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樓到悅來客棧有三條街,冬日的街道上一前一后主仆二人,白色的哈氣隨著兩人的腳步起起伏伏,金二忽的一停,虎口已經(jīng)捏在劍柄上了。
金成柳順著金二的目光看去,街道旁的屋頂,十五個左右的黑衣打扮分列在房檐處,頃刻間朝二人出擊,金二提劍使在空中相迎,左手一道寒光出竅,在空中舞了一個大圈,十五人的劍斷裂,掉在地上咣咣作響。右手再跟了一排銀柳葉,葉子扎到十五人的脖頸,一道道血跡滲出,幾人接次倒地。金二查看了一眼金成柳無礙,橫抱起小姐,踩著一排排的房檐回到了客棧。
悅來客棧內(nèi),豆蔻聽到腳步聲,趕忙出門迎接,看小姐人好好地,長舒一口氣,扶著金成柳進(jìn)屋坐下。“小姐,事情辦得順利嗎?你沒按照約定時(shí)辰回來,可急死我了”豆蔻一邊說話,一邊給自己小姐端來了火盆烤手。金成柳看著小妮子著急的臉蛋紅撲撲的,答道:“剛想問問瑤女和寅海候爺?shù)氖?,半路被黎王擾了,瑤女在我們爭執(zhí)的時(shí)候身隕了,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又想要我的命?!?p> “什么?”豆蔻有點(diǎn)后怕,她應(yīng)該跟著去的,萬一小姐出了差池,自己要被老爺和奶奶剝皮了。
“莫急,豆蔻,今天讓你找的落腳處怎么樣了?有合適的地點(diǎn)嗎?”金成柳想著要換個住處了,剛才的劫殺已經(jīng)說明,自己的行蹤被人盯上了。
“小姐,倒是有一處宅院可以,不過……算了,我還是再看看吧!”豆蔻心里精明著呢,知道小姐和黎王結(jié)梁子了,但自己找的宅院恰好和黎王府挨著,要是讓小姐知道,非得罵死自己不可,決不能背這口鍋。
“嘖怎么回事,來了黎州城說話還吞吞吐吐的,我爹給咱們留的幾個院子還挑不出來一個能住的嗎?”金成柳納悶豆蔻這丫頭,辦事平日挺靠譜的,離了金家人的管教,在我這還倒退了。
“小姐,今兒我把老爺暗中購買的幾處宅子都看了,只有……黎王府附近的那處宅子最適合,離著黎王府后門近,而且與寅海候的別院也就百十來步的腳程?!苯鸪闪牭嚼柰鮾蓚€字的時(shí)候眉毛都要站起來跳舞了,但是今晚的刺殺太危險(xiǎn),“罷了,收拾東西,金二豆蔻咱們今夜就搬過去!”
第二天一早,府衙的吏司長拿著墨跡未干的案卷詳細(xì)的調(diào)查起來,接連幾日,黎州城出了兩起命案,自己的烏紗帽怕是要不保了。“張書文,將仵作帶來,我要問他一些事情?!睆垥母羲鹃L兩年了,看著因?yàn)橐:虻拿溉諠u憔悴的上司,心里也打鼓,怎么這些命案就盯上黎州城了呢!
堂前仵作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的驗(yàn)尸結(jié)果:“寅海候的死和瑤女的死,在我的刀驗(yàn)之下,并不能證明兩者可以合并調(diào)查,因?yàn)橐:虻乃酪蚴嵌練?,而瑤女就是頸部被利器所傷,失血過多而死?,F(xiàn)場沒有找到兇器,但從傷口看來應(yīng)該寬度不超過一指。”吏司長撓頭了,這兩起案子時(shí)間點(diǎn)來看就是帶有某種聯(lián)系,瑤女作為寅海候的干系人,經(jīng)過府衙問話后,已經(jīng)釋放了,目前留在自己手里的只有上一次的問話書文,瑤女死的時(shí)機(jī)太巧了,一會還得稟告黎王,揮揮手讓仵作下去了。
黎王府書房內(nèi),吏司長將自己昨夜的調(diào)查進(jìn)展匯報(bào)給了黎炆后,便立在一旁等待訓(xùn)示了。黎炆還在轉(zhuǎn)著自己的扳指,思考著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瑤女死了,自己的線索就斷了,看著吏司長拿過來的瑤女的問話文書,看著上面的一個地點(diǎn),黎炆知道他今天該去哪了。
寅海候別院氣派的很,園子又大又豪華,蓮花池子附近的石子路都是命三十個工匠研磨的,均勻粗細(xì)正好,金成柳三人踩在這條小路上面優(yōu)哉游哉的,要不是還有正事,三人真有點(diǎn)心思想在這做個足部功法呢。寅海候的別院自從出了命案,府衙就將院子封了,誰也進(jìn)不來。金成柳和豆蔻都被金二輕功帶進(jìn)來的,兩個姑娘還是年紀(jì)小,看著大院子差點(diǎn)就將正事忘記了。
寅海候臥房內(nèi),還有著仵作標(biāo)記死亡的白粉痕跡,看著寅海候的姿勢,以及皇后給的信息來看,寅海候的死可能不止像信上描述的毒殺那么簡單,寅海候的雙手卷曲在肩膀側(cè),整個人是看起來被扔出來的姿勢一樣怪異。金成柳回想了一下瑤女的書文記錄,想著瑤女說過,當(dāng)日伺候完寅海候后,自己的得到了一個金釵賞賜,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了,府衙也沒對這個釵子有說法。金成柳想著瑤女的死法,又聯(lián)想到了傷口的尺寸,琢磨著這個金釵應(yīng)該有很大的干系,三人便來到寅海候府仔細(xì)搜尋,無論是石板路的縫隙,還是八角亭的柱子角落,三人翻了一上午,一無所獲。
正在三人坐在八角亭歇息的時(shí)候,金二警覺了起來:“小姐,侯府來人了,咱們要不要躲一下?”話音剛落,天空中飄下來四個暗衛(wèi)圍住了三人,亭子遠(yuǎn)端一席火紅色狐裘打扮的黎炆朝金成柳走過來,看著女裝打扮的金成柳,黎炆眼里閃過一絲情緒,消失了。
“金小姐,怎么今日不穿男裝了?翻寅海候別院的墻,男裝更方便吧!”說完黎炆上下打量起金成柳來。
看著黎炆的眼光,金成柳別扭死了。自己這么多年也見過不少皇親貴胄家的公子,像黎炆這種長相,啊不,這種貨色怎么可以長得好看嘴巴卻這么毒辣?!拔艺f我迷路了你信嗎?”
黎炆聽到這個回答真是沒想到,以為這個金家大小姐能扯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卻沒想到這么無厘頭……壓住尷尬說道:“那我派人送小姐回去?現(xiàn)在住在哪?”黎炆想把金成柳掌握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雖說黎州城內(nèi)外自己已經(jīng)布滿了眼線,但是想搞點(diǎn)貓膩也是有可能的。
“不必了,金二我們走。”金成柳三人正要離開,黎炆接了一句:“金小姐是來找瑤女的釵子嗎?”聽到這里金成柳想難道黎王也是?“黎王何意?寅海候的死突然,念著小時(shí)候被寅海候抱過的情分,想著來祭拜一下,什么釵子不釵子沒懂您的意思?!?p> “不是就好,金小姐,別怪本王多嘴,黎州城雖然不大,但怎么說也是天子腳下,查案的事還是交給府衙吧,您這幾日駕臨黎州,本王正好也閑來無事,就陪您在黎州城好好逛逛,當(dāng)今皇后的甥女安全,本王作為一方之主,還是要照看完全的?!?p> 金成柳是真沒想到堂堂黎王要給自己當(dāng)向?qū)В€要像個粘糖一樣跟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怎么查案了?!安粺_黎王了,我這幾日感染風(fēng)寒,怕過病氣給您?!闭f完大步離開亭子。
就在抬腳的一瞬,金成柳被臺階絆倒,眼看著就朝地板擁抱去,金二出手提起小姐的袍子,外袍就這樣離開了金成柳的身子,一整個天旋地轉(zhuǎn)后,黎王的懷里多了一個面若桃花的女子,手好巧不巧的托在了金成柳的細(xì)腰,金成柳這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一個癢,尤其是腰間,條件反射的抬腳給了黎炆下身一個悶踹,縱使黎炆體格再好,也禁不住這一腳,額上滲出涔涔細(xì)汗,被身旁的小廝扶攙下才站穩(wěn)。
“唔……”一聲悶哼,黎炆看向驚恐的金成柳,眼中的恨意像是要把她吃了,金成柳看著這一幕也是慌張,自己這么大以來第一次使出腳力,沒想到效果這么拔群,竟然讓黎炆快哭出來了,看來自己的確是練武奇才,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接過金二遞過來的外袍,三人匆匆告別了寅海候別苑。
黎炆被攙扶著坐在亭子內(nèi),吩咐暗衛(wèi)“申”,在院內(nèi)細(xì)細(xì)找尋,金釵不能落到他人手里,黎炆扶著大腿,長嘆一口氣:“這個金成柳是不是克我?必須得找個四方先生算算她的八字了!”
“哈哈哈哈哈”笑聲回蕩在金成柳的宅內(nèi),自己來黎州城的陰霾被這一腳踹得干干凈凈?,幣乃绹樀盟蛞褂X都沒有睡好,這下,今晚可以好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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