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花公子再現
雨日,大雨滂沱。
幾匹筋骨健壯的大黑馬出皇城司,直奔城外而去,似是有重要任務在身,在黑馬身后,還有一輛疾馳的馬車。
城外寬敞的官道上。
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農人挽起高高的褲腿,躲得遠遠的,有進京做生意的外地商隊,也及時將馬車靠邊停下,先讓這些大人物過路。像他們這些走南闖北的商人,見慣了大人物,只一打眼,就能尋摸出哪些人好說話,哪些人不好說話。
穿黑色制式衣甲,腰懸長刀的皇城司眾人,在大雨日速度絲毫不減,每個人臉上都蒙上一層大敵當前的緊迫感。
一看就不好說話。
所以路上無論是農人還是商隊,都極有眼力見的靠邊。
官道兩側的景物飛速后退,馬車車轱轆濺起層層黃泥。
車里溫暖如春,白狐皮子打底。
邱螢閉目,盤腿坐在白狐皮子上,任馬車速度再快,路上再顛簸,也不能讓她的屁股離開皮子一寸。
“蠢得要死?!鼻裎灡犻_眼睛,暗罵一聲。
隨后抬手掀開車窗,往外瞅了一眼。
雨水順著窗口潑灑進來,她急急忙忙地又把車窗關上,擦了擦胳膊上的雨水。
“直接寫兇手的名字不就好了……”
邱螢那句“蠢得要死”罵的正是云陽侯。
昨夜在侯府書房發(fā)現關鍵性證據,“方平”二字,朱烈派人去查,直到今早才查出此人是誰,乃是云陽侯手下的副官,如今這人早已解甲歸田,安安心心地做一個農人,在城外莊子度過余生。
方平與云陽侯關系極好,二人當年乃是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拜過把子的兄弟,逢年過節(jié),云陽侯還要驅車出城,去鄉(xiāng)下方平的家里,炒兩個小菜,小酌兩杯。
要說方平殺了云陽侯,不現實。
所以,邱螢更偏向方平是下一個要死的人。
……
寒雨臨城,冷風如刀。
京城十里外的方家莊,莊內極西的一戶,那里如今早已血流成河,一顆顆翠綠的蔬菜長在地里,任憑大雨瓢潑,也洗不凈上面殷紅的血跡。
方平身穿單褂布衣,膚色黑褐,兩鬢斑白,佝僂著背。
雙手握著鋤頭擋在最前面,在他身后的乃是他家里僅剩的一位兒孫,小娃娃如今躲在自家爺爺身后,哇哇大哭。
方才小娃娃瞧見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哥哥姐姐們全部死在面前。
“何方宵小,敢露面否?”
方平渾濁的雙眼血絲密布,怒視前方躲在油紙傘下,不敢輕易露面的白衣劍客。
方平早年也是軍伍好手,一路靠著功勛直升城門副尉。
當年他與上司關系極好,也就是現在的云陽侯。
靠著這層關系,他在方家莊可以橫著走,就算是莊內橫行霸道的地主見了他,也給乖乖地叫聲“方爺”。
沙啞的聲音淹沒在雨幕中,不起一絲波瀾。
二人對峙許久,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才響起。
躲在油紙傘下的白衣劍客上前半步,方平頓時警覺,手中緊握鋤頭,護著小孫子退后半步,直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一刻鐘前。
來人未報姓名,闖入自己家中,一出手便殺人奪命。
方平年老,手上又沒趁手的物件,只能護下自己的小孫子免遭毒手。
方家小院里,普普通通的幾間茅草屋,植了幾棵樹,院子倒是很大,菜地里碧綠的蔬菜長勢喜人,院子的門口,空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人,那都是方平的家人,兒子,兒媳,孫女……
如今方家,就剩他和一位小孫子尚在人世。
手執(zhí)油紙傘,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身形挺拔,半張臉都被油紙傘擋著,叫人看不清他到底長什么模樣,只見他右手一柄鐵劍,雨水順著劍鋒而落,落下時,雨水便成了紅色。
上前半步,男子手中劍刃沒有絲毫的起伏,他的氣息內斂沉穩(wěn),光是這股勁兒,就不是一般的江湖客能得做到的。
方平知道,這是來尋仇的。
“你到底是誰?我方家何時得罪于你,你竟要趕盡殺絕!一個不留?”方平沉聲道。
白衣劍客單手執(zhí)傘,并沒有說話,只是右手中的鐵劍一抖,甩落一串血水,隨后男子微微抬起頭來。
壓抑的氣氛讓方平喘不過氣來,他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勝得過男子,可自己死不要緊,他要為方家留下唯一的血脈,才不愧方家先祖。
噌——
一瞬間,白衣男子右手舉劍,直直地刺過來,劍刃上的血水由于前刺的慣性作用,也隨鐵劍一同前刺。
咔——
方平雖然年老,但早年在軍伍中所練格擋之術還沒完全忘干凈,他揮舞鋤頭,想要將襲來的長劍擋走。
鐵劍寒光乍現,速度快的驚人。
還沒等方平格擋的動作成型,鐵劍便“噗呲”一聲,刺入方平的左側的肩胛骨中。
收劍再刺。
唰——
唰——
唰——
一劍過后,緊跟又是快如閃電的三劍。
每一劍出手的角度和時機都恰到好處,方平的身上眨眼間便浮現三個血窟窿,血水咕咕往外冒個不停,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踉蹌一步,方平往后跌倒在地,連重新拿起鋤頭的力氣都沒有。
“爺爺!”小娃娃撲上前。
白衣劍客眼中殺意更甚,絲毫沒有留情。
右臂輕輕往上斜撩,閃著寒芒的劍刃,很輕易的切下一個撲上前的頭顱。
小娃娃的頭顱在方平眼前橫空拋起,劃出弧線,然后輕飄飄地落地。
這一刻。
方平最后的希望沒了。
他嘶吼著,雙眼充血地撲上來,想要找白衣劍客拼命。
“唰——”
又是一記直刺。
鐵劍穩(wěn)穩(wěn)當當地刺進方平的腹腔,只是這一次的力道十分之大,鐵劍如一道黑色箭矢,貫穿方平的腹腔,狠狠地扎進泥土里。
方平被重創(chuàng),嘴里流出鮮紅的血液,再也起身不得。
白衣劍客退后半步,便要轉身離去。
“你,你到底是誰?”
方平是強弩之末,活不過今日,可命懸一線,他還是想知道白衣劍客到底是誰?
白衣劍客執(zhí)傘,將傘面微微上揚,露出傘面下得意上揚的嘴角:“魔教,花公子!”
白毛書生
這塊劇情快完了,就是小小的埋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