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極夜
北緯72°,格陵蘭海。
“你看,很漂亮是不是?”守夜人拍著昂熱的肩膀,船艙里的人都跑到甲板上來了,他們無一不抬頭望著天空。
漆黑的天幕下掛著幾百道淡青色的極光,變化莫測,像是一幅能夠覆蓋整個天空的長裙,它的邊緣以最輕薄的淡青色絲綢裝飾。
被稱為“神之裙擺”的極光現(xiàn)象又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格陵蘭海的上空
“這樣看起來伊莎貝爾很漂?!笔匾谷孙嬃艘豢诰?。
“被您這樣夸贊我很高興?!币辽悹栁⑿?,“您今天的打扮也很帥氣呢?!?p> “我說昂熱,你在看什么?”守夜人看向昂熱所注視的地方,那是一個女生的背影,紅色的頭發(fā)如瀑般傾落,一身巫女祭祀的衣服更是引人注目。
“嗨嗨,”守夜人大叫,“我的印象里我們可沒有這么漂亮的女孩?!?p> “是啊,沒有。”昂熱看得有些出神,他輕聲說“那個女孩本應(yīng)身在地獄或者天堂?!?p> “嗨!嗨!你們看那邊!海水的倒影里有座島??!”有學(xué)生高聲說。
在“神之裙擺”下,海水也泛著青色,就在船側(cè)方大概幾公里處,青色的海水中倒影著黑色的島嶼,可海面上卻空無一物。
“應(yīng)該是海市蜃樓或者海水投影吧?”古德里安教授說。
“上面好像還有東西...”守夜人微瞇著眼,“那是...燃燒著的龍骨十字?!”
“這是在歡迎我們或者是挑釁我們么?”
芬格爾探出頭來,“陰森森的慎得慌?!?p>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目的地可以確定了,”昂熱望著“神之裙擺”,然后伸手指向海水倒影“極光是大氣電離形成的,如此盛大的極光說明此刻高空密布著高能粒子流,用龍族的世界觀來解釋就是元素亂流。
而這座島就是天空與風(fēng)之王和海洋與水之王的宮殿?!?p> “諾瑪,幫我查下附近一千五百公里以內(nèi)是否有船。”昂熱淡淡地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公布于世的好?!?p> “經(jīng)過雷達(dá)地毯式搜索,附近一千五百公里內(nèi)存在破冰船YAMAL號和一艘橡皮艇。所用時間0.01s。”諾瑪投影在昂熱的身邊,她微笑著說。
“YAMAL號?那艘俄羅斯造出來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昂熱面露難色,感覺事情越來越棘手?!八F(xiàn)在所在的位置?!?p> “先生,它現(xiàn)在就在您的眼前,”諾瑪微笑著伸手指向甲板的左側(cè)。
那是一塊巨大的浮冰,陷在黑暗里像一塊不起眼的街邊石頭,離Arktika號越來越近。
一股寒意涌上所有人的背后,他們都以為那是一塊比較大的浮冰罷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浮冰,他們只要輕輕地改變航線駛離或者憑借著Arktika優(yōu)越的構(gòu)造直接撞過去,然后那塊浮冰會被所有人遺忘。
沒有人會在意一塊浮冰,可現(xiàn)在那塊看起來很普通的浮冰竟然是YAMAL號?沒有人會相信曾經(jīng)名震一時的MAYAL號會有如此下場。
“檢測到MAYAL號內(nèi)儀器正常運行,但沒有檢測到船上有任何的生命跡象?!?p> “有點不對勁,”昂熱皺眉,“明非諾諾芬格爾跟我去那艘船上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我不在的期間由副校長當(dāng)任最高指揮。
“我可干不來……”副校長連忙擺手,“我只能做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我倒不是怕把事情搞砸了,我是怕搞砸之后你這老東西找我玩命!”
“是啊校長,我也干不來……”芬格爾苦著臉哀怨地說?!斑@種事情還是要我偉大的老大凱撒·加圖索來做。”
“不行,”昂熱淡淡地說,“我們需要諾諾的側(cè)寫,這項能力對我們有很大幫助。而凱撒和諾諾是情侶關(guān)系,學(xué)院的規(guī)定里情侶不能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
昂熱撇了一眼凱撒,凱撒淡然眺望遠(yuǎn)方,仿佛一切事情都事不關(guān)己。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凱撒在想什么,毋庸置疑的是他服從了昂熱的命令,他同意讓自己的未婚妻前往YAMAL號進(jìn)行考察。
如果凱撒以加圖索校董的身份要求和他們一起去YAMAL號,那昂熱還真不好拒絕他。
“行了行了,你老大都沒話說,你就快點跟我走吧,我之所以點名要你,是因為你有很大的作用?!卑簾嵊行┎荒蜔_始脫去紳士的外衣露出他老流氓的本質(zhì)。
“真的真的?”
芬格爾一臉興奮,他一高興就喜歡說爛話,“我就知道我還是很有用的!校長你需要我干什么?屠龍對我來說只是動動手指的小事情!如果學(xué)院要我現(xiàn)在去屠龍,請幫我溫上一杯香醇的酒,在它變涼之前我就已經(jīng)把龍王給殺死?!?p> “你是認(rèn)真的嗎?”校長捂臉,他在想自己為什么要和一個神經(jīng)病人對話。
“當(dāng)然不是,”芬格爾立馬哭喪著臉,“像我這樣的廢材,除了吃喝在行之外一無是處,所以校長大人你還是考慮其他人吧,我這樣的人實在沒用?!?p> “你說的有道理,”校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們隊伍里再加上零?,F(xiàn)在出發(fā)?!?p> 芬格爾不情愿的走在隊伍前面,他排在第二位,最前面是昂熱。
“芬格爾啊……”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就像我相信我們最終能夠殺死龍王般篤定?!?p> 芬格爾恍然間抬起頭來,他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漸漸隱入黑暗,仿佛這個男人一直沉默在黑暗中。
“芬格爾啊……”昂熱頓了頓,“你能不能走快點?你從隊伍前面掉到隊伍后面了?!?p> “我也想快啊,”芬格爾吐槽,“可是校長你要我?guī)У南渥訉嵲谑翘亓?。這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這么重?”
“急救藥箱,作為校長我必須要把老師和學(xué)生的傷亡率降到最低?!?p> “可是這藥箱也太大了吧?”芬格爾比了比箱子,“這箱子長度和寬度都快趕上我這體型了。校長我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想吃點藥?!?p> “沒有。”昂熱頭也不回的說,“里面的藥都是治療重傷員的,不到關(guān)鍵時刻不能動它。你知道這次我們來了多少人么?整個學(xué)院的人都集中在這里。”
“師弟你來幫我拿會?!狈腋駹枌⑾渥愚D(zhuǎn)手給蘇玉恒。他甩了甩酸楚的胳膊,可他們才剛剛坐上橡皮艇。
“噢噢?!碧K玉恒將一個比他還大的箱子抱在懷里,像有樹袋熊抱緊一顆大樹的滑稽感。他側(cè)著頭正好面對著零,于是蘇玉恒對她笑笑,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諾諾你能看出來什么嗎?”昂熱問,他們已經(jīng)到了YAMAL號的下方。
“預(yù)計船外冰層厚度為14厘米,可仔細(xì)看的話,船艙里隱約有燈光閃爍?!?p> “按道理來說14厘米的冰層需要三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凝結(jié),可YAMAL號的能源供給只能維持兩個月,也就是說,這層冰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目的是給我們制造一種這艘船荒廢了很久的感覺,可實際上YAMAL號停止使用到現(xiàn)在只有十天不到的時間?!?p> “上去看看吧?!绷阏f著就已經(jīng)開始沿著船上的樓梯向上攀爬。
“甲板上的情況比船外好不到哪里去”諾諾掃視四周,“我盡力看看。”
“當(dāng)時很多人都站在甲板上……幾乎船上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他們都是在……看‘上帝裙擺’!我感受到楚子航了,他孤單的站在人群里,表情嚴(yán)肅?!?p> “之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楚子航和另外一個人像是在追趕什么,他們離開了YAMAL號。在楚子航離開以后甲板上的人都消失了,沒錯是消失。我無法估計他們是怎么離開甲板的?!?p> “楚子航他們上了橡皮艇?!绷阏f,“之前諾瑪檢測到Y(jié)AMAL號和一艘橡皮艇。而那些消失的人,可能是他們看了‘上帝裙擺’的緣故,楚子航正是因此而警戒?!?p> “零說的對,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找到那艘橡皮艇?!卑簾狳c頭。
甲板的另一側(cè)突地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快速的移動。
這艘船上本應(yīng)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最好的情況也就是有人在他們之前登上了YAMAL號,可是除了他們還有誰在格陵蘭海這一帶?
“過去看看?!卑簾釋χK玉恒和芬格爾說,“各位女士就原地待命吧。”他說著的時候特地看了眼繪梨衣。
“沒事的,我一會就回來?!碧K玉恒輕聲說,他和繪梨衣對視,許久之后繪梨衣才松開他的衣服。
“我數(shù)三下,然后你們踹門我沖進(jìn)去?!卑簾岬吐曊f。
“三……二……一……”
芬格爾和蘇玉恒一個助跑然后抬腳踹門,就當(dāng)他們剛剛抬起腳時,門內(nèi)傳來一陣笑聲,那笑聲擁有魔性,令人不寒而栗卻又感到熟悉。
“等等……”蘇玉恒還沒說完,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海洋里這么大,不一定只有人才能上YAMAL號來。
門猛的打開,里面出現(xiàn)一個黃色穿西裝的海綿和一個粉紅色穿沙灘褲的海星。
“派大星我們?nèi)プ剿赴桑 ?p> 橡皮艇沿著浮冰間的裂縫前進(jìn),兩側(cè)都是矮墻般的冰塊斷面,他們距離YAMAL號越來越遠(yuǎn),那艘船又變成了一塊不起眼的浮冰。
橡皮艇繞過一塊巨大的浮冰,眼前的海面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海面下那倒影島嶼變得更加清晰。因為巖壁呈規(guī)整的半圓形,所以它看起來很像大海的漏洞。
“我看見那艘橡皮艇了。”蘇玉恒手指遠(yuǎn)方一個難以分辨的影子。
或許是從小就喜歡一個人夜晚呆在天臺的緣故,很多時候他在黑暗里都能看清楚很多的東西。
“上去看看?!卑簾嵬撬蚁鹌ねВ凵耧h忽。
“你們待在這里別動,我和路明非上去?!眱伤蚁鹌ね嗲械臅r候,諾諾忽地站了起來。
“路主席沒意見吧?”
“沒有。”蘇玉恒站了起來,他望了望繪梨衣。不知道為什么他越來越在意繪梨衣感受,如果繪梨衣覺得不喜歡,那么他就不會去做。
他有種莫名的恐慌,他害怕失去眼前的女孩。
“這艘船上曾經(jīng)坐了許多人,一群特種兵。楚子航也在這艘橡皮艇上。”諾諾俯下身撫摸著橡皮艇。
“楚子航站在這里”諾諾站在楚子航曾站過的地方,“然后跳了下去。”
“他們都從這里跳了下去?!敝Z諾回到另一艘橡皮艇上,“校長,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發(fā)送信號彈?!卑簾岢槌隽苏彰靼l(fā)射槍,跪姿發(fā)射。那枚信號彈像混沌黑暗里突然劃過的光芒,尾巴拖著耀眼而修長的光輝,打破了沉悶且緊張的寂靜。
一枚耀眼的綠色信號彈從橡皮艇上射入‘神之裙擺'的下方。
“嗬喲,挺好看的?!备毙iL興奮地拍大腿,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昂熱所發(fā)出的信號彈。
“副校長,那是我們裝備部新研發(fā)出來的信號彈!”有人站出來自豪的說。
“很抱歉打擾你們對信號彈的探討,”愷撒捂臉,“因為我覺得那是昂熱校長告訴我們沒有危險,快點過去?!?p> “他們趕來估計得花上一段時間?!卑簾嵴玖似饋?,眺望著MALA號?!霸谶@段時間里,我們不能空等浪費時間。”
“校長你的意思是?”芬格爾愉悅地說,“我們可以舉行一場小型的座談會?八卦一下?這點我在行!”
“校長的意思是想叫幾個人潛水到海平面以下去觀察,那座島其實是在海平面以下?!敝Z諾白了一眼芬格爾。
“那誰比較適合呢?”芬格爾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校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芬格爾嚎啕大叫:“不會是我吧?”
橡皮艇上的人幾乎都點了點頭。
“我下去吧。路明非和我一起。”零默不作聲地脫掉了外衣,從船尾拿了一套潛水服換上。
在零下幾十度的溫度下,她似乎沒有感覺到冷。
“哦哦。”蘇玉恒點頭,脫掉風(fēng)衣和西裝,他下意識的按照零所說的做。
零說的話語里帶有著毋庸置疑地語氣,像是皇女般的高傲和威嚴(yán)。
他們倆同時躍入冰海,冰海的暗寒順著他們的皮膚涌入,蘇玉恒覺得有無數(shù)的細(xì)針狠狠地刺在他的全身,龍族血統(tǒng)極大地提高了他們的御寒能力,同時也提高了他們的感知能力,寒冷的產(chǎn)生不但不比一般人弱,反而更加強(qiáng)烈。
四面八方都是氣泡圍繞著他,他一直在往下沉,那艘橡皮艇也越來越模糊,他微瞇著眼,耳邊仿佛響起了神秘古老的聲音,整個世界好像都在飛速地離他遠(yuǎn)去。
流動著的海水迅速凝結(jié)著。不到一分種那片海面就已經(jīng)變成了浮冰。
他們兩個像是進(jìn)入了怪物的嘴中,而現(xiàn)在怪物合上了嘴。
“路……鳴澤?”蘇玉恒站了起來,從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他有點分不清楚,哪一者是真實的。好像他在這個甲板上睡了一覺,格陵蘭海,龍王和卡塞爾學(xué)院,都是夢里的事情。
頭頂星光灑落,一眼望出去,大海漆黑,沒有島嶼,更沒有大陸,無邊的水上,飄著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兩個人,他和那個穿黑色西裝扎蕾絲領(lǐng)巾的大孩子。
“因為你要死了,所以我來看看你。”路鳴澤坐在船舷邊,晃悠著雙腿,在黑色的海里踢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你下潛的那片海域已經(jīng)全部凍結(jié),現(xiàn)實世界里你是被冰封在冰塊里?!甭辐Q澤淡淡地說。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蘇玉恒松了一口氣,“被封在冰塊里等他們把我和零救出來就好了。我們的體質(zhì)應(yīng)該可以撐到他們過來吧?”
“哥哥你還不明白嗎?你可能瞬間就會死,如果龍王想的話。就像三峽那次,一根突如其來的尾椎就能要了你的命?!?p> 路鳴澤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可是他們似乎不打算出手。”
“不打算出手那就是我不會死啊。”蘇玉恒又松了一口氣,他用力地揉著路鳴澤的頭。
“他們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我在這里?!甭辐Q澤抬起頭朝著蘇玉恒微笑,“可是我就要走啦,哥哥?!?p> “走?你要去哪?”蘇玉恒不笑了,他站了起來。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路鳴澤的出現(xiàn),一個自稱弟弟又說自己是魔鬼的小孩闖入他的生活,信奉著權(quán)與力的準(zhǔn)則,改變他本該庸庸碌碌的一生。
可你偏偏又不能不重視他,因為他知曉你內(nèi)心一切,他陪你發(fā)呆,陪你難過,陪你一起憤怒于這個世界。
現(xiàn)在他要走了,在你完全適應(yīng)了有他在的生活之后,像是一個玩家在游戲里幫廢材主角過上幸福生活后默默地退出游戲,把它卸載,玩家可能會接著再下新的游戲,卻再也不會下回之前卸載了的游戲。
“天堂?!甭辐Q澤淡淡地說著,好像事情無關(guān)緊要又好像事不關(guān)己。
“哥哥你要照顧好自己,最后一次客戶贈禮,臨時言靈Remake?!甭辐Q澤打了一個響指,隨后像是全部的力氣被抽出向后癱倒。
蘇玉恒趕緊拉住路鳴澤,防止他向后倒去。
蘇玉恒觸碰他的皮膚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冰冷的像是冰塊,他的體內(nèi)鮮血早已經(jīng)過多的流失,導(dǎo)致他的皮膚看起來異常慘白,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這樣了么?為什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蘇玉恒心想。
“為什么你會這樣?我該......怎么救你?”蘇玉恒驚慌失措。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咒罵這個狡猾的小魔鬼,恨不得他能夠早點死去,可這一次他那么地害怕那些話變成真的。
路鳴澤雖然很討厭,卻也幫助了蘇玉恒很多,到最后,路鳴澤對他做了很多不厚道地事情,卻沒有一件事是害他的,好像確實如此,他們是站在一邊的,現(xiàn)在路鳴澤就快要死了,從他們又變成了他。
“救我的話,把哥哥你剩下的1/4的生命交給我就好了啊?!甭辐Q澤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來。
“拿去......你拿去?!碧K玉恒平靜地說,“只要你能活著,用我的命換你的命?!?p> “算了哥哥?!甭辐Q澤抬手擦去蘇玉恒眼眶快要溢出來的眼淚,“你還要去救楚子航不是么?”
“這有什么好哭的哥哥,你現(xiàn)在可是學(xué)生會會長了,你這樣丟不丟人?!?p> “哥哥,別輕易的結(jié)仇,但要記仇,仇這么重的東西,結(jié)了還輕易解,那不僅是你的仇太廉價了,連帶著你也顯得廉價了啊。”
蘇玉恒不理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想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由自主的向空中漂浮。
他上方的那片星空黯淡下去,最后變得模糊,他想要扭頭去看路鳴澤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
那些光和那些聲音漸漸遠(yuǎn)去,最后只剩下永無止境的黑暗,耳邊仿佛有人在輕聲哼著不知名的歌,聲音越來越遠(yuǎn)。
蘇玉恒緩緩闔上了眼睛。
他猛地坐起,大口地喘氣,瞳孔中還泛有著淡淡的金色。他張望四周看見了和他面對面坐在地上的芬格爾,諾諾、零還有小怪獸都圍在他身邊。
“把你弄上來后就半天昏迷不醒”芬格爾拍著胸口,一臉的驚魂未定?!巴蝗恍褋磉€嚇我一跳?!?p> “師兄對不起……”蘇玉恒連忙低頭道歉。
伊莎貝爾將蘇玉恒扶起,“主席您沒事吧?有感覺身體不適嗎?”
“我很好,謝謝你伊莎貝爾。”蘇玉恒說。
“老大他們呢?怎么沒看見?”蘇玉恒疑問道,“校長也不見了?!?p> “在你們下去不久,這塊海域迅速地凍結(jié)成冰?!?p> 諾諾指給他看,“奇怪的是他們把你和零救上來后,這塊冰川又迅速地復(fù)原成海水。校長懷疑只有初代種龍王才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他親自帶隊下潛,如果海水又一次凍結(jié),他的言靈時間零能夠讓潛水人員安全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