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姐便如同溺水之人,經歷了起初的無力,很快,絕望通通化作怨恨、惡毒。
她死死盯著沖來的寧遠,本就血跡斑斑的嘴大大咧開。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說著,她不管不顧,瘋狂地掐起法訣。
一手冰針術瞬間成型,對著另一處民房打去。
森然的冰針,在半空拖出一條迤邐寒線。
她僅僅只是抱著多拉幾個墊背的想法,誰知寧遠竟然身形一頓,精準地甩出一道爆炎符,憑借氣浪將冰針吹得七零八落。
“你??!”
張師姐眸子猛的瞪圓,有種被當猴子耍的恥辱感。
對方利用她情緒失控的時間,沖到近前,此時再想報復村民,卻是沒那么容易了。
張師姐狀似癲狂:
“你在乎的!你在乎的!我就是拼著這條命,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不讓你好過!”
寧遠面無表情。
他甩出連發(fā)火球,同時衍金符化作金劍,斜斬而下。
生死時刻,張師姐竟是主動張開雙臂,兩處掌心寒芒凝聚,各自浮著三四枚冰針。
她指尖連挑,冰針無差別射向一處處房屋。
“我看你怎么攔!”
她臉上剛生起一抹扭曲的笑意,周遭突然寂靜下來。
一朵嬌艷的青蓮憑空生長出來。
蓮枝搖曳,蓮瓣綻放。
靜謐而絕美。
下一刻,空中蕩起漣漪,射出的冰針消失不見,旋即出現(xiàn)在水池畔,‘篤篤篤‘扎入了柳樹桿中。
張師姐表情僵住。
“抱歉,讓你單獨上路了。”
一句輕喃好似在耳旁響起。
伴隨著這句話,張師姐視線天旋地轉。
她看到了噴涌四濺的紅色泉眼,看到了屈膝撲倒的無頭皮囊,直至最后……
是冰冷的土地和無邊漆黑。
寧遠用劍尖將儲物袋挑起,身形一躍,避開了狼藉的現(xiàn)場。
剛站定,耳旁有聲音響起。
“多謝配合?!?p> 女子行至與寧遠并肩的位置,冷漠地注視著張師姐的殘軀。
實際上,早在張師姐放狠話時,她就已經到了現(xiàn)場。
只是擔心打草驚蛇,始終找不到合適時機,這才沒第一時間出手。
誰知寧遠竟是果斷得不像話,似是絲毫不在乎平民的傷亡,招呼都不打就沖了上去。
好在效果不錯。
最終反而避免了更大的傷亡。
想起寧遠先前的一番話,女子下意識往其側臉瞄了一眼。
一時間辨不清真假。
越是接觸,寧遠在她心底的形象越是模糊不清。
但不容置疑的是,危險性始終在直線提升。
若說起初她對拉攏寧遠入盟抱著可有可無的想法,此時多半是反對的。
她正想得出神,寧遠將儲物袋拋了過來。
“既是你我合作,你且看看,有值錢的東西平分了罷。”
女子下意識接住,遂又將其扔了回去:“用不著?!?p> 稍傾,公子哥押著兩三人,一臉笑意地從村那頭走了過來。
寧遠一看。
巧了。
還都是老熟人!
對面幾人看見寧遠,表情也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走到近處,終于有位年長之人壯著膽子拱拱手,尷尬道:
“寧…師弟,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