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換臉
即使掘地三尺也沒找到錢物放在哪里,幼薇不得不懷疑,自己推斷是否正確。
莫知州積極地排查這些回鶻人的接觸者,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財物無,證據(jù)無,連可疑人物也沒有查到。這就是他們查了一天的結(jié)果。
這天夜里,劉瞻把幼薇和幾個官差叫來集思廣益,問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和想法,大家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幼薇。
幼薇連忙搖手,“一籌莫展,什么主意也沒有?!?p> 第二天,眾人忙碌了一天,依然收獲全無。
第三天,一無所獲。
但是,這一天發(fā)生了一件事,州府接到報案,某二十多歲的兒子三天前出去一直沒有回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人名叫孫尚武,是逸豐酒店的伙計,失蹤那天是他送了酒菜去往命案小院,而他,也自那天后神奇地消失了。
查孫尚武,很有可能,他就是兇手,如今逃逸在外。這是莫知州查明以上情況后的第一想法,他連忙把這情況匯報劉瞻。
劉瞻對這件事很重視,也立即投入對孫尚武的調(diào)查中去。查孫尚武,避免不了查他的親朋好友,查他是否有同伙,畢竟這么大的案子,一個人很難做到。
然而,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孫尚武家除了窮之外,其他都很好,尤其是人品,個個被調(diào)查的人都對他贊不絕口,沒有人相信他會與此宗驚天大案有關(guān)。
“要說有關(guān),除非他是受害者?!币粋€被調(diào)查的人說。
人品如此過硬,只怕兇手另有其人。
劉瞻再次派人檢查尸體,結(jié)果是,死者十六人,全部是回鶻人。
沒有人知道孫尚武去了哪里,他送酒食后遭遇了什么。
孫尚武被列為失蹤人口。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有人來報,說有人來找長史,劉瞻連忙讓人迎進來。
本來以為是有人來提供線索,卻不成想,是熟人來訪。見到來人,劉瞻和幼薇都很驚訝,劉瞻驚訝地站起來迎上去,握住溫璋的手問:“武寧節(jié)度使怎會有空來此?”
來者何人?他正是徐州節(jié)度使溫璋。溫璋苦笑道:“一言難盡,我現(xiàn)在要回京城,聽說你這里有難辦的案子,特意過來相看一下。”
說著看了劉瞻身后的幼薇一眼,道:“小丫頭也在這里,怎么沒為長史貢獻一些方法呢?”
幼薇嘿嘿笑了一下,心里道:即使在現(xiàn)代社會,這種沒有任何線索的案子也會成為懸案吧。
因為溫璋的到來,這個案子被重新梳理了一遍,劉瞻甚至還帶著溫璋去重新查看尸體。
雖然已經(jīng)入秋,天氣漸涼,但擺了幾天的尸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變化,隔著門都能聞到氣味。
劉瞻當(dāng)先進入,溫璋緊隨其后。幼薇帶著綠翹等在外面,溫璋回頭笑道:“要查案子,不仔細研看尸體是絕對不行的,丫頭要不要一起進來?”
幼薇堅決搖頭,“不了,我家大人與節(jié)度使一起就可以了?!?p> 溫璋笑了一聲,抬步跟上劉瞻。綠翹拉了一下幼薇,兩人退開停尸房,綠翹道:“剛才那位官爺身上一股濃郁的鐵血味,他的臉就算笑著,也給人森冷的感覺?!?p> 幼薇道:“那當(dāng)然,他在京城可是有‘活閻王’之稱?!边@個稱號一般指的都是殺人如麻的酷吏。
想當(dāng)初第一次見溫璋,幼薇還不是被嚇著,當(dāng)然,那時她天天做著被溫璋砍頭的噩夢,陡然看到溫璋,不是被他的樣貌氣質(zhì)所嚇,而是被他的名字所嚇。
溫璋后來離開時幼薇才知道,他這次才來任地不久就要回京城,是因為銀刀軍聞溫璋素嚴飭,陰懷猜忌,溫璋還沒到任,他們就已經(jīng)各種設(shè)計阻撓其來徐州。等到溫璋到了之后,溫璋雖然開誠慰撫,但仍然未孚眾望,于是仍被驅(qū)逐。
溫璋又氣憤又無奈,一氣之下便準備回京城,正好聽說揚州城發(fā)生驚天命案,長史和知州一籌莫展,徐州離揚州本就不遠,于是溫璋一氣之下,舍了武寧節(jié)度使來了這里。
溫璋喜歡查案,尤其是疑難案件,于他而言,在眾多細節(jié)中發(fā)現(xiàn)癥結(jié)所在,就是他生活的全部樂趣。
幼薇帶著綠翹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看到劉瞻和溫璋負手從里面走出來,看兩人表情,這次的檢查應(yīng)該沒有什么收獲。
“走吧,時間還早,我們?nèi)ネ饷孀咦撸呑哌吜??!眲⒄皩罔暗?,說完又對站在遠離處的幼薇道,“你也跟上。”
幼薇應(yīng)了一聲“是”,帶著綠翹跟上劉瞻和溫璋。兩位大佬一直沒有說話,幼薇和綠翹跟在后面也不敢說話。
走到街上后,因為還是大白天,街上人來人往很熱鬧。揚州自古繁華,柳永在詩中說,“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焙髞碚銝|叛亂,揚州雖有影響,但影響不大。
此時,街道上,吆五喝六的商販,人來車往的街面,還有各種雜耍夾雜其間,說不盡的繁華熱鬧。
“阿姐,快看,變臉呢。”綠翹突然拖住幼薇,指著旁邊一圈人道。
幼薇便跟綠翹一起走了過去,只見場地中間,一個穿著五顏六色艷麗衣服的人手一揮就換了一張臉,手一揮又換了一張臉。這換臉跟后代不一樣。后代的臉是一張涂抹得花哩胡哨的臉。但是這是真真正正一張正常人的人。
幼薇看著這場表演,腦海里閃過什么,卻一時沒有抓住。劉瞻和溫璋背著手也走過來了,看著場中的表演,兩人都很震驚。
幼薇道:“我剛才看到這個,想到一些跟案情有關(guān)的東西,現(xiàn)在又想不起來了?!?p> 她念叨“換臉”這個詞,溫璋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換了一張臉?”
“對對?!庇邹边B連點頭,剛才她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的這個念頭,可是她卻沒有抓住。
幼薇迅速地做出分析判斷,“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覺得只有熟人才能做得了這個案子。但是,熟人一個個排除了,只有酒店的一個伙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關(guān)鍵是這個伙計人品好,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他沒能力干掉這么大一伙人。有沒有可能,伙計不在了,死了,而真正的兇手可能藏在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