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普超緩緩舉起槍管,對準了眼前的舒試。
“看來這個走向也不行嗎??!?p> 舒試自嘲似地笑笑,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將手上的文件丟在地上,像是認命似地閉上了眼睛。
“你說的「走向」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回答你的?!?p> 為什么他這么了解我呢?張普超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扣動了扳機。
……
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課時間,湯嘉樂仍在班級手冊里不斷動筆記錄。
“2021年3月1日,寒假終于結(jié)束,我們終于開始正式上課。自1月8日開始放寒假到現(xiàn)在,我們迎來了將近兩個月的寒假,這近兩個月的寒假轉(zhuǎn)瞬即逝,希望同學們能盡快恢復狀態(tài)?!?p> “繼白宇航失控事件之后,三班失去三名學生,分別是張凱波、譚江寧、王魯哲。同時龔虎遠貌似因為那次事件體力透支,在校醫(yī)務(wù)室昏迷到開學,黑本澤木也因為那次事件失去了雙臂?!?p> “紀檢部的武器很管用,很快就將白宇航控制下來,直到現(xiàn)在白宇航仍然收容在監(jiān)獄內(nèi)。校方在清理戰(zhàn)斗結(jié)束的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一副眼鏡,貌似是上古兇器,目前被紀檢部所掌握。”
寫到這里,湯嘉樂把筆放下,合上了班級手冊。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來將班級手冊交還給了顧昊天。
繞開熙熙攘攘回到寢室的人群,他一路直奔辦公室。
……
深夜,床鋪卷出來的褶皺被他用身體填平,上鋪點著的香燭霎時間熄滅,一道黑色的詭異身影從已經(jīng)熄滅的煙霧中顯現(xiàn)。
“蘇廣政,拜見邪神大人。”
那位名叫蘇廣政的學生對著漆黑人影跪拜著,在對方發(fā)出聲音之前,蘇廣政沒有抬頭的打算,帶著虔誠與敬畏深深地低著頭。
黑夜里看不清楚那道人影的表情,但始終透著一股威壓與神圣的氣息,壓得其他在這個寢室里睡覺的人說不出話來。
“你如此著急地召喚我,是因為白宇航嗎?”
人影終于開口,蘇廣政低著的頭顱微微抬起,回答道:“斷指的事情,是邪神大人您一手促成的嗎?”
“跟我沒關(guān)系?!比擞捌降鼗卮鸬溃笆菙嘀缸约哼x擇的。”
蘇廣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雙膝跪在床頭,又一次深深地跪拜起來。
“我要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人影開口詢問,蘇廣政馬上會意,動手將藏在枕頭下面的酒葫取出來。
“無盡酒葫我拿到了,剩下還有三個,不過我斗膽向邪神大人問一句,為什么要把無盡酒葫這種級別的上古兇器給王翊浩這種小人物?據(jù)我所知他甚至不是能力者?!?p> “你之所以認為他是小人物是因為他還沒真正將這個學校鬧得天翻地覆,等他完成了他的任務(wù),你自然就知道了?!?p> 一陣陰風拂過整個寢室,人影終于消散不見。
蘇廣政再次低下頭,朝著邪神離去的方向再次磕了三個響頭。
“你能不能別每天祭拜邪神了,你當真不怕死嗎?”
看著仍在虔誠地跪拜祈禱的蘇廣政,翁兆坤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因為每次召喚邪神都需要獻祭自己的陽壽,所以開學以來蘇廣政已經(jīng)日漸消瘦了。
看到這樣的蘇廣政,作為同寢室的翁兆坤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蘇廣政絲毫不理會翁兆坤的擔心,事實上,這樣的問題馬姜凱同樣問過,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復。
見勸說無果的翁兆坤嘆了口氣,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蘇廣政仍然保持那個動作,直到天亮。
……
一個身穿校服的男人指著監(jiān)獄的監(jiān)控詢問道。
“這家伙被關(guān)兩個月了,有人來保釋過嗎?”
身穿紫色制服的那位手里一邊翻動檔案一邊回答:“保釋當然有,他的父母也來問過,但是沒用,鬧那么大,咱們學校都十多年沒有S+事件了,這不是單純給我們找事嗎?”
監(jiān)控中的白宇航全身上下都被特制的鏈條緊緊鎖住,時不時喊出“張普超”的名字。
“所以,他還在重復那個同學的名字?”
“對,張普超這個人我們也叫過來查看過情況,他說自己幾乎沒有跟白宇航有過接觸,我們的人后續(xù)也檢查過他的記憶,跟他說的屬實?!?p> “斷指仍然無法和他脫離嗎?”
“對的,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努力,我們試過所有方式了,就連總部派來的人都拿這個斷指融合者沒辦法,這還是近幾十年第一次發(fā)生過這種情況,以前的融合者都因為斷指帶來的排異反應(yīng)很快就會脫離,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p> 聽了他的話,身穿校服的男人低下頭沉思。
“總部給我的數(shù)據(jù)貌似是他體質(zhì)相當特殊,就好像是斷指原來的主人一樣,紀檢部的武器都不管用么……”
“據(jù)總部的專家推測,確實是白宇航特殊體質(zhì)的原因,因為從來沒有身體這么貼合斷指的人出現(xiàn)過?!?p> “有人劫過獄嗎?白宇航和斷指的相性那么貼合,如果讓他逃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肯定沒有,哪里有人敢做這種……”
只聽轟隆一聲,二人面前的監(jiān)控頃刻間倒塌粉碎。
“張普超!”
白宇航周圍鎖住自己的鏈條被剛剛的爆炸給炸開,嘴里依然喊著張普超的名字,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沖出監(jiān)獄。
……
王寧從三樓廁所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團黑霧。
王寧叼著煙歪著腦袋,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點起煙,背后的黑霧也跟著凝聚成人形。
“王寧拜見邪神?!?p> 聽著王寧不卑不亢的聲音,黑霧沒有生氣,也沒有做其他的情緒化回應(yīng),只是答道:“新的代言人是蘇廣政?!?p> “猜到了,畢竟我上個學期沒有做出什么大事,你不會重用我也是事實?!?p> 王寧冷冷地說出這段話,貌似是對邪神的發(fā)配感到不快。
“你不用覺得不公平,如果這個學期蘇廣政沒有成績,他同樣會被換下來。”
說罷,黑霧凝聚成的人影在此消散。
“畜生東西?!?p> 王寧朝著邪神原來的位置吐了口痰。
白宇航會被斷指操縱的原因他不打算告訴邪神,因為邪神已經(jīng)放棄他做代言人了。
蘇廣政這個家伙在高一上學期無限次地對自己進行干擾,做不出事跡也是理所當然。
現(xiàn)在蘇廣政已經(jīng)如愿以償,成為了邪神的代言人。
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
不過這也不是王寧該去思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