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皮笑肉不笑,明明只是再尋常不過的目光,卻盯得幾人頭皮發(fā)麻。
尤其是其中還有兩名丫鬟,看著人首分離的張師姐,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
“寧師弟?黃兄?”
公子哥一怔。
“假名?!?p> “哦,那我還是繼續(xù)叫黃兄好了?!?p> 寧遠簡單拷問了幾句,這群師兄爭先恐后,似倒豆子般將事情吐了出來。
情況和寧遠預計得差不多。
張師姐領著一群人來拜山頭,順帶從死去的村民身上收集圣卵。
往年都是這般進行的。
只可惜今年山頭還沒來得及拜,就被寧遠給嚯嚯了,就連帶隊的張師姐也已含恨入土。
繼續(xù)拜顯然是不成。
但要做好人,他們又和魚妖有了牽連。
一群人定位就變得尤其尷尬。
“咦?”
有人眼珠轉了轉,突然道:“王謝師弟呢?我記得他也來了吧?”
寧遠望了對方一眼。
王謝也來了嗎?
既有些出乎預料,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他搖搖頭:“我建議諸位及早返回宗門,身上之事也許能尋到破解的法子?!?p> 他又不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對方既未向他動手,又表現(xiàn)出惡意,他也懶得多費手腳。
隨口打發(fā)了一句,寧遠目光落在池塘中,那具石雕上。
再一看,又是一陣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他微微皺起眉頭,快步繞到祠堂正門口,本以為能解開心底疑惑。
誰知石雕到處皆活靈活現(xiàn),唯獨一張臉,刻得模板至極,就像是每座廟宇中能看到的石像般,沒太多辨識度。
“黃兄猜猜此為何人?”
公子哥見他盯著看,主動賣了個關子。
聽他這么一說,寧遠倒是知曉是誰了。
除了早年庇護三村的跛仙人,還能有誰?
再聯(lián)想到跛仙人來自白玉宗。
莫不是某位自己認識的長輩?
寧遠眉毛挑了挑,看著這熟悉的背影,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
他嘴一點點張大,心底所想之人,讓他實在過于驚愕。
他目光再次投向石雕。
只見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在眼中變成了寧老道的模樣。
沒錯。
這跛仙人,八成就是寧老道本尊!
倒不怪寧遠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畢竟印象中的寧老道,整日流連凡塵,沒個正型,與傳聞中俠骨仙風的跛仙人差距頗大。
不僅如此,即便到此時,寧遠心底也不是十分肯定。
“你可知跛仙人名諱?”他問道。
公子哥搖搖頭:“這倒沒有聽師父講過?!?p> 寧遠點點頭,朝著一間間民房走去。
稍傾,一位四五十歲,兩鬢斑白的長者站在三人面前。
此人是本村的村長,兼任三村的教書先生,算是村中對傳聞逸事最為了解之人。
三村破落悲慘,能有教書先生,寧遠很難理解。
對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釋道:
“上仙有所不知,這是村里一代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起于何時不甚清楚,但只要還有一人活著,跛仙人的事跡,就決不能從我們這里斷了根?!?p> 寧遠點點頭:“你可知跛仙人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