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生時代,只要上課,就會覺得時間過去的極其緩慢。而玩游戲的時候,卻覺得時間過去得很快。
其實這就是投入和不投入的差別,至少如今的李賢,就覺得時間過去的很快。
一直到夜色降臨,油燈點了起來,蕭德昭才戀戀不舍的放下《春秋》,結(jié)束了今天的課程。如果說開始的時候,雍王非常認真,他沒有意外,但能夠一以貫之,他還是比較驚訝的。
從前只聽說過雍王很愛學(xué),今天才是真正見識到了。
這樣認學(xué)好學(xué)的皇子,將來要是不能成為皇帝,所有的文臣就該滾回家種地!
姚元崇看了看自己做的筆記,再看看雍王殿下做的筆記,也不由得敬佩萬分。雖然沒見過其它皇子,但他不認為還會有皇子好學(xué)能比得上雍王。
“殿下,已經(jīng)是晚上了,咱們今天就到這里,明日繼續(xù),如何?”
李賢點點頭說:“那就明天繼續(xù),左庶子,今天辛苦你了。”
蕭德昭趕緊起身行禮道:“殿下言重了,這是微臣的本分,怎么能說是辛苦呢?!?p> 李賢也只是習(xí)慣性的客氣一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就對著門口呼喚道:“李荇?!?p> 李荇推門而入,躬身等候吩咐。
“準備步輦,送左庶子出宮,差東宮護衛(wèi),護送左庶子回家?!?p> 見李荇領(lǐng)命離開了,蕭德昭也就不推辭。這是來自雍王的禮遇,不是他能隨便拒絕的。
送走了蕭德昭,李賢又看向姚元崇,問道:“之前本王忘記問你了,你在哪里???”
姚元崇不好意思道:“回稟殿下,微臣在永安坊居住?!?p> 長安居之大不易,雖然這是顧況的話,但是在如今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姚元崇的老爹姚懿,已經(jīng)死了十多年,更何況他又當(dāng)了一段時間的敗家子,剩下的家財不可能支撐他在長安寸土寸金的地段安家。
可以說,這家伙現(xiàn)在就體會到了后世首都打工人的辛苦了。
想了想,李賢對姚元崇說:“崇文館有很多的地方,既然它在東宮范圍之內(nèi),本王安排個人,想來那里的夫子不會有異議。既如此,你就住在崇文館吧,永安坊實在是太遠了。要是將來本王凌晨找你有事,可怎么辦?難道還要派人去永安坊催促坊官開門?”
“當(dāng)然,讓你住在崇文館也不是單純地住著。閑暇的時候,你也要幫助崇文館學(xué)士整理書籍,知否?”
姚元崇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只好拱手答應(yīng)。對他而言,雍王的安排他也只能接受。好在自己還需要幫忙,否則平白無故地住在那里,真是羞死個人。
走到書桌邊,提筆寫了一封信,因為現(xiàn)在還沒有太子的印鑒,所以李賢只好先按上自己的雍王印,想來效果應(yīng)該也差不多。
將信交到姚元崇的手里,李賢道:“你再等一會兒,等李荇回來,讓他帶著你去,并且讓他通知東宮廚子,每天把你那一份飯食也準備了?!?p> 雙手接過紙張,姚元崇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沒想到雍王想的這么細,連他的飯食也考慮到了。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蠢到家了,曾幾何時還不屑到雍王府任職?,F(xiàn)在,他恨不得回到前兩天抽自己兩個嘴巴子,能給雍王效命,真是三生有幸!
安排李荇把快要哭出來的姚元崇帶走,李賢才要離開書房,就見上官婉兒抱著木盆走了過來。
走到門口的位置放下木盆,上官婉兒行了一禮,這才重新端起木盆,進了書房。
李賢忽然放棄了回臥室的打算,就站在門口,準備看看這個丫頭是怎么清理書房的。
先是抹地,這個時候還沒有拖把,畢竟木地板還是比較容易清理的。所以,上官婉兒就只能用雙手推著抹布,一來一回的慢慢清理地面。
將大面積的木板擦干凈以后,她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將桌案的腳也擦拭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的死角。
擦完地面,她換了一塊抹布,開始整理案子和李賢那個大的過分的書桌。
因為過于專注,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雙眼睛注視著,拿起桌子上的《春秋》,想了一下,從旁邊拿來一根干毛筆,夾到了書里充當(dāng)書簽。
想要把書放下,卻又遲疑了一會兒,如此幾次以后,她終究是沒有敵過自己的求知欲,面帶好奇之色的翻開了書。
只是看了幾眼,她就放下了。對于李賢和姚元崇來說,依然沒法完全解讀清楚的書,還不是她一個小女孩看得懂的。
不過,她卻看到了李賢的筆記,隨即如獲至寶一般的拿了起來,貪婪的開始閱讀上面的文字。
不同于姚元崇,李賢記筆記的時候,用的都是大白話,畢竟,他堂堂的皇子,要是還心疼用紙,就太小家子氣了。
正因為如此,上官婉兒看起來沒有一點費力,甚至還重新翻開了《春秋》,兩相比較著讀書。
明窺到了這一步,李賢就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離開了。
這丫頭的成功,不單單是她母親的功勞,跟她自己對于知識的渴求,也是分不開的。
既然她現(xiàn)在有了能繼續(xù)學(xué)習(xí)的機會,李賢覺得,讓她就這么偷偷的學(xué),也好。
原本的歷史上,她身在掖庭宮,依然成長到了讓武則天側(cè)目的地步。
如今她來到了東宮,又有了這樣方便學(xué)習(xí)的機會,或許,她會比歷史上更早成長起來也說不定。
在一排手持燈籠的宦官護送下,李賢回到了臥房。
從王府搬到東宮來,桌椅陳設(shè)雖然沒變,但是因為房間變大了的原因,反而看起來很是空落。
不過,再空落的房間,只要不是一個人,也不會誕生孤獨這種情緒。尤其是房間里還有一個臉紅的大美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見夫君回來,房芙蓉紅著臉過來問安。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到現(xiàn)在她還覺得夢幻無比。天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竅,聽從了夫君的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看到房芙蓉羞愧欲死的模樣,李賢也就不出言挑逗了,開口道:“洗澡水備好了沒,乏了,洗完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