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星看著電腦沒說話，不是在想問題，而是心里在感嘆！小萌若是沒有成為特.工，該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科學家吧！
但這種沉默在小萌看來，就是帶有質(zhì)疑的意思了，她連忙問道：
“爸爸，你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是我們的研究錯得離譜??？”
陳曉星連忙回答她：“不是不是，爸爸，爸爸是太激動了！你們的研究很好，真的！這是科學界的偉大發(fā)現(xiàn)，你們幾個很了不起！”
小萌有點意外，不太自信地輕聲問：“真的嗎？”
陳曉星不知何時竟然流了眼淚。他用手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這篇論文，爸爸要認真的看看！看完了再給你意見！”
小萌這才相信這篇論文是真的好，她開心地舉起雙臂喊著：“耶！耶！我們成功了！”，一邊喊著，一邊轉(zhuǎn)身就跑，跟樂樂他們分享好消息去了！
陳曉星欣慰地一笑，把桌上的電腦關(guān)閉，先去辦自己的事了。晚上再開始看論文。
陳曉星果然給了小萌很多專業(yè)的意見。小萌虛心地接受了。以陳曉星的水平，對這篇論文修修補補自然不是什么難事，而且還能大幅提高論文的質(zhì)量。但他有意讓小萌得到鍛煉，所以只提意見不做批注。讓小萌自己去摸索。
論文最后寫好了，陳曉星看了也覺得非常滿意。但他很慎重地跟小萌單獨談了一次話。
他說：“現(xiàn)在有兩方面問題，一個是署名問題，一個是樣本量的問題?！?p> 小萌睜著萌萌的大眼睛，求知地問：“署名就署我和樂樂他們呀！這有什么問題？”
陳曉星跟她解釋說：“你已經(jīng)上大學了，一般來說，大學是有科研能力的單位，你作為學生，是應(yīng)該署學校的名字的。但是，你這項研究完全是在家里做的，設(shè)備、實驗對象，還有以前我整理的數(shù)據(jù)，你署學校的名字并不是特別合適。當然，你也可以兩個都署名，但第一單位更重要一點?！?p> 小萌把胳膊趴在桌子上，臉湊過來，嘻笑著說：“那當然署咱家的研究所嘍！”
陳曉星笑笑，說第二個問題：“樣本量是一個比署名更重要的問題。樣本數(shù)量不夠，就意味著你的結(jié)論很有可能是局部的，不能推論全局。你做實驗，主要是對樂樂他們，總樣本加上憶恩、安安也才四個，并且還都是小孩子，所以說服力不夠。論文很可能因為這個不能發(fā)表?！?p> 小萌苦著臉問：“那怎么辦？我也沒別的人可用??！”
陳曉星刮刮她的小鼻子：“看你想怎么解決了！如果想要發(fā)表論文，有個成績傍身，以后考研、找工作什么的都有優(yōu)勢，那你就要請人當被試，也就是實驗對象。而且還得是各種年齡和條件的都有才行。論文就署名學校?！?p> 小萌哼了一聲，說道：“我這條件，需要考研、找工作嗎？我現(xiàn)在就有工作。而且就算沒有，在咱家研究所里也不錯，再差我也能到你那個賺錢的項目里當個經(jīng)理的吧！”
陳曉星早料到她會如此，笑笑說道：“那就簡單了，還管它什么樣本量不樣本量的。咱們自己知道結(jié)論就行了。到時候把研究成果直接轉(zhuǎn)化到咱家自己的項目里去，不比什么都賺錢嗎？”
小萌小手一拍，笑道：“這個好！到時候給我分紅?！?p> “想得美，！”
小萌俏臉一沉，吐槽道：“真小氣，不過咱們把成果直接拿來用了，太浪費了點，不如申請個專利，你跟咱們合作的運營公司簽個轉(zhuǎn)讓合同唄！”
陳曉星對她刮目相看：“可以呀！這么有商業(yè)頭腦？”
小萌搖頭晃腦地說：“那當然，我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陳小萌呢！還有啊！這個算咱們研究所的成果，咱們建個官網(wǎng)，掛上去。以后總能用得上的。咱們研究所現(xiàn)在科研成績?yōu)?，這總是不太好吧！”
陳曉星沖她豎起了大拇指：“厲害！不過真想要給研究所添磚加瓦，也有辦法。這篇論文不要發(fā)表了，可以署名咱們研究所，用咱們以前的數(shù)據(jù)，把那個能刺激大腦產(chǎn)生虛擬聲音的新波形公布了，也夠一篇分量非常了不起的論文了！以后你也是有國際地位的人了！”
“真的？”小萌幾乎要跳起來，開心極了。
陳曉星看她笑，也被她感染，說：“當然了！當年爸爸發(fā)現(xiàn)新波形，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
“太好了！”
“行了，那爸爸把那些數(shù)據(jù)整理出來，發(fā)給你，你重新寫一篇論文吧！”
“好噠，親愛的老爸！”
小萌蹦著跳著就走了。陳曉星這天也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一樣。他雖然沒精力搞科研了，但他可以支持小萌他們搞??！
這時突然門鈴響。陳曉星好奇起來。說起來，他們家因為比較特殊，很少會帶人上門，所以平時就沒什么客人。或許是搞推銷的吧！陳曉星這樣想著，就打算置之不理了。
過不多時，家里的大門打開，然后阿姨小跑著來找陳曉星，說：“陳先生，找你的！”
“找我的？”陳曉星想不到會是誰。只能是讓阿姨先去忙自己的，他則快步下了樓。
項目里的那些運營商啊、店長啊什么的，都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知道他地址的人——特.工？
正想著，就見到了個好久不見的熟人——臭臉特.工。
陳曉星一怔，小萌雖然也成了特.工，但家里從來不過問她的事。要找，他也應(yīng)該找小萌，找自己干什么？
臭臉特.工仍然一副萬年冰山臉，說：“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咱倆單獨談，并且不能讓小萌知道！”
陳曉星心里開始擔憂，莫非小萌惹禍了？
他將臭臉特.工帶到了書房。小萌她們都愛往三樓實驗室跑，書房反倒是最不受打擾的地方。
臭臉特.工沒跟他客氣，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說：“小萌最近在家里有沒有異常？”
陳曉星奇怪地說道：“沒有??！她每天都在實驗室里待著，也不怎么出門。這算異常嗎？說起來，她這個年紀倒確實有點奇怪，但她是科學家的后代，又在我們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耳濡目染，其實算正常。我家其他孩子也這樣?！?p> 臭臉特.工說：“她有沒有特別暴力、易怒什么的？”
陳曉星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沒有！或者是我沒發(fā)現(xiàn)！”
臭臉特.工說：“那你可得多注意了！”
陳曉星一頭霧水，說：“你有事直說，我又不是特.工，哪能猜得到你來干什么！”
臭臉特.工說：“害死小唐的那伙人，被人殺了，死狀特別慘，基本是被虐殺?！?p> 陳曉星不信道：“你們懷疑......在家還天天搞科研，難道情緒都不會受影響？絕對不可能！”
臭臉特.工說道：“我來找你，是私下來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她恐怕會被人道毀滅。我們雖然是特.工，也基本上不會做這樣的事。出任務(wù)必須殺人時，也盡可能讓對方迅速死亡，少受些罪。但小萌不是這樣。”
陳曉星說道：“她如果真這樣做，你來不來，都會有人發(fā)現(xiàn)。那伙人又不是只有一個，那么多人死了都沒被發(fā)現(xiàn)是虐殺？如果真這樣的話，你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臭臉特.工說道：“因為我怕她沖動壞事，那次是我接替小唐的位置繼續(xù)做那個任務(wù)的?！?p> 陳曉星還是不信：“那你也不可能瞞得住！你來的意義又是什么？”
臭臉特.工說道：“我放火燒了尸體。”
陳曉星有點動搖了，臭臉特.工也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再說了，有那么閑嗎？陳曉星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知道他管著不少事。
臭臉特.工繼續(xù)說：“如果你不希望她出事，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的心理健康吧！”
“那你怎么過了這么久才來？”
“畢竟不該來?！?p> 他如以往一樣，起身就走，陳曉星心情復雜地跟著他到了大門口，臭臉特.工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倒也不必相送！”
陳曉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了過來。其實他也從來不會想要送一下臭臉特.工的。在地下那時他們就形成了這種相處模式。
陳曉星低頭輕笑一聲，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臥室。他覺得心里累，需要休息。
陳曉星暗暗思量，要怎么對待這件事才好。
找小萌談話是行不通的。小唐去世時，她正處于青春期。叛逆都算正常。但是虐殺？還是有些嚇到他了。
再有，小萌的反常其實他也有所察覺。小唐去世，她明明很傷心，可是從第二天起，她就又笑吟吟地了。陳院長因此而有些不喜，好一陣子不太愿意理她。
還有，她在小唐去世前，從來沒表現(xiàn)過對科研有愛好，或許是想要在忙碌中忘掉痛苦？
因為她是和幾個孩子一起做的實驗，他才對她的這種反常忽視了！那她的科研，還有必要支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