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不歸,相見不易,便當熱情,處處上心。
或滾燙火球,或雷雨襲來者,夏之至。臨測試,臨暑假。便是測試之前,怕吃壞了身體,耽擱了考試,只食清淡素食,甚是注意,又是連夜備考,身已有些虛弱,體重漸跌。一過此,家中無他人,再加上擔憂,胃口一般,盡補回些。
過幾日,便乘車船回家,別鄉(xiāng)多日,甚是想念。回憶家鄉(xiāng)之味,如今正在眼前。不說這兒滿城特色,但便有幾個小吃水果的,盡在這兒可品嘗,別處難見。氣候的特色便是有添加的多種特產(chǎn)?;剜l(xiāng)路上便來了個童年回憶,白細的粉條,配上肉干、花生、酸菜,還有一些小雜的菜,相拌在一起,順著小半碗的湯汁,一吸溜而入嘴。順順滑滑,夾雜多種鮮香,如騰云駕霧,一步看遍祖國風光;如跨過時空,縱覽文化興衰。此便是在高級餐館也常想起家鄉(xiāng)味道,海南粉(拉拉粉)。另一個,就是,說到我家鄉(xiāng),全中國都知道的特產(chǎn)了。此物非常人可吃,進口占主體,本地才有本地果,這便是海南椰子。話說,吃慣了本地的椰子,再嘗進口的泰國椰子,便知差距之大。泰國椰子水是青澀的,而海南的則是穩(wěn)重成熟的清甜。
這胃口一開,便一發(fā)無法收拾。
阿婆見我們回家,前幾日姑姑正請假回來,也是喜上添喜。為“犒勞”我們,幾十一斤的豬仔肉、烤鹵豬之類的,像是天天擺酒請客,大家伙歡聚在一堂?;氐洁l(xiāng)里,更是放飛自我,冰淇凌、餅干、蛋糕各種零食也接連上場。阿婆時常提醒,可家里人都嫌她擔心得多。提醒我吃兩種東西中間要空半個小時,他們回話說,那吃飯和夾菜中間也當控半個小時吧,就便笑了。我也不曉得什么,同笑。
一日晚,晚飯后,來了個冰淇凌,還嘴餓,干掉了兩大塊蛋糕。在那胃中正如酒吧餐廳的,熱鬧起來。各式冰淇凌圍成圈,舉起酒杯就干,旁邊的五六塊蛋糕也不服輸,卻已經(jīng)東倒西歪,撞上旁邊的豬仔肉,順便放倒冰淇凌,再混著剛來的椰子水。霎那間,酒吧混亂,食物身體便被打亂。巧又是夜深人靜,酒吧老板竟也到底誰去。這爛攤子,無人打理。這胃一動,就開始翻山倒海,可惜這身體主人有些不知情。半夜四點,這綠豆冰淇凌便開始準備起義?!斑@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什么人都有,門衛(wèi)保安也不知道攔一下的?!蹦菈羰拐撸瑥倪吷辖?jīng)過,便聽到這番談話,心中一震,完了,要出事了,得趕緊去總部提醒。到了這大腦這邊,腦將軍突然清醒,邊聽胃里發(fā)出怒吼來,連忙叫醒身體各個部位,打開城門,把起義軍引出去了。綠豆將軍也從容就義,只可惜,原守店的胃酸頭領也分成兩批沖了出來。
我便是,肚子悶疼,心中還有嘔意,可昏昏欲睡,卻又怕倒后再來折騰。母親聞聲出來,在我身邊轉(zhuǎn)悠了幾圈,確是一直問吃了什么,不敢說,喝了她拿上來的水,就裝睡過去了。
早八點,阿公欲來催促我起床,渾身無力,想是晚上沒休息好,多睡一會就好。一會兒,母親來,有點燒,睡吧。倒下又睡去。肚子有些許空,卻又無力起來,便是有力,也不敢食,無胃口食,怕如之前一般,再來,想著就難受。且有四肢酸痛,無姿勢舒適,耐著煩躁不安,抱著枕頭和娃娃,便閉眼躺著。心中閃過阿婆曾今的話,一下不能吃太多種東西,否則壞了肚子。想來后悔,為何不早些聽她的話,使得現(xiàn)如今無法彈動,又悶又熱,如同正在蒸籠中包子,渾身發(fā)燙。也好在阿婆不在身邊,早早出門干活,不然,會說我吧。下午三點多,阿婆回來,剛好我在睡覺,可怕是逃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清醒一點后,也是心中慌張,也是四肢無力,手機從手中摔落,清晰的玻璃碎掉的聲音,生怕被發(fā)現(xiàn),趕忙撿起來。
阿婆來了,她那腳步聲和敲門聲是那么的獨特,沉重卻又輕巧。我雖昏昏欲睡,真心跳卻愈發(fā)變快了起來。
“好點沒,吃藥了嗎,咋了,”她又離我近了一步,我趕緊閉上眼,“你有藥嗎,你說你,都說不要吃不要吃了,你還……”阿婆可能已經(jīng)意識到我睡著了,或者不想聽,便停了,走開了。我也放了點心,真睡下了。不過我也心存些安慰和高興,早上之后,就再也沒人理過我了,僅有我弟來欺負我了一會兒。有些時候,去拿個體溫計竟也被母親說,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真是心冷。
等再起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阿婆拿了個布滿灰塵的東西了,哪看得出是個什么。阿婆拿來便叫我把這藥吃了,我警惕性的看了一眼主治和生產(chǎn)日期。呵,怪不得全是灰,都過期一年了。阿婆聽了,好像還有些許的慚愧,停了一會兒,又連忙問要還買些什么藥。我順口說了個退熱貼,聲音很小,甚至自己都聽不清楚,卻沒想到,阿婆真的沒回來了,順帶還給了我兩瓶安慕希,我曉得著酸奶不便宜,但貼了就又睡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一早,也不發(fā)燒了,母親問我去不去外婆家,我想去,卻想起昨天的經(jīng)歷和阿婆的話“這兩天少出去玩,在家里呆著最好。”也怕又難受起來,在家補了點作業(yè),問阿婆那牛奶多少錢買的,那價格真是高到不應該屬于農(nóng)村,她也是花錢大手大腳的。又想起手機給前一天摔碎了,心中不免有些慌張,查了下,竟可以換,便想自己弄了它。
幾天后,東西到了,可之前原來的那玻璃屬實是難弄下來,翹得哪碎玻璃滿天飛,又弄個大動靜,母親來,吵了一架。后準備放棄,改天找人在弄,下樓拿掃把時,轉(zhuǎn)身被阿婆嚇了一跳,她硬要同我去看看要掃什么,還一直說,晚上不能掃地。我乘她還沒發(fā)現(xiàn),想吧玻璃趕緊掃起來,也沒告訴她是什么,她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說,這東西刺腳,穿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可著飛到到處都是的,哪能一下子弄完,就留了很多地方?jīng)]掃到。阿婆拿著東西下去了,我大松一口氣,可又沒想到,她拿著一個小碎片上來了,說還好硌到她腳,要不然都不知道我在弄什么。看她來了,都發(fā)現(xiàn)了,我便擺爛似的躺在床上,看著她把房間掃了幾遍,還拿紙巾蘸水來擦,什么小角落都不放過,還一邊弄,一邊給我講解,說以后再這樣,用濕紙巾擦就很容易干凈了。
等她終于走開了,我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把腳放在床邊緣的地方“摩擦”,突然一陣疼痛,一看,腳上之前粘著的玻璃刺了個小口,我趕緊擦血。這時阿婆又上來了,,拿了一盆番石榴,給我吃,我趕緊把腳放在地上,擋住傷口,生怕再被她發(fā)現(xiàn)了,慶幸的是,阿婆回房間睡覺去了。我走一步,擦一步,來到衛(wèi)生間,沖了一下傷口,就回房間看書去了。哪曉得,十一點多的時候,阿婆又又又來我房間了。我說你怎么還不睡啊,她說她睡醒了,睡不著,過來看看我怎么還不睡,然后又說我“看書不能躺著看,做正正來,你干嘛開風扇啊,開空調(diào),風扇對著吹不好……”
閉眼是你,睜眼也是你,想感謝你,又不知如何表達,只能多多地陪在你身邊,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