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平
臘月初八,已接近新年。
洛陽(yáng)城街道,當(dāng)真的人頭攢動(dòng)熱鬧不凡。
王府也一樣,府里的人在忙碌著,準(zhǔn)備著新年。
王府很大。
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忙碌著,包括王府的廚房。
“廚房燒火的老王頭呢?”
今天早上府中的崔管事喝問著廚房里的人。
廚房里有很多人廚師,廚師固然重要,但燒火的這個(gè)看似很小的地位,但絕對(duì)不可少。
今天平時(shí)很努力賣力的,老王頭沒來。
他本來是住在王府下人的院里的。
可是今天他卻沒有出現(xiàn),崔管事手里拿著一條藤鞭在審問著廚房的這些下人。
“老王頭呢?”
“他在人哪呢?”
“他生病了?!?p> “屁話!他生什么病?他娘的他昨天還好好的!”
一個(gè)下人站了出來。
“好像是他娘快病死了,他昨天晚上收拾東西走的……”
崔管事負(fù)責(zé)著王府的大小事務(wù),他現(xiàn)在鐵青著臉,手中的藤條隨時(shí)準(zhǔn)備招呼這些人身上。
啪的一鞭。
抽打在說話的人身上。
“他媽的,他走了誰燒火!”
王府不像是平常百姓家,尤其是名動(dòng)天下的紫衣侯的府里。
紫衣侯府。
每個(gè)人的來歷,都必須干凈。就連燒火的也必須是。
每一個(gè)進(jìn)王府的人他都要查,就算離開王府,他也必須要核實(shí)。
“為什么不向我稟告!”又是一鞭子。
那人跪下疼的直哆嗦。
“老王頭,他……他……他說他過兩天就回來,為了不耽誤就……就,安排了他侄子過來……”
“侄子?”
崔管事收鞭。
又喝了一聲。
“他侄子是誰?”
一個(gè)年輕人跪了出來。磕頭。
“崔大爺……”
他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鞭子。
年輕人后背立刻映上了深深地血痕。
崔管事連抽幾鞭才停手,冷眼直盯著這個(gè)年輕人。
“你是誰?”他問。
“我……我……”他還沒有說。
崔管事語氣冰冷便道。
“你可知擅闖侯府可是死罪!崔管事眼神,直盯盯得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起來很沉穩(wěn)。
“你是王老頭的侄子?”
“是?!?p>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平?!?p> “王平?”
“是。”
王平!
“你是王老頭的侄子?”
“是?!?p> 這話崔管事問了兩次。
他為什么問兩次?
這自是崔管家,自己的一套詢問方式。
他問話特別快,因?yàn)閯e人想不到。
別人若想,那就回露出馬腳。
崔管事哦了一聲接問。
“哪里人?”
這人既是王老頭的侄子,崔管事豈會(huì)不知?
崔管事在紫衣侯王府做事已接近二十年。
管理侯府中的大小事,每一個(gè)人都是經(jīng)過他的審查篩選。
他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緊緊的盯著這個(gè)年輕人。
“山東大名府人?!?p> “家里兄弟幾人?”
“三人。”
“家中排第幾?”
“排行老三。”
“之前做什么的?”
“山中劈柴?!?p> “誰讓你來的?”
“我叔?!?p> “來王府做什么?”
“燒火?!?p> “哦。”
崔管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個(gè)年輕人,仿佛帶著滄桑感。
他不放心。
山中的人不應(yīng)該這樣。
崔管事又拉著年輕人的手。他看了看。
年輕人的手,同樣的具有滄桑感。
根本不像是一個(gè)年輕人。
“你有沒有學(xué)過武功?”
年輕人拼命搖頭。
“沒有?!?p> “這手……”
“手經(jīng)常劈柴……所以長(zhǎng)滿了繭子……”
崔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
“很好,很好。”
他已經(jīng)看過了他的手,力度不同,手中繭子厚,卻不是用武器的手。
崔管事很確定。
“你冷不冷?”崔管事問年輕人。
“不冷?!蹦贻p人回答。
“好?!焙脮r(shí)已走上兩名威猛的壯漢。
上前一步,手中帶著深厚的勁力,朝著年輕人抓去。
年輕人想躲,卻躲不掉。
年輕人身上的衣衫被撕下。
年輕人身材勻稱。身上并沒有利器傷痕。
崔管事查他是不是江湖中人,若是江湖上身上必然有傷痕,年輕人沒有。
像白切雞一樣的干凈。
“冷嗎?”崔管事又問年輕人。
寒雪初化,怎能不冷。年輕人其實(shí)并不冷,
年輕人不得不回答冷。
普通人怎么會(huì)不冷。
崔管事,立刻吩咐旁邊人。
“酒!”
酒來了。
一壇烈酒!
烈酒。很辣很烈的酒。
兩個(gè)壯漢,拉住年輕人胳膊。
一個(gè)壯漢,扶住年輕人的腦袋。
烈酒已猛的灌入年輕人的喉嚨!!
“還冷嗎??”
年輕人臉色變得潮紅,已不知是搖頭,還是點(diǎn)頭。
他已經(jīng)醉了。
年輕人,很少喝酒,就被灌醉了。
醉了再問話,一向是崔管事手段。
因?yàn)椋坪笸抡嫜?,醉酒的人往往說的都是真話。
崔管事旁邊的人又把剛才的問題回答一遍。
崔管事目光閃動(dòng)。
他很滿意這樣的答案。
“帶他下去!”!
年輕人的右手緊握,早已布滿冷汗。
崔管事冷冷的看著這個(gè)年輕人。
又吩咐兩旁下去。
“待會(huì),給他醒醒酒,讓他去廚房幫工?。 ?p> 入夜。
紫衣侯才走進(jìn)屋子。
鳳鳳不在,燈是滅的,屋子在空著,窗戶在開著。
屋子里的炭火已經(jīng)熄滅,溫度已經(jīng)寒冷。
寒冷已深入骨髓,誰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寒冷。
連名動(dòng)天下的紫衣侯也不能抵擋這種寒冷。
因?yàn)檫@種骨髓里的寒冷叫孤獨(dú)叫著寂寞。
幸虧是在王府里。
金錢可以讓死氣沉沉變得有活力,可以暫時(shí)的抵擋住,孤獨(dú)寂寞。
燈重燃,酒新添,杯中充滿郁金香的香氣,爐火中的炭燒的發(fā)紅。
紫衣侯看著窗戶。
窗外的天空,有一道流星劃過。
流星在天空劃的光芒,誰也比不過,紫衣侯望著天空的流星在思考著什么。
流星劃過的地方,有一個(gè)碩大的恒星。
恒星光芒,大氣平穩(wěn)。
恒星亙古不變的閃耀著光芒,誰能像恒星那樣持續(xù)他的光芒呢?
有的人希望與流星一樣雖然一瞬即逝,但能擁有短暫的無比的輝煌有何不可?
有的人則希望像恒星一樣亙古不變的永閃著光。
紫衣侯呢?
黑夜中,一雙如星利一樣的眼睛。
紫衣侯看到了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