了,人聲鼎沸,汽車交鳴,每個人都自顧不暇。
這些原本是很正常的社會現(xiàn)象此刻讓宋聽禾感受到無比的親切和懷念。
如果沒有江憂,自己會正常的活著,而不是被變態(tài)的禁錮和瘋狂的尾隨。
宋聽禾不敢發(fā)呆,她迅速叫了的士給了他一個地址。
一個醫(yī)院的名字,宋聽禾告訴他:“請開快點,越快越好。”
越早拿下這個該死的腳鐲就越好。
她及其厭惡這種被人盯著毫無自由和隱私的感覺。
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和身影在視野中一閃而過。
宋聽禾整個人都緊張得心在抖,她手里捏著手機,手心都是汗。
剛到門口,宋聽禾就立馬飛奔了起來,腳上的鈴鐺聲清脆又動人。
剛跑到樓梯口,她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臉龐,白色的大褂襯托著他的沉穩(wěn)。
那是…那個醫(yī)生?!
宋聽禾慌亂地低下了頭,看見了他衣上的名片。
上面寫著清晰的兩個字—賀生。
宋聽禾怎么可能忘記這個人,就是這個拆穿了自己的醫(yī)生。
宋聽禾十分害怕他看見自己的臉,立馬抬手遮了遮。
她不敢回頭再看他,只是賀生停住了腳步看著這個身影。
宋聽禾不敢耽擱一刻的時間,迅速去到了三樓的手術室。
面對這一群醫(yī)生,宋聽禾期待又害怕。
最后,她還是在眾人的視線中進入了手術室。
正上方是十分強烈的燈光,射的她睜不開眼。
在一針麻醉劑后,宋聽禾迷迷糊糊地就閉上了眼睛。
而江憂也改變了路線,他沒回家,而是向著宋聽禾的方向駛去。
那個點停留在了一處。
江憂黑著臉看見了醫(yī)院兩個大字。
他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她會來干什么?
直到他收到了一條來自賀生的短信。
“她好像來醫(yī)院了?!?p> “給我看她在干什么?!?p> 賀生捏著手機去前臺詢問了消息,可是被拒絕了。
他只好趕緊四處問了問護士,知道聽到有人說她去了三樓。
賀生氣喘吁吁地跑了上去,看見了“手術中”三個字。
不出所料,今天上午本來是沒有手術的,那這里面的就應該是宋聽禾。
可是賀生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直接闖進去,這肯定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影響,于是他只能通風報信。
“她好像在手術。”
江憂看見這短短一行字的時候,內心百味雜陳的。
就這么短短的幾個小時,宋聽禾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還去了醫(yī)院做手術。
他大膽的猜測了,只能在內心里祈禱那些只是猜測。
如果她宋聽禾真能做到如此絕情無義…
江憂立刻查了她的聊天記錄,內容里面的字一下一下刺激著他的眼睛,一瞬間他白色的眼眶就充斥了怒火和紅腥。
宋聽禾再一次找了這個叫做鄧柏林的男人。
江憂內心病態(tài)的偏執(zhí)和占有欲瞬間擊潰了他的理智。
當他忍著脾氣終于到達醫(yī)院的三樓的時候,賀生告訴他手術已經做完了。
江憂看著燈暗下來,然后一群人推著面目蒼白的宋聽禾從里面出來了。
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刺激著他的鼻子,宋聽禾的種種作為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看見了那個被取下來的腳鐲,猩紅的眼光充斥著驚訝和無奈。
“接回去?!?p> 冷漠的三個字驚訝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醫(yī)生都愣住了。
“我說我讓你們給我把她的腳接回去,聽不懂嗎?”
江憂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旁邊的墻上,瞬間就讓平整的墻壁留下了一個凹陷。
醫(yī)生上一秒還在疑惑,可是下一秒后又忽然收到了一條指示。
他們無奈,又只好開始了長達八個小時的工作。
手術結束后,宋聽禾因為麻醉的效果一直沒有醒來。
而那個腳鐲,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宋聽禾所有的幻想和計劃都在這一瞬間被江憂撕的粉碎。
哪怕是自殘,她都想要逃離;哪怕是一切辦法,他都不愿意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江憂覺得馴服不了的宋聽禾就永遠當籠中的金絲雀也沒有什么不好。
就算得不到她的愛,但至少還有這個人永遠在自己的身邊,就算這樣,禁錮她一輩子也好。
這種扭曲變態(tài)的愛充斥了江憂所有的理智,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了。
那個很想要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會,此刻變成了病床前的等候。
江憂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出去抽了好幾根煙,可是這樣他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混濁的眼睛最后還是無奈地閉上了。
一聲長嘆息后,他又進入了病房。坐在宋聽禾的床邊,他輕輕地握住了她無力的手,十指相扣得到的歸屬感讓他暫時得到了心靈上的安慰。
至少此刻—宋聽禾還是在自己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