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朱烈到訪
風(fēng)在飄,雨在下。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清晨時(shí)分落在京城。
小院里,很快就濕漉漉的一片,及時(shí)的一場雨帶走京城多日的悶熱,雨水落在屋檐上,很快匯集,站在屋檐下,抬頭看著一串串雨水像珠簾般落下。
姜紅豆看不見雨,只能聽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雨水打在她的掌心,“砰”地炸開,四散而逃。
她倉皇的收回手掌,臉上笑意盈盈,眉眼彎彎,然后又慢慢伸出去接雨。
如此往復(fù),不厭其煩……
幾只黑貓帶著各自的小崽,蹲在屋檐下,尾巴從身后繞過蜷住兩只前爪,唯一的一只公貓則是趴在門檻前,肥嘟嘟的肚腩預(yù)示貓生贏家,正無精打彩地用舌頭舔著身上的毛。
許舟則是在廚房里忙活……
……
“咯吱——”
未上鎖的門被人輕易推開,肩上披蓑衣的漢子先是探進(jìn)來一個(gè)大腦袋,往院子里瞅了瞅,然后才抬腿進(jìn)來。
院子不錯(cuò),古樸庭院,有井有樹。
一看就是高人住的地方……不愧是魏師看中的地方。
目光漸移,停留在屋檐下,眼蒙二指寬白綾的年輕姑娘身上。
咦……朱雀使姜紅豆怎么在這?
朱烈佛門武僧出身,多年前也是吃齋念佛的大光頭和尚一枚,后來因?yàn)閷?shí)在忍受不了寺廟里的清規(guī)戒律,不吃肉,頓頓白菜豆腐湯也就算了,下山給小老弟開個(gè)葷也不行……
恰逢寺里和尚多,僧多粥少,他便主動向主持請辭,還俗歸家。
還俗的前幾年,他一個(gè)人靠著在寺里學(xué)到的本事,先做鏢局里的武師,倒也吃喝不愁,可在一次押鏢任務(wù)中,因?yàn)樗床粦T主家的所作所為,一氣之下把主家宰了,后來上山為匪,不巧的是山寨也被官府剿滅,又蹲了幾年大獄。
出來后,他洗心革面,可又沒什么吃飯的本事,就靠著給黑市里打拳謀生,現(xiàn)如今,京城地下拳市七十六連勝的記錄還是他創(chuàng)造的,一時(shí)無人能望其項(xiàng)背。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jī)會,他聽說京中皇城司邊上,天一門里有個(gè)老頭很厲害,號稱離朝第一人。
他不服氣,上門挑戰(zhàn)。
三招落敗。
他不甘心,第二天又上門挑戰(zhàn)。
又?jǐn) ?p> 第三天還去。
就這樣,“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持續(xù)了一年多時(shí)間。
……老頭看他毅力不錯(cuò),一身外練橫功也是不錯(cuò),就給他路引,到隔壁皇城司謀個(gè)差事。
當(dāng)過匪的還能當(dāng)官,朱烈是完全沒想到的。
從皇城司底層一步步做起,如今已經(jīng)升為玄武使。
朱烈的經(jīng)歷很勵志!
而磨煉他功夫,給他指門路的老頭就是魏道。
朱烈這一生最感激的人!
若是沒有魏道,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
他想拜師魏道來著,可老頭清高,說二人之間沒有師徒情分,不收……三年前魏道突然失蹤……
不曾想,昨夜,他竟然遇見了魏道的傳人。
今天,一大早他就來了。
沒瞧見許舟,倒是看見了“閉關(guān)”的朱雀使姜紅豆。
“你怎么在這?”朱烈穿著蓑衣,雨水順勢而流。
姜紅豆耳朵稍動,認(rèn)出朱烈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躲進(jìn)屋子里。賈盛把她塞到這里,就是不希望外人找到她,還提醒她若是遇見熟人,一定要躲起來。
廚房里的許舟聽見聲響,探出身子,瞧見朱烈連忙撐傘迎上前:“稀客,朱大人!”
許舟知道這位是皇城司的大人物,好像是除開指揮使外的皇城司二把手。
武功也不俗,看他一身精壯的疙瘩肉就知道。
比之龐虎,他一個(gè)能打十個(gè)龐虎。
龐虎是中看不中用,朱烈中看又中用。
瞧見許舟,朱烈立馬換上笑臉,雙手握住許舟的手,走到屋檐下:“終于見到你了,兄弟?!?p> 做不成魏道的徒弟,那和魏道的徒弟做兄弟……豈不是變相成為魏道徒弟?
機(jī)智如我,朱烈如是想到……看以后誰還敢說自己腦子笨,不夠用,特別是那個(gè)老女人邱螢。
面對朱烈的熱情,許舟怪不好意思的,但來者是客,他還是請朱烈到屋子里就座。
仵作的院子平時(shí)也沒個(gè)什么宴客的需求,宴客廳自然是沒有的,許舟只好請朱烈到自己的屋子。
平時(shí)這里也沒人住,多的便是許舟在這里午睡一會兒,換換衣裳什么的,所以這屋子還是比較干凈的。
“坐坐,朱大人喝茶嗎?”許舟搬過來一張椅子,問道。
朱烈解下身上的蓑衣掛在屋外,抖抖身上的雨水才走進(jìn)屋子,四處打量屋內(nèi)的環(huán)境:“不喝了……日后咱們就是親兄弟,可別叫朱大人了,多生分啊。”
“我年長你幾歲,你叫聲大哥不過分吧。”
許舟抱拳,大聲道:“大哥,請上座。”
乖乖……現(xiàn)在竟然有人主動送上大腿給許舟抱。
而且還是皇城司的大腿,老粗了。
“許老弟,你也坐?!倍嘶ハ嗤妻o。
直到坐下后,兩個(gè)大男人互相寒暄一陣,話題很快冷了下來,都不知道說什么為好。
“屋子不錯(cuò),怪干凈的……”
“哈哈,是啊……”
“地面怪平的。”
“是啊。”
“許老弟識字啊?!敝炝铱匆娮郎嫌屑埞P。
“識……”
“…”
“朱大哥,有話直說吧?!痹S舟最后實(shí)在忍受不了這種尬聊,問道。
朱烈撓撓腦袋,一拍大腿,從懷中掏出文書:“聞言許老弟是魏師的高徒,定是得魏師真?zhèn)?,才智無雙。近日京中又有魔教中人出沒,擾亂安寧,所以皇城司請想閣下出山,為抓捕魔教中人出謀劃策?!?p> 說明來意,許舟接過文書,打眼一看。
這好似是委任狀,朱烈又從袖口中掏出一塊令牌,金燦燦沉甸甸的。
“這是皇城司的腰牌,在京中各處可暢行無阻,方便閣下辦事,許老弟一定要收下。”朱烈怕許舟不要,硬塞進(jìn)他手里。
許舟下意識地接過,不要的是傻子。
他下意識地想要放在嘴邊咬一咬,看是不是真的。
可朱烈在場,他不想當(dāng)土鱉,于是忍住了。
“不過最近還得委屈許老弟一下,畢竟云陽侯的案子,許老弟還是在當(dāng)場……”
“明白明白?!痹S舟極其熟練地把腰牌塞進(jìn)懷里,點(diǎn)點(diǎn)頭。
“要我做什么嗎?”
“查案,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