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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144章 危局

  太安宮里

  宮娥、太監(jiān)跪成一片。

  殿中彌漫著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恐怖氣息。

  就連平日與太后最親的貼身丫鬟南枝如今也跪在殿中央,頭已經(jīng)磕出了血。

  三皇子的奶娘已被杖斃。

  南枝磕破了頭,才保住她的九族。

  同是在宮為奴,這些丫鬟、奶娘、太監(jiān)之間亦存在著一種相互保全的義氣。

  “南枝——”

  太后的聲音壓抑著怒火,讓人不寒而栗:“你抬起頭來?!?p>  南枝緩緩抬頭,額頭還滲著血,早已哭成了淚人。

  太后問:“海尼耶抱走三皇子前,你們當(dāng)真什么也不知道?”

  南枝平復(fù)了一下呼吸,道:“昨夜大師去找奶娘要孩子,奶娘想也沒想便將小殿下抱給了大師。從前小殿下也在耳房中玩耍,一夜未歸過,所以奶娘當(dāng)夜并未察覺不對。清晨醒來時(shí),才發(fā)現(xiàn)耳房中三人同時(shí)不見,這才四處尋人?!?p>  “什么大師,分明就是細(xì)作?!?p>  太后怒不可遏,維持著最后一絲冷靜。

  就在這時(shí),門口一個(gè)顫顫巍巍的瘦削身影朝殿中走來。

  正是哥哥姬荀。

  太后沉聲道:“都退下?!?p>  兄妹二人并無再多虛禮。

  姬荀就近找了把木椅坐下,問:“三皇子失蹤,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瞞不住了?!?p>  太后右手撐在鳳椅的扶手上,不住地按壓太陽穴,道:“這些個(gè)丫鬟、太監(jiān)瞞著我在御花園尋了一個(gè)上午,臥龍殿想必早有察覺。我派出的錦衣衛(wèi)傳來消息說,那馬車的蹤跡是向?yàn)l州方向去的?!?p>  姬荀有些詫異:“那瘋和尚竟是東宮的人?”

  “養(yǎng)虎為患吶。”

  太后頭痛欲裂:“江鎖是個(gè)人物,早知今日,便該在一開始就將這小太監(jiān)殺死?!?p>  可是這世間,哪有什么“早知今日”?

  姬荀蒼老的雙眸中殺意迸濺:“太后,瀕州的暗線是時(shí)候動(dòng)起來了。”

  *

  瀕州宋府

  江鎖醒了。

  她的兩只手腕還纏著白色繃帶,一副尚未睡醒的模樣。

  海尼耶給江鎖端來了藥,道:“你釀酒的手藝也教教我?;仡^你死了,貧僧也不至于沒酒喝?!?p>  江鎖聽得莫名其妙。

  她看著眼前這副陌生面孔,有一種“天上一日,人間百年”的錯(cuò)覺。

  熊得壯腳趾摳地,狠咳了一聲。

  聲音之大,愣是把江鎖咳清醒了。

  江鎖何等聰明,看著熊得壯擠眉弄眼,快把眼睛擠沒了,便知道熊得壯定是動(dòng)過什么歪腦筋。

  “那不行?!?p>  江鎖的面色依舊蒼白,面無表情地道:“你得讓我好好活著,否則一滴酒都別想喝,聞都聞不到。”

  海尼耶憤憤道:“那你快把藥喝了。”

  他頭上的那只鸚鵡又開始叫:“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

  江鎖的雙手使不上力。

  祁溶上前,將藥碗接了過去。

  海尼耶還想找江鎖討教釀酒秘方。

  熊得壯看出他的想法,連拖帶拽地把他拉出了房間。

  江鎖用目光送走二人,臉上分明寫著:什么跟什么啊這都?

  祁溶的目光鎖在江鎖的臉上,舍不得挪開。

  “好久不見?!?p>  江鎖看向祁溶,四目相對。

  祁溶淺淺一笑:“我倒是天天都見你?!?p>  江鎖也笑:“那不公平?!?p>  “那你看回來便是?!?p>  祁溶在這件事情上,一點(diǎn)也不介意吃點(diǎn)虧。

  他看著江鎖一點(diǎn)點(diǎn)把藥喝完,目光始終沒有移開。

  漸漸地,他的眼圈愈來愈紅,啞著嗓子道:“我好想你?!?p>  祁溶把臉埋進(jìn)江鎖的肩頭。

  江鎖哽咽:“就差一點(diǎn)……”

  這世上的生死不過是一條線,跨出一步,身后的人便再也追不回來了。

  天色放明。

  陽光刺破厚厚的云層撒向大地。

  祁溶把江鎖攬?jiān)趹牙锏倪@一刻,才覺得春天開始綻放,生命重回體內(nèi)。

  *

  “陽光甚好?!?p>  豐川玄伸手擋了擋太陽,瞇著眼道。

  看來,他心情倒是不錯(cuò)。

  鑫州府衙

  豐川玄正在與葉游元對弈。

  沿海四城只攻下一城,他還挺高興。

  鑫州府衙的院中,豐川玄種下了滿院櫻花樹,那樹長得不高,也不壯,櫻花卻開得艷麗,恣意又張揚(yáng)。

  春風(fēng)一吹,一片俏皮的花瓣飄飄灑灑落在棋盤上。

  最后一步棋了。

  豐川玄出其不意地吃掉了葉游元的將軍,笑道:“炮馬盡用,兵臨城下,在劫難逃。認(rèn)輸吧,游元?!?p>  他雖剃了發(fā),仍好看得耀眼。

  葉游元看著他,嘆道:“是我輸了。”

  從前在倭國的書院,他們也常在一起下棋。

  葉游元幾乎沒有贏過。

  豐川玄的棋藝與他的戰(zhàn)術(shù)一樣詭譎,總是能在對方意料之外,發(fā)出致命一擊。

  “兵者,詭道也。奇正相輔,方可得勝?!?p>  豐川玄伸出食指,在棋盤上畫了個(gè)圈,指著葉游元的棋子道:“像不像大祁?一團(tuán)亂麻,滿盤皆輸。”

  葉游元的將軍的確被豐川玄吃了。

  他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但是——

  葉游元點(diǎn)了點(diǎn)棋盤,道:“你雖吃了我的將軍,可你自己也身陷危局?!?p>  豐川玄的將軍跨過楚河漢界,已陷困斃之局。

  “這盤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豐川玄看著棋盤,笑道:“將死局終?!?p>  “你知道我說的并非這盤棋?!?p>  葉游元望向豐川玄,道:“收手吧,莫再制造無端殺孽?!?p>  豐川玄覺得有趣,哈哈一笑:“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你們大祁人自己守不住國門。我倭國的尖刀已將鑫州開膛破肚,我們勢如破竹,興致正起。你們仰仗著豐厚的山川礦脈、溫潤氣候而高枕無憂,不想著鞏固國防軍事,而沉溺于內(nèi)斗之中。從前的大祁猶如一匹獵豹,匍匐在倭國旁邊,令我們膽戰(zhàn)心驚。而如今,大祁不過是一只風(fēng)燭殘年的病貓。你們管理不好自己國家的百姓,讓他們?nèi)虄霭ゐI,凍死街頭,我便來替大祁管理。我這是在幫你。”

  葉游元半天開不了口,怔忡于豐川玄的這番說辭。

  過了好一會(huì),他才說:“大祁終非你鄉(xiāng),朝廷內(nèi)斗乃是家事。只因家事分歧,而由你們外族插手,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p>  “我今時(shí)今日得來的權(quán)勢,是因?yàn)榈览碇v得好嗎?”

  豐川玄勾起唇角,埋頭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葉游元無言以對。

  他想起了當(dāng)年義父宋荊卿前往太安宮跪請賑災(zāi)糧餉的事——他在雪中跪了三炷香時(shí)間,等來的卻是一句“國庫結(jié)余無多,需瀕州自行解決”。

  緊接著,萬佛山上便開始動(dòng)工修建萬佛寺。

  據(jù)說這個(gè)工程耗銀高達(dá)三百萬兩以上。

  葉游元悲哀地發(fā)現(xiàn):豐川玄方才說的話雖然混賬,卻有幾分道理。

  少傾,豐川玄叫來了長宗弘毅。

  “收攏兵線?!?p>  豐川玄負(fù)手而立,道:“將平州、丹州、瀕州的所有駐軍全部撤回到鑫州?!?p>  他要撤兵?

  葉游元不解地看著他。

  豐川玄移步到櫻花樹下,雪白僧袍在春風(fēng)里翻飛舞蹈,美得像一副顛倒眾生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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