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師弟,你在凡俗界可曾聽說過修真?”走在前面的竺云開口問道。
“坊間倒也流傳些奇聞異事,偶爾也有修真的傳說。”
“哦?那你可知何為修真?”
“師弟以為,所謂修真,修乃方法,真為境界。簡而言之就是通過修煉的方法,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文軒已清楚,他雖拜入蜀山門下,但真正能接觸到的只有竺云而已,某種程度上反倒更像他的弟子。所以若想展露頭角,至少要先搞定竺云。
聞言,竺云果然一臉難以置信,半晌才搖搖頭苦笑道:“師弟,我真懷疑你是得道高人轉(zhuǎn)世重生。尚未修煉,便有如此認識,為兄也遠遠不及吶!”
見目的達到,文軒卻沒有得意忘形。才高識遠或許有人喜歡,但恃才傲物卻會招致厭惡。
“我只是在說文解字,算不得什么認識?!?p> 竺云卻不這么想:“不不不,悟道悟道,關(guān)鍵就在一個‘悟’,若悟性不夠或機緣尚淺,縱然蹉跎百年也是無用。你單憑說文解字便能達到如此境界,放眼修真界亦是少見,師父知道了一定高興!”
竺云嘴上說著,心中卻暗道,“都說書生百無一用,看來也不盡然。想來可以建議師父去蜀山書院招些弟子,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說不定。”
“可惜那幫書生最愛之乎者也,矯情造作,哪像文師弟這般性情?!?p> “對了,師弟你純陽真解修習的怎樣?可有不懂之處?”
文軒自然不能說他一晚上就融會貫通了,只得敷衍自己在嘗試引旋靈入體。
竺云點點頭,“萬事開頭難,引旋靈入體是咱們修真得第一步,唯有成功時才算真正踏入修真之路。”
“師弟明白。”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我就不耽誤你早課了。”
誠如竺云所說,清晨陽氣漸生,時至正午達到頂峰。對于修煉陽剛一脈功法得天獨厚,如今他既已能修習陽院法訣,自然不會白白浪費。
可又不能與其他師兄那般大庭廣眾,不然只一天就將純陽真解融會貫通得消息若傳出去,蜀山派會造成大多震動。
他要的是展露頭角,可不是鶴立雞群,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七天后,文軒覺得時機差不多已成熟,這才將旋靈照體的消息告訴了竺云。然引起的震動卻出乎他的預(yù)料。
他記得當初還是幼童,隨怪人師父拜師學藝時,用了二七一十四天引旋靈入體,之后正式踏入修行。如今他已成年,心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七天時間雖短,卻也不算夸張。
然而這卻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他不知道那時有名師在側(cè)手把手教授,更有元神加持,故而能在十四天內(nèi)踏入旋照境。這速度已是前無古人,而七天則更是一個讓人沉默的時間。
一般人想要旋靈入體,短則三月,長則半年,不然蜀山也不會有半年后掌廚的規(guī)矩。若沒些手段,一般弟子又怎么承擔起如此多飯食。當然若半年都無法踏入旋照境,其中自然也有某種勸退的意思。
“師、師弟,你知道七天旋靈入體是個什么概念嗎?”竺云激動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見狀,文軒心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從竺云的神情,他已猜出這次是有些張揚了。他也明白,他到底是有些急躁。
“怎么了,竺師兄?”他還得裝傻充愣。
“師弟,我真懷疑你是哪位大能轉(zhuǎn)世重生,是那種生而知之的人?!斌迷埔荒樍w慕,接著卻是一臉興奮,“咱們陽院這次是招到寶了,走,跟我去拜見師父。”
“這······”自然明白竺云的意思,可事到臨頭仍不免有些遲疑。
見文軒猶豫,竺云不禁勸道:“你不必緊張,你初來乍到與師父接觸不多,咱們師父是那種外冷心熱之人,早些年脾氣還有些暴躁,這些年已愈發(fā)和藹了?!?p> 文軒點點頭,既然已經(jīng)張揚,再遮掩已于事無補。
不多時,二人已來到峰頂之上。
大殿內(nèi),玄陽盤坐蒲團之上。
“徒兒竺云、徒兒文軒,拜見師父?!倍思泵κ┒Y。
玄陽緩緩睜開雙眼,“你們怎么來了?”
竺云急忙起身,“師父,您不知道文軒師弟已經(jīng)到達旋照期了?!?p> 玄陽點點頭,毫無波瀾。
“這···”竺云暗自尷尬,心道:“這才幾天時間,師父就把新收徒弟忘得一干二凈!”只得再次開口:“恭喜師父慧眼識珠,自那日師弟拜入陽院尚不足七日就引旋靈入體,當真算得上萬中無一的天才?!?p> “嗯?”玄陽突然有了興致,再看向文軒已漸漸覺得熟悉?!澳銊傉f什么?”
“師弟用了七日便引旋靈入體?!?p> “什么?”玄陽一下子從蒲團跳起,身形一閃,人已到了文軒身旁。
文軒暗道一聲“好快的身形?!?p> “你已旋靈入體?”
雙臂被抓得生疼,文軒卻不敢有異,點點頭權(quán)當回應(yīng)。
“好好好,以后你每逢初一十五就到峰頂,為師要親自教導(dǎo)你修煉。”
文軒不想一切竟如此簡單,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玄陽竟沒有絲毫懷疑,輕而易舉得就相信了,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師弟,還不快謝謝師父?!?p> 文軒這才急忙施禮。
“好了,竺云你先退下吧,我與你師弟有些事情要談,這次你立了大功,師父記下了!”
······
白駒過隙,眨眼間,文軒來到蜀山派已然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里,他已完全適應(yīng)了蜀山修煉生活。有玄陽偏愛,他的名氣在陽院甚至與整個蜀山都一時無兩。
“師父,風林說他在修習玄冥訣,那是什么啊?”文軒問道。
看著文軒,玄陽臉帶笑意。當初他收文軒為徒也是無奈之舉,然文軒卻不負眾望,更讓他大開眼界。心知撿了個天才弟子,看向文軒得目光也愈發(fā)慈愛。
“短短半年時間,你已經(jīng)把純陽真解融會貫通,單是這份悟性就難能可貴,也是時候跟你說些隱秘了?!?p> “咱們蜀山四院,陰陽幻滅,各有一門不傳之秘,乃是《九玄幽冥訣》、《太玄滅魔經(jīng)》、《九離真火訣》、《千幻迷魂劍》,謂之蜀山四大不傳絕技。你口中的玄冥訣說的就是九玄幽冥訣。”
“你們雖修習純陽真解,但咱們陽院聞名修真界的卻是九離真火訣,也就是離火訣。”
“而之所以沒有傳授你們,一來怕你們好高騖遠,這山望著那山高,二來咱們蜀山功法素來講究循序漸進。離火訣正以要體內(nèi)純陽真氣催動,才能引動天地間離火之精?!?p> 聽到這,文軒恍有所悟。難怪他向師兄們打聽功法時,每個人都諱莫如深。
看了看文軒,玄陽又道:“你可比你那些師兄強太多了,雖修為尚淺,但對純陽訣的領(lǐng)悟卻早早將他們甩在身后。也是時候?qū)㈦x火訣傳授于你了?!?p> “徒兒多謝師父?!蔽能幖泵Φ乐x,他知道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玄陽嘆了口氣,“你只要安心修煉就算對得起為師了,當初蜀山創(chuàng)院立派時,咱們陽院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而如今淪為墊底,說到底是人才凋敝。為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文軒抬頭看了看,心中卻是幽幽一嘆:“師父一把年紀竟還有這般爭勝之心?!?p> 玄陽自顧自地說道:“如今世人皆以為我陽院沒落,豈不知四院之中唯有我陽院屬浩然陽剛一脈,才是最有可能參透誅仙劍訣一院?!?p> “誅仙劍訣?”文軒一愣,暗道:“今天是怎么了?竟有這么多法決。”
“你來蜀山已有不短的日子,可曾聽聞蜀山立派的傳說?”
文軒點點頭,“師祖乃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前輩,曾與天劍派祖師合成‘西蜀南天’,后二人決戰(zhàn)蜀山之上,天劍敗走,師祖才在蜀山開山立派?!?p> “那你知師祖為何與天劍交手?”
“這、這,弟子聽說是因為爭奪蜀山陣。”
玄陽搖搖頭,“爭奪的便是這誅仙訣。而祖師開山立派也是為了在此參悟?!?p> 文軒這才想起玄陽說起的陽剛一脈參悟誅仙訣的說法,不由問道:“師父,誅仙訣就那么晦澀難懂嗎?”
“不錯,當年祖師一面?zhèn)魇诘澜y(tǒng),一面參悟誅仙劍訣,最終也沒參透。但據(jù)祖師書札記載,誅仙劍氣凌厲霸道,唯有陽剛之氣才能降服?!?p> 半晌又嘆息道,“好啦,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心存高遠,莫要因為一點點成績就志得意滿,蹉跎了心智。”
“弟子謹記。”
“好了,凝神靜心,下面我就傳你九離真火訣?!?p> 一個時辰后,文軒一臉欣喜地走出大殿。
“這九離真火訣不愧是蜀山不傳秘技!”說著掌心已涌出一團赤金色的火焰。
這般場景若是被玄陽發(fā)現(xiàn),只怕也會大跌眼鏡。短短一個時辰就將九離真火訣修煉至此,這已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