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既然這樣，蕭策?！敝x安面部表情不變，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交易？”蕭策帶著些許疑惑和迷茫，“什么交易？”

　　“你隨我走，我收你為徒。一切看你的造化，將來你是走是留，能否復(fù)仇成功，能否復(fù)國成功我一概不管。反而目前幫你隱瞞你的身世和田紹的追殺，如何？”

　　蕭策恭敬的站在下首，筆直的身姿，恭敬而不缺乏風(fēng)骨。

　　良久，他才抬眸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這些對我沒有任何壞處，您的目的是什么呢？”

　　蕭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我只是一個亡國太子罷了，和街上人人喊打的奴仆乞兒沒有不同，您……為何要對我這么好？于您而言，我又有什么價值，值得您這么做呢？”

　　謝安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不為什么，順眼罷了?！?p>　　“本王救人，向來隨心所欲?！?p>　　“那您為什么要給我選擇呢？向我如今這樣，哪里還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呢？”蕭策反問道，眼里的頹色和疲憊再也掩飾不住。逃亡一年，他輾轉(zhuǎn)多地，多次被拐賣，乞討過，流浪過。每天都在擔(dān)驚受怕，他怕田紹找到他，他又喜歡他找到他。因為田紹是他的殺父殺母的仇人，也是滅他國家的仇人，哪怕…

　　哪怕，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是他的親舅舅，他那個小時候每天抱著他，最寵他的親舅舅。

　　“西楚蕭氏皇族何時這么軟弱過？”謝安微微嘲諷，但面部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

　　蕭策微微垂著頭，冷汗打濕了他的衣襟，無他，大周攝政王的氣勢太過于強(qiáng)橫，既然在面對自己的父皇時，他也沒有感到這么的壓力深重。

　　“本王再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好好考慮。”謝安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如果你選擇隨本王離開，本王的要求會很高，做錯事，沒有達(dá)到本王的要求，本王沒有你太傅和父皇的好脾氣，挨打受罰定是免不了的，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同時，如果你選擇放棄，本王也會幫你隱藏五年的身份，五年之后，你是死是活，是走是留都與本王無關(guān)?！?p>　　豆大的汗珠，順著蕭策的臉頰滑過，流淌到他的眼睛里，酸脹而又難受，緊抿著的嘴唇顯示出他的隱忍和他并不平靜的心情。

　　良久，蕭策走到案幾前，從茶壺內(nèi)倒了一杯茶，蓋好茶盞。手拿茶杯走到謝安面前雙膝跪地，將手中的茶盞舉過頭頂，遞倒謝安面前道：“弟子蕭策拜見師傅。”

　　“想好了？”謝安睜開微閉的雙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跪在自己面前，手舉茶杯的男孩兒。

　　“稟師傅，是?！笔挷呱碜斯P直不動，謙遜的回道。

　　“不后悔？”

　　“絕不后悔?！?p>　　謝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伸手接過蕭策手里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便把茶杯放在桌上。

　　“弟子拜見師傅。”蕭策彎下脊背，朝著謝安鄭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即他挺直身軀，等待師傅的教導(dǎo)訓(xùn)誡。

　　“既然你已經(jīng)拜我為師，蕭策的名字便先掩蓋起來，等你什么時候有能力想回西楚時在使用他。”謝安表情嚴(yán)肅，認(rèn)真的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男孩兒。

　　“是?！笔挷弑砬椴蛔?，他既然不甘墮落，選擇了這條路就絕不會放棄。

　　“以后你便隨本王姓，為謹(jǐn)言，本王希望你以后能夠謹(jǐn)言慎行，在沒有自保能力以前絕不盲目沖動，找田紹報仇，你可知曉？”謝安神色淡淡，輕聲說到。

　　蕭策，不，謝謹(jǐn)言再次叩首，“謹(jǐn)言知曉，謝師傅賜名?！?p>　　“以后你卯時起來練武，未時到戌時在為師身邊侍候，我會定期抽查你的課業(yè)，你可知曉?！敝x安語氣淡淡，聽不出半分情緒。

　　“弟子知曉，謝師傅訓(xùn)誡?！敝x謹(jǐn)言再次叩首，表示對謝安的尊重。

　　“行了，起來吧?！敝x安神色淡淡的開口。

　　“謝師傅?！敝x謹(jǐn)言站起身，恭敬而立，姿態(tài)恭敬而順服。

　　……

　　“娘親，你說爹爹為什么要把我趕出來呀？”在一條小吃街旁，女孩嘴里塞著一口糖葫蘆，吃得滿手都是糖漿。

　　“真是的，吃糖葫蘆都堵不住你這張小嘴。”軒轅丹姝一臉好笑的揉了揉女孩的頭，“你父王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呀？放心，他會把那個孩子安排好的。”

　　“唔，我不是擔(dān)心小哥哥害怕嗎？爹爹那么兇，皇兄，二皇兄，三皇兄每次看到爹爹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避庌@暖一邊咀嚼著糖葫蘆，一邊嘻嘻哈哈的吐槽著自家爹爹。絲毫沒有當(dāng)朝小公主的優(yōu)雅作風(fēng)。

　　“你呀你，”軒轅丹姝無奈的笑著，輕輕的點了點女孩兒的額頭，“要是讓你爹爹知道了，你的小哥哥可就慘了?！?p>　　軒轅丹姝想著自家男人那妻奴，女兒奴的樣子，萬一自家女兒把他給惹了。大概率受苦的不是自家的小皮猴兒，而且自家的兒子們，嗯…估計這次還得又多一個倒霉的臭小子了。

　　“嗷！”女孩兒不滿的揉著頭，“皇兄說不能打暖暖的頭，暖暖會長不高的?！?p>　　“哦，是嗎？”軒轅丹姝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那古靈精怪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皇兄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嗯？”

　　“就是……就是……”軒轅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像一個正在偷腥的小貓，“唉！爹爹！你什么時候來的？娘親欺負(fù)我！”

　　軒轅丹姝無奈的一笑，“你爹爹在忙，怎么可能過來。再說，他敢管我嗎？”

　　“夫人的決定為夫怎敢反駁，暖暖你可別害爹爹。”

　　軒轅丹姝一愣，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忙完了？什么時候來的，那個孩子呢？”

　　謝安強(qiáng)忍著嘴角的笑意，輕輕的抱住自家娘子，“嗯，忙完了，姝兒對為夫的表現(xiàn)可還滿意？”

　　“你！干嘛呢！”軒轅丹姝強(qiáng)行忍住臉上的紅暈，強(qiáng)行從謝安的懷里掙脫出來，“孩子們還看著呢。”

　　“謹(jǐn)言，”謝安壓下唇角的笑意，側(cè)身讓出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個男孩。

　　“謹(jǐn)言拜見師娘?！敝x謹(jǐn)言聞言，走到軒轅丹姝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弟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