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齊應(yīng)芷分別之后，楚天舒便迅速離開陳王府。
這一時，他心中驚疑不定。
他殺陳王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什么人知道的。
那么齊應(yīng)芷的話……是詐？還是說，她真的有什么證據(jù)？
而且她的表現(xiàn)，似乎也不像是很想為陳王報仇的樣子？
若然她的確的確定了是自己殺死的陳王，那么她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自己在哪一面出了紕漏？
楚天舒這一時有著太多的疑問。
想了一會兒，楚天舒又回到工廠。
離開的這么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房間里沒有被人動過。
楚天舒關(guān)了門，開著燈，把自己的疑惑寫了下來。
——齊應(yīng)芷說出的是一句結(jié)論。
她是的的確確，以自己殺死了陳王齊為之在思考和做假設(shè)，并且以此為基礎(chǔ)，跟自己談合作的。
一個可能是，她在詐自己。
但是這個世上目前還沒有錄音機(jī)。
兩人談話的地方，也沒有第三個人。
甚至，這種私下里的談話，也沒法兒被當(dāng)作證據(jù)。
其次就是。
自己如今應(yīng)當(dāng)算是顧飛雪的人。
小女孩兒很貪婪。
為了賺錢，這種貪婪的人，是根本不會在意什么陳王不陳王的。
她會保自己。
并且，自己與謝凝紫還有曖昧關(guān)系。
這一重關(guān)系，也是楚天舒給自己上的保險。
與顧飛雪廝混也好，與謝凝紫談感情也好，都是為了殺齊為之。
都是為了，事情將敗而未敗的時候的保命。
到如今這個程度，即便有人指控，只要事情沒有鬧大，自己依舊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以齊應(yīng)芷的智慧，她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這一點的。
那么，她即便能夠私下里詐出來自己殺死陳王齊為之的事情，她也沒辦法對自己的性命產(chǎn)生威脅。
最多，自己可能受到一些影響。
只要沒有確實的證據(jù)！
那么她為什么要詐自己？
——她有證據(jù)。
物證？
開玩笑。
人證？
只能是人證。
但，若是如此，她就不是在詐自己了。
若是有確實的證據(jù)，而她又想要憑此威脅自己。
那么她就不應(yīng)該跟自己談什么合作。
詐自己這個可能性，大概率是說不通的。
那么，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她確實的知道，或者說猜到，自己殺死了陳王齊為之。
在這個基礎(chǔ)上，正常情況下，她的選擇應(yīng)該是報官。
再次一些，她毫不在意她的祖父的死活，而是更傾向于趨利心理，那么她最好的選擇應(yīng)當(dāng)是以此威脅自己。
但是她也沒有。
她只是很平淡地說出這個結(jié)論。
并且給出好處，與自己談?wù)摵献鳌?p> 這是為什么？
楚天舒想不通。
實在很奇怪。
燒掉寫出來的東西，楚天舒出門花了六厘錢吃了飯，又去買啤酒喝。
去到之前購買啤酒的店鋪，賬房見到楚天舒到來，連忙從柜臺后面走出來：“楚工，好久不見啊?！?p> “才兩天而已?！背焓嫘πΓ骸袄舷壬眢w可還好？”
“好好好。”掌柜眉開眼笑：“楚工啊，那日元王節(jié)時候你在我這兒存的酒，今日可該是冰好了的！”
“是么？”楚天舒一愣：“兩天了啊?！?p> 兩天了，啤酒還能喝？
“哈哈哈哈?！闭乒裥ζ饋恚骸爱?dāng)然不是當(dāng)日的酒?！?p> “是我今日早晨冰下去的酒，如今該是好了。”
“怎么樣？楚工，要喝酒么？”
“要的。”楚天舒點點頭。
喝了酒，楚天舒回到工廠，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第二天，竟也沒有人來打攪——工廠停工，一時半會兒是不讓復(fù)工的。
只是不知道，那些做日結(jié)的小工，工廠關(guān)門之后，又會流向哪里。
楚天舒想了想，覺得應(yīng)該去問一問。
但目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他先是進(jìn)了宮，陪著謝凝紫練了兩個多小時的槍法。
隨后又按照謝凝紫的想法，陪著她在宮里散步。
楚天舒總覺得她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只是叫秦師父看看你而已?！被蛟S是看出楚天舒的心思，謝凝紫忽地說道。
楚天舒抬頭看了一眼謝凝紫。
“什么？”
“我?guī)阍趯m里亂走，是為了讓秦師父看到你?！?p> 楚天舒環(huán)顧四周：“秦輔政？”
“對?！敝x凝紫點頭。
“嗯……”楚天舒越發(fā)的搞不懂。
“之前去周侍議的府上，而后去見和陽公主，如今……”
“我在把你一個個介紹給他們認(rèn)識?！敝x凝紫平靜說道：“你是我選了的人?！?p> “我不太明白?！背焓姘櫭?。
“當(dāng)年和陽公主，也是這樣的?！敝x凝紫說道：“和陽殿下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p> “她當(dāng)年見到了秦師父?！?p> “于是選了秦師父?！?p> “但是他們的身份相差太過懸殊?！?p> “所以有無窮阻礙?！?p> “皇族不同意?！?p> “皇帝不同意?！?p> “六議的百官也不同意?！?p> “可是和陽殿下不怕?！?p> “她用槍抵在自己腦袋上，帶著秦師父，一家一家，把秦師父介紹給她的那些閨中密友。”
“然后是她的老師?！?p> “她的兄弟?！?p> “最后是皇帝、皇后?！?p> “那些見到了秦師父還在勸阻她的，她后來就再沒有與他們聯(lián)系過。”
謝凝紫轉(zhuǎn)頭看向楚天舒：“你不覺得和陽殿下很厲害嗎？”
楚天舒點頭：“是很有主見的一個人?！?p> 就是行事草率了一些。
不過人家追求真愛，自己這種不明白的，也沒必要胡亂評價。
“我沒有用槍抵在自己腦袋上。”
“不過把你介紹給他們，也是在告訴他們，你是我選了的?！?p> “秦輔政跟和陽公主在一塊兒……不光是因為和陽公主的行為吧？”
“那當(dāng)然是因為秦師父也很厲害。”
楚天舒點點頭。
這樣才合理。
“不過，能從泥沙之中，看得出秦師父的能耐，并且孤注一擲，你不覺得，和陽殿下更厲害了嗎？”
“是挺厲害的。”楚天舒點點頭：“對了，我下午有些事情想做，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我想借你的身份?！?p> “你在的話，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p> 謝凝紫點頭：“好?！?p> 楚天舒很高興：“那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走？中午就不在宮里吃飯了，我們倆吃飯，中間塞一個顧小姐，著實有些奇怪?！?p> “也好?！敝x凝紫笑起來，比任何一次笑得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