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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戰(zhàn)記:彎刀與箭痕

第四十三章 “大齡”青年娶親記(二)

蒙古戰(zhàn)記:彎刀與箭痕 大漠鷹眼 2383 2022-07-26 22:38:51

  經(jīng)過一番準備,在那場“催婚夜談”后的第三天清晨,帖木真帶著別勒古臺和精選出的十名近衛(wèi),趕著自家選出的九匹黑脊白馬,從曲雕阿蘭之地出發(fā),順怯綠連河而下,向東去往闊漣湖畔的弘吉剌部駐牧地,尋找德薛禪一家的營地。

  至于為何不帶合撒兒一起去,則是因為帖木真不在部落中時,還需要一個頭腦聰明的自己人代為管理部落,而合撒兒恰好又是他任命的百人長,在諸弟中年齡最長,也最為腹黑有心計,留他在部落之中看家,帖木真離開時才能放心。

  而帶上別勒古臺則是老媽訶額倫的要求,因為別勒古臺雖然沒有合撒兒那么聰明,但卻氣力強健、質(zhì)樸敢戰(zhàn),對帖木真這個大哥又非常的忠心和崇拜,所以帶上他,在危險時,親兄弟齊上陣,可以有個照應。

  自己走時聽老媽說過,他們弘吉剌部因為靠近金朝臨潢府邊境一帶,與漢人、契丹人交往頻繁,因而受漢、契丹文化的影響較深,這數(shù)十年來,弘吉剌人已然從純游牧的部族逐漸轉(zhuǎn)變?yōu)榱税朕r(nóng)半牧的部族,因此,德薛禪一家很可能已然過著半農(nóng)半牧的定居生活了,而不像其他草原部落那樣到處游牧。

  老爹也速該當年是在怯綠連河注入闊漣湖(即今呼倫湖)的河口地區(qū)與同為注入此湖的兀兒失溫河(即今烏爾遜河)之間碰到了德薛禪,并很快跟德薛禪回了他家,也就是那所謂的扯克徹兒山與赤忽兒忽山之間,因此,德薛禪一家很可能還在這一地區(qū)駐牧、定居,而自己首要的,就是去往那兩山之間的牧場上尋找德薛禪的家了。

  由于不是行軍作戰(zhàn),所以帖木真這一路上走的不是很急,此刻他便騎在那匹黃驃馬上,一手用那柄鷹頭短仗探入后背中撓著癢癢,嗯,不得不說的是,這柄鷹頭短仗雖然看著有些年頭兒了,但它打造的鷹嘴還是很有幾分尖利的,很是適合用來撓癢癢,特別是在這炎炎夏日,草原上蚊蟲很多之時。。。

  就是不知道,若是馬里丹在天父處聆聽福音時,看到自己愛惜異常,每天都要擦幾次的鷹頭手杖,此刻卻被帖木真用作了癢癢撓,他的心中究竟該作何感想?恐怕會哭著喊著求他的天父許他“借尸還魂”,來找帖木真拼命吧?

  至于黃驃馬,還是帖木真覺得和這匹馬緣分不淺,自己曾騎著它將達爾漢匪幫誘入了樹林中,也算和它并肩作戰(zhàn)過了,因此,這次出遠門兒,就把這匹黃驃馬作為了自己常用的坐騎了。

  帖木真一邊撓著癢癢,一邊抬頭看了一眼烈陽,唉,話說這草原上的天氣還真是變幻無常啊,別看這會兒熱的要死,整的跟到了非洲的撒哈拉沙漠一樣,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就是大風大雨驟然來襲,那風勢能把你吹的睜不看眼、騎在馬上歪了身子,那雨勢也讓你著實能夠體會到眨眼間濕透全身,變成落湯雞,進而冷的全身發(fā)抖的感覺。這絕對是這幾日來帖木真趕路途中的切身感受。

  就這樣,在炎熱的夏日里,帖木真一行歷經(jīng)十數(shù)日,長生天護佑,中途在木有遇到類似達爾漢匪幫那樣的團伙兒悍匪,算是順利到達了怯綠連河的下游河口、闊漣湖畔。

  方圓八百里的闊漣湖碧波萬頃,當來到它面前時,帖木真覺得,它恰似一面很大的鏡子,鑲嵌在了東方草原上,給遼闊的大草原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夏日里,湖畔水草豐美、野花遍地,不時有牧人趕著牛羊、馬群逍遙而過,湖面上野魚縱躍,水鳥低飛,蔚藍的湖水與藍天連成一色,朵朵白云在水面上悠然飄蕩,風光秀麗,美不勝收。

  “呵,怪不得弘吉剌部有些人選擇了定居生活呢,這要擱我有這么好的環(huán)境,我也定居不走了啊?!碧菊骜v馬湖畔,搖頭感嘆了一聲。

  這東方草原(即今呼倫貝爾草原)的環(huán)境,比起三河之源的草原來,確實優(yōu)越了太多了呢。

  但終究,帖木真沒有在湖畔過多停留,而是繼續(xù)沿湖往東,開始去往那兩山之間的牧場。

  越往東走,東方草原的美景就越發(fā)顯現(xiàn)出來,這里有無數(shù)的河流縱橫交錯,數(shù)不清的大小湖泊星羅棋布散布其間,為這片大草原和這里的部族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因而這里絕對稱得上是水草異常豐美。

  帖木真目光所及,碧草綠浪,微風一吹,草浪滾滾,堿草、針茅、苜蓿、冰草等上百種不同的有著豐富營養(yǎng)的牧草遍布期間,極大的滿足了畜群的牧養(yǎng),而背靠哈剌溫山嶺(今大興安嶺),又使這片草原木材資源豐厚,茫茫的森林草原帶亦遙遙可見。

  但這里也不僅是弘吉剌部的天堂,也同樣還是塔塔兒、合答斤、撒勒只兀惕等部的牧場,他們相互之間時戰(zhàn)時和,共同據(jù)有著這片東方的遼闊草原。

  塔塔兒人可是蒙古人的宿敵,不行,我得加快速度尋找了,別到時候老婆沒娶到,先和塔塔兒人干起來了。帖木真暗暗想到。

  在往東走了一天后的清晨,他們遇到了一個蒙古合答斤部的牧羊人,并從他那里問出了去往德薛禪家的路線。帖木真大喜,遂按照那牧羊人的指點,開始徑直往德薛禪家趕去。

  當炎熱的正午到來時,帖木真所帶馬隊的飲用水快要喝完了,于是,帖木真讓別勒古臺領著十個近衛(wèi),自去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邊打水,順便給連續(xù)跑了三日的馬也稍稍飲些河水,而他自己則帶著弓箭徒步的慢慢往前走著,他要看看,能否為大伙兒獵到幾只野兔、野雞啥的,好今晚烤了吃。

  當帖木真一個人拿著弓箭,在綠浪滾滾的草原上仔細向前搜尋時,一陣悠揚悅耳的笛聲輕緩的飄入了他的耳中。

  笛聲婉轉(zhuǎn)悠揚、和雅清淡、恬靜悠遠,如一條涓涓細流在身前流過,婉轉(zhuǎn)清脆、輕吟淺唱,又如這天然的草原美景,無需鉛華雕飾、清新自然,可謂綿延回響,飄過耳間、漫溢心間,令人沉迷。

  微風吹過,在秀麗遼闊的草原上,伴著笛聲,帖木真不經(jīng)輕輕閉上了雙眼,他的雙臂緩緩張開,手中的弓箭悄然滑落,額前散落的幾縷發(fā)絲隨風輕揚,布袍的袖口微微擺蕩,這一刻,他陷入了這笛聲之中,因為這笛聲讓他的心緒悠然間變得平和了起來。

  他的腦中不斷的有畫面閃現(xiàn),前世的安逸,來到草原后獨居荒野、雪夜殺狼、被泰赤烏人擒拿、歷經(jīng)艱辛的逃亡、家人團聚、血戰(zhàn)悍匪,一切的一切匆匆而過,最終,這些畫面在笛聲中都像飛灰一樣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潔白,這一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知道,這笛聲在不經(jīng)意間,將他這近兩年來的暴力殺戮、狼狽不堪所積累的潛藏的陰暗情緒消弭于無形了,若是這些情緒一旦在將來爆發(fā)出來,說不定又會讓他犯下怎樣的錯誤呢。

  他要感謝這吹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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