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論劍
沖虛道長收回長劍，看向唐離，道：“離少俠武學奇才，劍道絕倫，老道從所未見，甘拜下風。”
太極劍法，旨在圓轉如意，生生不息。
劍圈一旦被破，也就宣告失敗了。
唐離眼眸微閃，若有所思，道：“太極劍意精妙高深，神秘玄奇，若能馭劍圓轉如意，生生不息，立于不敗之地，可抵御一切攻擊，攻守合一，也可擊殺一切對手?！?p> 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意，距離圓滿如意，終究差了一絲。
若能真正如太極之意--
圓轉如意。
生生不息。
一劍未生。
一劍又起。
根本沒有破綻，也無從化解。
感受太極劍意的精妙。
唐離心中，也不禁對開創(chuàng)太極的武當祖師張三豐，有了一絲向往之意。
該是何等的武學奇才，才能創(chuàng)立如此劍術，如此意境？
別人練武。
他在修仙嗎？
“圓轉如意?！?p> “生生不息……”
沖虛道長嘆道：“可惜，人力終有窮盡時，又怎可能做到時時圓轉如意，時時生生不息？這，只怕非人力所能及?！?p> “但若天地之力呢？”
唐離道。
“嗯？”
沖虛道長聞言神色一動。
“唐某不才，愿重演太極劍法，若有不妥之處，請道長指正。”
言語中，唐離輕吐氣息，踏步出劍。
一重劍圈形成。
劍圈未消。
又有一重劍圈匯聚、呈現(xiàn)。
與此同時。
隨著唐離出劍。
他身后--
四周天地之氣匯聚，周轉循環(huán)。
初始，唐離匯集劍圈，隱隱有著一絲澀然，漸漸變得順暢自然，又仿若開始沉浸在一種玄秘意境之中，一重又一重劍圈不斷呈現(xiàn)，環(huán)環(huán)相扣，周轉不息。
青石廣場上，皆是劍圈。
身軀之中，氣息游轉。
唐離整個人，如同一座太極。
而一重又一重劍圈，又是無數(shù)小太極。
“這……”
“原來，太極劍意，可借天地之力。圓轉如意，生生不息，此乃太極真意……”
看著唐離重演太極劍法，沖虛道人從期許，到愕然，旋而若有所思，不敢置信。
“善哉，今日，太極劍法，又將更上一層?！?p> 看著這一幕，方證也是合掌嘆道。
嗡--
劍鳴猶然不止。
重重劍圈，緩緩散去。
唐離收劍而立。
“呵呵呵呵--”
“痛快！”
“痛快！”
沖虛道長怔了片刻，撫須而笑，旋而向著唐離深深行了一禮，道：“離少俠經世奇才，令人驚嘆。太極劍法因少俠而更上一層，回歸真意，武當派全派上下，為此而感恩不盡?！?p> 唐離的演練--
讓沖虛道長看到了，不一樣的太極劍法。
距離太極真意，也又多了一絲可能性。
“道長言重了。”
唐離回禮道。
對于太極劍法的演練，讓他也有所感悟。
旋即，唐離看向方證。
“呵呵，離施主是想借閱易筋經？”
方證笑道：“離施主才情出眾，心思聰敏。我少林寺也非敝帚自珍之地，只要離施主能答應，若是借閱、修習易筋經之后，不得以此為惡，不得用于有違俠義之事，老衲即刻命人，抄錄易筋經，呈離施主參閱?！?p> “多謝大師?！?p> 唐離合掌謝道。
“有離施主這等武學奇才，該是江湖武林之福呢。”
方證與沖虛道人相視而笑，欣慰道。
……
……
時間推移。
晝夜交替。
夕陽沉落，余暉映染云霞，如若火焰般，鋪滿蒼穹。
華山，思過崖。
山崖嶙峋聳立，孤峻奇險。
如今，華山派也已迎來了新的局面。
令狐沖不再擔任恒山掌門，回歸華山門墻。
岳不群退隱幕后，將華山派掌門之位，交給了令狐沖，從此與寧中則攜手隱居，不再涉足江湖紛爭。
如今的令狐沖，身懷數(shù)門絕學，早已是江湖武林中，躋身前列的劍道宗師，又廣交黑白兩道，人脈廣闊，在他的帶領下，華山派已隱隱呈現(xiàn)出中興氣象。
嗤--
崖石山洞里，火光亮起。
唐離擎著火炬，看著刻在石壁上的圖案。
他來到了華山。
修煉。
沉思。
感悟。
看山水自然變化。
這座華山門人面壁思過的山崖，如今，成了唐離悟道之地。
……
石壁上拓刻的圖案，乃是當年日月教十長老，被困山洞，悲憤之下，將五岳劍派劍招的破解之法，一一刻在了石壁上。這些圖案，曾令令狐沖惶然、絕望，也曾被岳不群利用，意圖在并派大會壓制各派，傳揚華山之名，可惜，因為唐離的出現(xiàn)，而付之東流。
“華山派的這招青山隱隱如何？真得已被完全破解，再沒有反擊之法了嗎？”
正在唐離觀看石壁圖像之時。
一道蒼老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一位灰袍老者，出現(xiàn)在山洞中，他面容清癯，身材修長，白須垂落，清高，而又有些孤獨、疏離。
“風清揚？”
唐離當然知道--
這位灰袍老者，乃是何人。
早在來到思過崖之時，唐離就已察覺到了風清揚的存在。
風清揚暗中默默觀察著他。
唐離也并未刻意點破。
看著唐離修煉。
感悟。
演練劍法。
風清揚似乎也有所觸動，終于按捺不住，隨之現(xiàn)身。
“前輩覺得，該如何反擊化解？”
唐離看了看風清揚，又望向石壁，問道。
石壁上刻，乃是日月教長老破解華山劍法“青山隱隱”的圖案。圖案中，華山派的劍者所有的變化，都已被壓制，不論如何出劍，都是一敗涂地的后果。
“既然劍招被壓制了，又何必非得拘泥于劍招？不如撤劍回指，再以指作劍，不就有了反擊的可能？”
風清揚雙指并劍，演示道。
“但我若順之斬殺呢？”
唐離道。
“嗯？”風清揚略挑了挑眉。
“前輩再看此圖?！碧齐x又指向一幅圖案，道：“此圖之中，這位日月教長老重劍之中，已隱含劍意，若他劍道修為再高一重，與他對敵的嵩山門人，是否已然無法可解，只能引頸就戮？”
“哼，魔高一重，道高一丈。若是魔教長老劍道修為能再高一重，五岳劍派弟子，就不能更技高一籌？”
風清揚冷哼道。
“就算這位魔教長老劍道再高一重，他的劍術，也并非無法可解?！?p> ……
“再看此圖……”
唐離與風清揚兩人以石壁所刻圖案為基礎，談論劍道。
或唐離為日月教長老。
有時，他也以五岳劍派弟子視角，指出劍中缺陷。
風清揚時而思吟。
時而比劃著石壁圖案，演示劍訣。
石洞里--
雖沒有刀光劍影，
但有著劍道的演化。
及思想的對撞。
……
……
不知不覺間。
兩人沉浸在劍道感悟之中。
隨著兩人交談論道。
仿若有一幅無形的劍圖，在山洞之中，隨之鋪展、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