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嫂焦急的看著他,他道:“嫂子?怎么啦?”急忙坐起來,才感覺頭疼欲裂。急忙又躺下。鄭嫂道:“你發(fā)高燒了,說胡話,嚇?biāo)牢伊?。怎么樣?”子佩笑道:“是嗎?沒事,我就是頭暈。睡會就好了。今天也就不去學(xué)里了。”鄭嫂點頭。給他蓋好,到外屋忙去了。他就仔細(xì)尋思那個夢,夢里那個白頭發(fā)的錦兒,雖然有點憔悴,卻不失嫵媚。雖然和賀錦面貌相似,卻少了賀錦的靈動,多了凄美。忽然又想到今天岑先生他們幾個的行為,冥冥中就感覺,他們一定不是一般的教師,心里好像又一定非要找到什么,才能解開那呼之欲出的謎底。想到那白色發(fā)絲佛過自己的肌膚,心里就把抓一樣的疼。頭疼難受,又昏昏睡去。一時冷,一時熱。醒來時,看到鄭嫂焦急的臉,但是聽不到她在說什么,他拼命說道:“嫂子,你去看看賀錦,她有沒有生病?”鄭嫂大聲道:“我去過了,她沒事啊,你放心。她去給你拿藥了。”子佩才勉強(qiáng)聽見,全身顫抖著,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快中午時,賀錦來了,給他買了藥,是西藥藥片,把他叫醒,放了藥在他嘴里,親自拿來水,喂他喝下去。吃完藥又躺下去,睜開眼就看到四周都在旋轉(zhuǎn)。只得緊緊閉上眼。賀錦道:“子佩,沒事啊,岑先生已經(jīng)給你告了假,你放心休息吧??!”他閉著眼點點頭。賀錦轉(zhuǎn)身去送水碗,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顫聲道:“錦兒,不要離開我?!辟R錦回過身,坐在他身邊,為他蓋好被子。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口邊,吻著。他的手炙熱,唇炙熱,臉也炙熱。炙熱的燃燒她的手,瞬間傳導(dǎo)到心頭。她心疼的把臉貼在他的額頭上。額頭滾燙。她用自己的溫度為他降溫。鄭嫂拿來涼毛巾,賀錦為他放在額頭上。好久。子佩沉沉睡去。臉上有了汗水。她寸步不離,一直為他擦著臉上流的汗水。晚上,又叫醒他吃了一次藥。看他又昏昏睡去。賀書和岑先生也來了,還有愛勁生。
三個人為他脫了衣服,用熱水擦了全身。鄭嫂找出柔軟的內(nèi)衣給他穿上,把出汗?jié)裢傅谋蛔訐Q下去。賀錦又坐在那里,寸步不離。一會為他擦額頭,一會喂他點水。聽著他時不時的囈語。一夜沒睡。天快亮?xí)r,他的額頭才不那么燙了。岑先生為他量了體溫。略微高一點。大家都舒了口氣。賀書對賀錦道:“妹子,你回家休息吧,我們幾個在這里就行?!辟R錦搖頭,道:“我在這里吧?;丶椅乙菜恢X。二哥回去吧,天亮還得去上班。”
結(jié)果,他們?nèi)齻€都沒走,就在炕上歪著睡著了。賀錦握著子佩的手,始終沒有動地方。早上,鄭嫂做了早飯,岑先生和愛勁生都去吃了,賀書回家去吃的。賀錦始終沒吃飯。她沒有一點食欲,看著眼前這個緊閉上眼,昏昏沉沉的人,她哪里吃的下?賀書一會就回來,拿了兩個雞蛋,親手給她薄了,她還是搖頭。又為子佩吃了一次藥。大家又開始默默坐著,誰也不說話。
誰知道過了晌,子佩又開始燒起來。一時,朱玉開著汽車來了,他帶來了一個西洋醫(yī)生,為子佩打了一針,道:“他的燒已經(jīng)開始退了。但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如果醒了,趕緊想辦法吃點飯,不要虛脫了。如果到明天早上還發(fā)燒就需要住院了?!贝蠹叶键c頭。朱玉看著賀錦烏青的眼圈,他道:“賀錦,你也要適當(dāng)休息啊。不然他好了,你又倒下了。”賀錦點頭,謝了他??粗x開。又去照料子佩去了。
這時,賀老伯和賀大媽也過來了。賀錦看到母親,眼里就轉(zhuǎn)了淚,道:“媽,我害怕,我怕子佩醒不過來怎么辦?”說著就哭。賀大媽過來摸了子佩的額頭,又把手探進(jìn)他的脖子后面,然后笑道:“傻孩子,他只是重感冒,怎么就醒不過來了?凈瞎說。我看醫(yī)生剛走?。吭趺凑f的?”岑先生道:“說已經(jīng)見好了,還打了一針。沒事了伯母?!辟R老伯道:“沒事就好。多虧有你們這么多朋友在。謝謝你們?!贬壬Φ溃骸安冈趺催@么客氣?咱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呵呵!”大家都點頭。賀家二老坐了會,賀大媽到外屋看看鄭嫂在做飯,幫著一起忙活。早飯大家就都在外屋吃了。賀家二老等他們吃完才回來了家。一句也沒說讓賀錦離開的的話。傍晚,又和賀嫂一起過來,幫著鄭嫂坐飯。等大家都吃完,收拾了才走。
華燈初上的時候,子佩睜開了眼。他在迷迷蒙蒙中,一時聽到聽到大家說的話,又聽到賀錦哭,就是醒不過來。又朦朧中,看到白色的發(fā)絲在臉上浮動,伸手去觸摸,聽到那個聲音道:“子佩,沒事了,沒事了,你要多保重自己?!弊优逍睦餄M滿憐愛道:“錦兒,我一直在找靜亭,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那白發(fā)女子道:“子佩,靜亭就在你心里,緣分到時,它就自然會出現(xiàn)。緣分沒到,咫尺也是天涯。”說著,他看到她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潮濕了自己的眼眶,也潮濕了心。
子佩從夢中驚醒??吹诫鼥V的燈光下,一雙含淚的眼睛。正在呆呆看著自己。一把捉住她的手道:“錦兒。我一定要找到靜亭。”賀錦癡癡的聽著他叫著“錦兒”,很明白那不是叫自己。不由得心頭發(fā)顫。又不忍埋怨這個昏迷兩天的自己的心上人。還是為他擦去汗水,和眼角的淚水。道:“子佩,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子佩愣愣的看著她,拉著她的手,道:“錦,沒事了,你別擔(dān)心。沒事了?!睊暝鸵饋怼YR錦急忙扶他。岑先生也急忙過來,一起扶他坐起來。后背處放了被子,讓他依著。
鄭嫂進(jìn)來,高興的道:“嗨呀!子佩,你可醒了??砂汛蠹覈槈牧?。醫(yī)生讓你醒了趕緊吃點飯,你吃什么?我去給你做?!弊优蹇粗鴿M屋子的朋友,親人。又濕了眼眶,扯扯嘴角,勉強(qiáng)笑道:“沒事,只是小感冒,讓你們擔(dān)心了。我想吃鄭嫂做的掛面湯?!编嵣┐饝?yīng)一聲,就出去做了。賀錦道:“我去做,你等一會啊!”子佩卻一把拉住她的手,道:“錦!別走,就坐這里吧。”賀錦只得坐下。岑先生道:“你站在感覺哪里不舒服?說出來我們好對癥下藥?!弊优逍Φ溃骸皼]事了,就是身上沒力氣,哪哪都沒事?!闭f著撩起被子,就下炕。賀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他軟軟的出溜到炕底下了。所有人都跳下了炕。一起七手八腳抬起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子佩,抬到炕上。賀錦已經(jīng)哇哇大哭起來。子佩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大哭的賀錦,拉她的手,笑道:“沒事,沒事了啊。就是躺的太久了,你別這樣?!辟R錦哭的說不出話來。賀書拍了他一下,道:“讓你別動,逞能,你想把我們嚇?biāo)腊?!”子佩裝作打的很疼道:“哎呀!大哥,我不敢了。”大家又堵他坐好,后面又添了靠枕。賀錦一邊幫忙,一邊抽搭。坐好,子佩拉她的手,道:“對不起,錦,又讓你擔(dān)心了?!辟R錦又哭,道:“你就聽話吧???你不知道多少人為你擔(dān)心嗎!嗚嗚?!辈荒茏约骸W优鍨樗翜I。
這時鄭嫂的掛面做好了,端上來,笑道:“沒放油,只點了點香油,吃的清淡一點,??!”賀錦接過面,一邊擦淚,一邊用心的一點點喂他。香氣飄滿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